“太子殿下!老夫听闻您竟掳了林小姐回来?”太子太傅焦急地推门而入,见屋里一片狼藉,林樱落躺于地面生死不明,顿时急火攻心,差点当场晕厥。
“太傅!”幸好身后的侍卫及时扶住了他。
“太傅?您怎么来了?”太子李宸赫周身散发出杀气,怒视太傅身后的侍卫。
“不是他们禀报的!是林府的丫鬟上门哭诉!老夫才知道你竟然干了这种荒唐事!”太傅努力调整着呼吸,用手支撑门柱。
“快!赶紧搬椅子来给太傅坐!还有!赶紧把御医请来!”李宸赫有些慌张地将樱落抱上床,赶紧过来扶太傅。
“你不会把她弄死了吧?”太傅担忧地看着床上的樱落。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做!她就是晕过去了!”李宸赫解释。
“你确定你什么也没做?”太傅质问。
“我……我只是吓吓她而已……”
“荒唐!堂堂太子殿下竟公然强抢民女!况且她还是林府千金!麒王新宠!这事传出去,你这太子还当是不当?”太傅震怒。
“太傅,我……我知错了。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李宸赫像犯了错的小猫咪低下头。
“御医来了!”侍卫禀报。
“来!赶紧给太傅看看!”李宸赫死命向御医使眼色。
“不用了!赶紧给那姑娘看看,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太傅冷眼注视李宸赫。
“是。”御医听命,赶紧给樱落把脉。
“怎么样?”太傅问。李宸赫在一旁也面露忧色。
“无碍。大概是受了刺激,晕过去了。很快就会醒来的。待属下开一副安神的药服下即可。”御医起身禀告。
“那就好。谢谢大夫!”太傅和李宸赫都舒了一口气。
待御医离开,太傅打发了下人,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表情越发严肃起来。
“赫儿,你可知现在的局势?”
“蛮族二王子在天元国无故枉死,边关告急。鸿胪寺,乃至摄政王都罪责难逃。”
“那你可知,现在李渊麒内忧外患,正是我们重创他的最佳时机?”
“我知道。”
“那你还公然抢他的人?自掘坟墓?”
“我……只是一时冲动……太傅,我错了!您一定要帮帮我!”李宸赫双手握住太傅的手,一脸诚恳。
“唉……真是红颜祸水!”太傅摇头,“你呀!之前对男女之事一直不开窍,怎么一开窍就弄出这么大的事端来!”
“太傅!现在怎么办?皇叔必定会将此事大做文章,林家说不定也会煽动朝中老臣弹劾我……彼时太子失德的传言坐实,再有有心人落井下石……”
“现在知道自己闯大祸了?……别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太傅轻拍他的肩膀。
“太傅有何良策?”
“如今二王子刚死,边关告急,李渊麒必定紧急处理军部诸事,无暇顾及女眷。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丫鬟过来哭诉,并无其他实质举动的原因。恐怕这事,他还并不知晓。”太傅轻捋长长的白须,“林府方面,这闺中小姐被掳,实在难以启齿。即使怨气冲天,应该也不会大肆宣扬。若你能诚恳地承诺她一个名份,或许可以过关。”
“但皇叔总会知道的。想要娶林樱落,怕是没那么容易。”李宸赫忧心忡忡。
“所以要赶在他知晓之前,先把她娶了!既是你的妻子,那失德之事也就无从说起了。”
“但林老将军和林小将军都不在府里,要如何名正言顺地娶她?”
“你忘了!还可以圣上赐婚!”
“赐婚?”
“林将军为国征战沙场,鞠躬尽瘁。圣上体恤,赐婚其女为太子侧妃。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和恩赐!他林家还能违抗不成?”
“可是父王会同意吗?”
“麒王与林府,本就因为林臻之死产生过嫌隙。要是你再娶了林樱落,那麒王与林府的关系,就更加微妙了。圣上一直想要打击麒王势力。这个婚,他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可是林夫人还在……”
“林夫人向来传统、温婉。之前林臻的事情已经让她如惊弓之鸟,万不会做出什么决绝之事。更何况林樱落已经在你府上呆了一晚上!这其中的含义和轻重她又怎会不懂?但凡她对此女有一点怜惜之情,想要保全林府名声,都不会拒绝赐婚。”
“拒绝赐婚,就等同于毁了林樱落么?”李宸赫有些犹豫。
“怎么?你又不想娶她了?”太傅犀利的目光直刺李宸赫的心。
“不!不是的!我只是,原本没想要用这种方式逼她。”李宸赫的拳渐渐握紧。
“你都公然抢人了!还不算强逼?”太傅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走!赶紧跟我一起去面圣!还有,立刻命人把林小姐送回去!我会派人去游说林夫人。”
“现在?”
“你要等麒王反应过来,参你一本吗?”
“是!是!走!立刻走!太傅您先请!”
……
“樱落!你醒了?”当樱落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朗月陪在她的身边,眸色变幻,看不出真实情绪。
“我回来了?”她觉得有些头疼,思绪混乱不堪。
“太子……欺负你了吗?”朗月问得直白。
“没有。”樱落这才忆起昏倒前被太子掳走的事实。“我怎么回来了?”
“太子府的人把你送回来的。还说,太子已经去圣上那里请求赐婚,这几天就会把你接过门。”
“什么?赐婚?”樱落已经无法思考。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件件都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他……真的没对你怎么样?”朗月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嘴上。
樱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唇,有些胀痛?——是那时候太子用力亲她时留下的痕迹!
“朗月你误会了!这只是……”
“不用向我解释。”朗月打断她,移开目光。“是我保护不力,让你一再受苦!”
“这不关你的事!”樱落起身,才发现朗月双手拇指的指甲已嵌入皮肉,鲜血渗出。
“我去给你端碗安神汤。”朗月转身离开。
“朗月!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樱落想要安慰。
“不是我的错么……”朗月驻足,身体微微颤动却并未回头。
如今冬去春来,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原本应该暖洋洋的。但不知为何,此刻光线落在朗月的身上,却泛出惨白的冷光。而她那修长又凌厉的影子,则被一旁的桌影腰斩,变得一再扭曲畸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