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依然没有转身的意思,负手而立,又接着说道:“根据麒麟卫报来的线报,这位老夫人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约是十七年前。此后,几乎算是隐居在这侯府后院的祠堂里了。”
“十七年前......那个时候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么?”她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这隐居的不寻常之处,张口就问出了重点。
秦墨浅浅的一笑,显然对于她的敏锐表示赞赏,“十七年前,这座侯府还不是安西侯府的产业,而是归先帝的一位贵妃娘家所有。先帝的第一任皇后,年仅十九岁就香消玉陨,据说是这位贵妃的手笔。东窗事发后,先帝大怒,这位贵妃和她的母族也一并下了大狱。随后满族被诛杀殆尽,这座偌大的府邸就被先帝赐给当时在平乱中有功的白世忠。”
“头的意思是说,就是从他们白家搬进这座府邸的当年算起,这位老夫人就开始了她的隐居生涯?”邵小春无意识地舔了舔上颚的小虎牙,她怎么从这个狗血的故事里听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秦墨点点头,继续说道:“从十七年前他们一家搬进这座府邸后直到今天,除了偶尔后院里那一点上不了台面的琐事之外,这安西侯府也算是太平。这般看来,那对在大火里身亡的母女俩,应该算是这侯府近年来的一个异类了。”
想起了那位在大火里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新娘,邵小春的心头有些不舒服,很是惋惜地说道:“是啊,那姑娘还不到十四岁,真真是个可怜人啊。”
这种惋惜听到秦墨的耳朵里,就成了同情。他终是转过了身,缓缓地走到了邵小春的对面,静静地坐了下来。
或许是刚才穿衣裳太过于慌乱了,她衣服上的系带现在完全是惨不忍睹的互相纠结在一起,秦墨撇开视线,却掩不住墨眸的笑意。
轻咳了一声之后,他又接着说道:“你说到了另一个重点上,这个姑娘还不到十四岁。”
对于一个外来户,邵小春显然是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她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古代女子都早嫁,好像十四岁出嫁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
望着她一脸迷蒙的样子,秦墨好心的开口解释道:“女子十六及竿,家里再怎么不如意,也不可能在这之前把孩子嫁出去的。这安西侯府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方诸侯,即便这个姑娘不过是个庶女,也不可能这般不顾忌脸面的。”
那是为了什么?
莫不是......
她立刻打消了自己心底龌龊的念头——那个新娘子还不到十四岁,怎么可能会那个啥那个啥?
“你说的那个啥,是怀孕么?”
“是啊,你怎么.....”邵小春一把捂住了自己嘴。糟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把这个阴暗的想法给说出来的?
秦墨像是没看到她的小动作一样,一本正经的回答:“那是不可能的。”
她立刻配合着点点头,当然,人还不到十四岁,谁那么禽兽下得了手?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自己才那般的心理阴暗。
你看人秦墨,还不是立刻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看看人家,多正人君子?!哪像自己,一肚子的无耻下流。
邵小春,你实在是不该啊,不该!
“头儿真是正人君子!实在是我等的时代楷模!”
“正人君子?此话怎讲?”
“你看小的我,满脑子的下三路,哪像头儿,这般的....呃....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对,高风亮洁!”
“哦,你说这个啊,我说不可能,是因为......”秦墨突然停了下来,凑近了邵小春的脸,轻声说道,“我说不可能,是因为我命人开棺验过。”
邵小春:........
看着对方满脸的不可置信,秦墨一直皱着的眉心松了松,低低的浅笑了一声之后,又将话题拉回正轨,“除此之外,关于这安西侯府历年来的卷宗,我仔细查过数次,的确是再找不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了。”
邵小春趴在桌子上,凤眸望向天花板,长指揉了揉额角,说道:“头儿,我们最初费尽心思的来平州,想方设法的混进这安西侯府来,是为了查清这个倒霉透顶的新娘,对不对?”
秦墨点点头。
邵小春又接着说道:“这侯府的里里外外我们都探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于是我们将视线对准了那位神秘的老夫人,对不对?”
秦墨偏头想了想,又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看来,那庶女的秘密跟丢失的嫁妆,应该都在这位老夫人那里了。所以,这位一直在隐居着的老夫人,十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就是我们接下来的重点吧。”
似乎是终于理清了思路,邵小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拍了拍手,很是得意自满地说道:“还好小的早有了先见之明,早已做好了准备。接下来,爷就等着看小的这位‘神医’,是怎么被光荣地给请去给那老夫人看病吧!”
看她这副信心百倍的样子,秦墨失笑,有些好奇的问道:“白大小姐那里是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什么阿尔茨海默病,这名字一听就是胡扯的。”
邵小春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在这侯府里的一举一动,都在秦墨的眼皮底下。她不但不觉得不快,反而感觉很有安全感。
听到秦墨张口说戳穿了自己的胡扯,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笑道:“是啊,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一点轻微的肝病罢了。给活人看病这事我哪里懂?这还是那朵水仙花告诉我的,也是那水仙花给了我一点毒。那白瑶白天上门来找事的时候,我借机投到她身上的。”
“所以说,这白家小姐根本不是病,而是被下毒了?”秦墨之前是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请到了外援。
不过,这水仙花是谁?
“是啊,而且这毒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药。三天之后,自己就能好。吐血和掉头发不过是排毒的过程罢了,呵呵呵呵,小的借着这次机会,不仅发了点小财,还顺利地打入到这府中的核心机密圈去了......头儿,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看着她笑的开心,秦墨也跟着唇角泛起了笑意,不经意的问道:“小春说的水仙花是?”
“水仙花?哦,就是那姓魏的小将军嘛,说来我也算是欠下他人情,还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呢。”
魏....小将军?他是有些意外,怎么自己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什么时候已这般热络的?
这种‘热络’,让秦墨泛上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又隐了下去。
“小公子全名叫魏成锦,怎么,你们不是早就认识的么?”
魏成锦?卫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