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剑寒是个单机游戏发烧友，从小时候的仙剑奇侠传到如今的河洛群侠传，从超级玛丽到我的世界，玩过的游戏比见过的女人都多。
这一日，陷入“游戏荒”的他，正在steam平台上无聊的“淘宝”，无意中发现了一款名为“学霸奇侠传”的游戏。
“学霸奇侠？这名字有点猎奇啊。”柳剑寒眼神一亮，看了一下简介又说道：
“国产独立游戏？才卖10块钱一份，也不贵嘛，买了，支持国产！”
国产单机游戏已经死了多少年，想想那逝去的青春，柳剑寒感慨万千，从来都是见到国产单机就支持的，哪怕不玩也买一份。
下载……安装……运行。
“嗯不错，画面不但精美，还是中国风，非常养眼。”
“音乐是古筝弹奏？哇，好像回到了古代，爽！”
“父母双亡的穷小子，怀抱武侠梦。第一个任务是拜村里王拳师为师，学武功，嗯……情节略为老套，不过也还行，期待。”
柳剑寒一边控制游戏中的主角“小龙”，一边品评。此刻，小龙已经找到王拳师，王拳师交给小龙一本书，对话框显示：
小龙，习武需要天赋，为了测试你的资质根骨，你先把这里的题目做一下。
“做题测试资质？这个我懂，跟辐射系列一样，前面怎么选其实根本无所谓，后面会出现加点选技能界面。”柳剑寒好像已经完全看穿了套路，鼠标单击那本书的图标。
画面中那本书徐徐打开，第一页显示的是：
第一题：啤酒2元一瓶，4个瓶盖换一瓶，2个空瓶换一瓶，请问10元最多可以喝几瓶？（请输入）。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空格，还有“请输入”3个字，柳剑寒陷入了呆滞。
好吧，算就算吧，别说，还挺有意思。柳剑寒输入正确答案，回车键。
本以为这就算通过测试了，没想到，屏幕一闪。
第二题：小明养了一群兔子和鸡，从上面数有35个头，从下面数有94只脚，请问小明养了几只鸡，几只兔子？（请输入）（请输入）。
柳剑寒：“……”
老子花钱是来玩游戏，不是上课的！柳剑寒心中疯狂吐槽，习惯性想找一下“跳过”按钮。
结果……没有。
按ESC，没反应。
按空格，没反应。
按回车，没反应。
鼠标疯狂乱点，没反应。
还强制做题的？柳剑寒凌乱了。
想了想，还是在桌子上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纸和笔，做起了二元一次方程。
虽然很不爽，但游戏进行到这里，不让存档，强制关机又得从头再来。还是再花点时间吧，柳剑寒有点想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猎奇内容。
好不容易解开，柳剑寒按下回车，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第三题……
整整做了十道小学生数学题，柳剑寒才揪着一头乱发，结束了这次操蛋的测试。
没想到，游戏中的王拳师还不满意的弹出对话框：“做的都对，就是答的时间太长了。你的资质一般啊，回去吧，我不能收你为徒。”
接着画面一闪，屏幕上出现一行字：小龙拜师失败，失魂落魄的回家，途中被张猎户不小心一箭射杀。江湖险恶，大侠请重新来过。
柳剑寒：“……”
我半个小时的题目白做啦？@#$^&%!$#……*&%￥&@34%#!
以各种脏话问候了游戏制作者祖宗十八代之后，柳剑寒点下了“新游戏”按钮。
不甘心啊，老子非要再看看这破游戏后面还有什么。
很快，游戏又进行到拜师环节。
“还好，答案都记下了，这次很快就能通过。”柳剑寒咬着牙，手都按在了键盘上了。
第一题：请默写出“咏鹅”古诗，鹅鹅鹅（请输入）。
柳剑寒：“……”
题目还是随机的？@#$^&%!$#……*&%￥&@34%#!
……
经过数个小时的折磨，柳剑寒终于通过了王拳师的测试，但还是没能学到武功，王拳师要求小龙要先去树林中砍柴。
“好吧，总算正常了。这个套路我懂，砍柴增加臂力，到一定程度，才可以教授刀法。”柳剑寒狰狞的脸色终于稍稍缓解，鼠标点击屏幕里的一棵树。
预料中大树被砍倒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请就砍树，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要求立意新颖，贯彻环保可持续发展理念。限时一小时（请输入）。
“啪嗒！”
柳剑寒按了ALT+F4（强制退出快捷键）。
然后，毫不犹豫按了退款申请，打出1星评分，下面附上评论：@#$^&%!$#……*&%￥&@34%#!
……
三天后，常笑打开steam后台，看到个位数的下载数据，还有各种问候全家女性的评论，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迫不及待拿起手机拍照。
接着，常笑将照片，还有他坑死刘星的全过程，事无巨细，全部微信发送给孟婆。
常笑一动不动，紧张的盯着手机屏幕。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
一个小时过去了，孟婆没有任何回应。
正常人半天没回微信很正常，可一个专门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要跟他做交易，还一出手就是一百万的人。
照理说，如果这是一场阴谋的话，孟婆就是那幕后大boss吧？
甚至还有可能，是个邪神魔王之类的，正等着常笑将灵魂卖给她。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没道理半天不回微信。
幕后大boss不会连个小喽啰都没有吧？微信交易还得亲力亲为，没有个马仔专门盯着微信？
如果是邪神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哪有这么挫的神。
女神是在洗澡？
还是在逛街？
或者蒸桑拿？
是，没错的，孟婆只是在忙，没空看手机。
绝对没错，女神不是放弃了我。
常笑无法接受现实，拼命给自己找一个合理解释。
想了半天，突然举着双手向天，神神叨叨的念叨着：“孟婆大神啊，请回复吧！”
他也是急火攻心，病急乱投医了，连求神拜佛那一套都想试试。
可惜，除了一阵热风吹过，好像没什么反应。
是说话的方式不对，还是姿势不够诚意？
要不，还是跪着拜一拜吧，常笑又想着，还真把手机恭恭敬敬摆在前面的石凳上，跪在了草地上，一脸虔诚。
一个大四学生，不去校园招聘会上投简历，却跪在草地上三叩九拜，可想而知，被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你们看，那不是常笑吗？喂，常笑，你在干嘛？”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常笑不得不停止祈祷，回头看了一下。
只见两男九女正朝他走过来，都是同班同学。
常笑跟同学们的关系大都不好不坏吧，起身打了个招呼说道：“没什么，许愿求个工作。”
一句话说得同学们笑弯了腰，一名女同学撇撇嘴说道：“你竟然傻到求神拜佛，还不如求求李远呢。”
她说的李远，是两个男同学之一，也是这群人簇拥的中心人物。
“怎么说？”常笑问道。
那女同学自豪的说道：“你不知道，李远刚刚被南口贸易集团聘用了，而且南口贸易集团对他非常欣赏，让他推荐一个同样优秀的人才呢。”
哦，也就是说，李远不但自己有了好工作，还握有一个推荐名额，难怪这群同学围着他转。
南口贸易集团是国企控股的大企业，进了通常就是一辈子的铁饭碗，难怪这些人动心。
但常笑他们的专业并不对口，李远也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要说不是他家人去“疏通”关系，恐怕谁也不信。
只是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昨日大家还是平起平坐的同学，转眼间，这些人就得巴结祈求李远，这就是社会的现实，容不得一般人不低头。
李远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毫不掩饰得意的说道：
“常笑，你也别拜了。刚刚他们说要约我一起去酒吧玩玩，庆祝我找到工作，不如你也去吧？只要让我尽兴，也不是不能考虑推荐你嘛。”
呵呵，你会推荐我？常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如果没猜错，这个推荐名额，必然是落在这里面其中一个叫“黄思媛”的女同学身上。因为她是班花，而且李远一直在追求她。
之前黄思媛一直没有答应，不过既然这次她也跟着出来了，想来已经动心，愿意拿容貌换前程。
各取所需，没什么可指责的。
所以李远只是拿一根永远吃不到的胡萝卜，钓着眼前这批同学，白吃白喝白玩，还有人争着付钱。
那些同学其实也都知道自己机会很小，但在找不到工作，面临毕业即失业的困境中，焦躁的他们，别说一根胡萝卜，就是一根稻草也会尽力抓住，哪怕希望再渺茫。
如果不是有了孟婆大神，常笑或许也会卑微的跟着吹捧李远，但现在嘛……
“不用，我就不掺和了。与其期待你的大发慈悲，我觉得还是继续求神拜佛比较有点希望。”常笑毫不客气的讥讽了一句。
随后也不管李远等人脸色如何难看，继续跪地祈祷。
“哼！不识抬举，我们走。”李远一甩手，大踏步走了。
其他人，除了黄思媛，也都明白常笑说的是大实话，脸色难看至极。但最后还是纷纷追上李远，追上那根永远够不着的胡萝卜。
李远等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孟婆都没有回复，倒是手机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