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被说穿了,简愿也不羞恼,温润尔雅,嗓音依旧温和,
“阿软生性良善,懵懂无知,得罪之处还望夫子见谅,”
顾许终于停住脚步抬头平静地看向他,
简愿继续道,“先生说夫子乃当世之才,所能比肩者举世恐不足百人,”
“夫子如此惊世之才,当窥得以后的夫人想必也是位才貌双全的奇女子。顾夫子,可是?”
顾许站在远处看着简愿,眼神平平淡淡,一张脸云淡风轻,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那倒是简童生说笑了,再是多么风华绝代的奇女子终究比不过心头好,不是吗?”
顾许不再看人,转身伴着刚冒出头的月光洒在身上的清辉漫步离开,声音伴随着蛙鸣传了过来,
“不过简童生倒是位有福之人,听闻上次休沐回家时还带了位大家闺秀?”
“顾夫子,”简愿看着人从身边插肩而过,终于忍不住,背在身后的手早已成拳,青筋隐约可见,
简愿声音里压抑着滔天怒气,若不是顾忌文人形象,恐怕早已厮打过去,
“还请顾夫子能谨言慎行,为君子所为。”
顾许听着倒是觉得有些好笑,没再管身后的人,清冷的身影缓步随风,寒梅枝头傲雪霜,孤高自持悬崖上。
想着小姑娘那软乎乎的模样,笑了笑,还是开口道,
“你说错了,我可并非什么谦谦君子,也从不青睐于这些,”薄凉如月似水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所谓君子,也不过是世人给那些不谙世事的文人志士所下的桎梏而已,方知是非在己,毁誉由人。
看着顾许清隽高冷却又洒脱肆意的背影,简愿怔松,一直僵硬的身体犹如崩断的弦颓唐破败,仰着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满月神情悲怆缓缓闭上眼睛。
江软软第二天一大早洗漱完毕,照常摸着扁扁的小肚子准备去夫子家吃饭,却在路上碰到了简愿,
不知是从哪里听说了江软软在顾许家里做工,简愿走过来伸出手想拉住江软软,
‘退后退后,敌军已到达战场,’糯米团小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咸猪手,自家这猪是要拱小白菜的,可不是让别的猪拱的。
江软软听话乖乖地往后面退,避开了来人的手,
“阿软,”
“简愿?”
“嗯,阿软,”眷念地看着眼前这张脸,简愿声音温柔地规劝着,“你虽是在顾夫子家帮工,可也万万不可说自己是人家的小媳妇儿,这样于你的名声不好。”
顿了顿,看着小姑娘的眸光温柔似水,“再者你俩毕竟非亲非故,如果可以,以后就不要再去顾夫子家了。”
那可不行,被衣袖遮住的小手悄悄地摸了摸肚子,江软软撇嘴,“那你给我小钱钱吗?”
不去夫子家,她怎么赚小钱钱呢?虽然自从知道不能把东西带走,小姑娘对赚钱钱就没有什么太大兴趣了,
可在这个小世界里她还要养家糊口啊,想了想顾夫子那一书房的书,江软软小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