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天气已经很冷了,但兰汀的冬季学生艺术节却开展得如火如荼。空气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温度,那是因为冬季学生艺术节是真正的学生的艺术节——绝对禁止校方的领导和老师参加。即使有个相声讽刺校长和所有的女老师都有暧昧关系也不会受到追究,我就是打个比方,谁知道是假的呢?
那天的艺术节我终身难忘,因为我得到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上场之前我没有丝毫的紧张,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为什么呢?或许和我的节目有关吧!当校级的美女主持读到我名字的时候,我的亲友团们发出了疯狂的尖叫!我提着一把吉他缓缓地走上舞台,安静的站在话筒前。
“我会弹唱一支歌,送给我深爱的女孩。”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她,但我们却没有能够在一起。”可能是情感所致,说着说着,我的眼泪竟缓缓地越出眼眶,轻轻的划过脸颊。“我想让她知道我会一直等她,她永远是我心中最灿烂的那缕阳光。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是我最美丽的童话。她是我的女神。是她,让我欢喜让我忧……”
左手按弦,右手拨弦,旋律响起,是周华健的歌曲。
“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为何要到无法挽留,才能想起你的温柔。给我关怀,为我解忧,为我平添许多愁,在深夜无尽等候,独自泪流,独自忍受。多想说声我真的爱你,多想说声对不起你,你哭着说情缘已尽,难再续,难再续……”
我闭着眼睛,好像广阔的大礼堂里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舞台上深情的弹唱,周围是无边的暗,一束灯光射下来,打在我的头顶。看台上一排排整齐的座位保持着一致的姿态。我又好像突然看到空旷中出现两行闪光的泪痕——许梦菲她来了,蓝色的衣裙,轻柔的头发,纯净的眼神。她静静地站起来为我鼓掌——莫少辉,让我们在一起吧——脑海里不停地闪现出这样的情景,眼泪也就不停地滑落下来。手指依旧灵活地拨动着琴弦,只是喉咙有些发紧,终于停了下来,停止了歌唱。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抽噎声,整个礼堂安静的好像太平洋的海底,只有我一个可以发出声音的物件在这里搁浅。
在别人的眼里,我会是一种怎样的伤悲和憔悴,或者是矫情和嘲讽?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个声音,粗犷而雄厚,那是韩子楠的声音:“莫少辉,加油。”又是一个声音,清澈而爆破,那是刘尉枫的声音:“莫少辉,加油。”又是两个声音,和谐而真诚,那是王一点和余承运的声音:“莫少辉,加油。”接着又是一个声音,发聩而震撼,那是所有听众的声音:“莫少辉,加油,莫少辉,加油……”全场每一个角落里都响彻着这个声音。梦菲,你有在听吗?你听到了吗?大家都在为我加油。
我在台上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终于还是吸了一口长气,重重的拨了一个和弦。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再多一点点问候,不要一切都带走;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再多一点点温柔,不要让我如此难受。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时间定格在一瞬间,仿佛消失一般,万籁俱寂,却又在一瞬间劈头盖脸的袭来,我得到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掌声里夹杂着各种鼓励的喊声。我轻轻的站起来,深深地鞠躬。
“谢谢你们,我认识的以及不认识的朋友们,有你们的支持,我会坚持下去,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我安静的离开舞台,脑海里全是许梦菲的样子,不厌其烦的重叠,让我毫无喘息的悸动。
在后台,肖若兰突然疯子似地窜到我的面前,着实吓了我一跳。
“辉哥,我真服了你了,你刚才实在是太帅了。”她欣喜若狂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最初认识的许梦菲。
我冲她浅浅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男孩子应该坚强一点,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大了的,你不说话,小心憋死呀。”
“你是不是又想挨损呀!”
“只要你能像以前那样猖獗起来,你损我我也就忍了。”听她这样一说,我的灵魂似乎在一刹那抽离了身体,我一颤,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一种感动在心头阵阵地翻腾。
“谢谢你,肖若兰。”
“咦——真恶心你,最讨厌别人跟我这么客气了。”
“噢……”
“哈哈,原来你也有接不上话的时候,今天我太有成就感了。”
“少臭美了,我是怕我口若悬河的话一出,别说你接话了,怕你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还得给你来个人工呼吸,那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你……我呸!谁要是让你做人工呼吸那就相当于和猪大肠接吻……”
“喂,你说话怎么这么龌龊啊,还枉称‘衣带渐宽终不悔,淑女称号永相随’,真让我汗颜。”
“切,你不也枉称‘回眸一笑百媚生,公猪母猪一块生’。”
“我啥时候这么说过?熟归熟,你要是再这样说我,我一定会告你诽谤。”
“嘿,还别说,你长得跟周星驰还真像。”
“像吗?也不行!”
“像极了,和他演的那个毛猴子特别像。”
“天啊,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话果然不是盖的,你狠,我要开始反击了。”
“反你的吧,我要上台表演了。”
“你表演?”
“当然了,你以为我来后台是为了找你啊,白痴。”
“尖酸刻薄!”
她冲我笑笑,是一种让万物复苏,春风般的笑容。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关切地问。
“头一次听说参加艺术节还用准备。记好了,我是超级无敌肖若兰。”
“你抢我台词,行,我看出来了,你属于表演前极度亢奋成精型。”
“讨厌,走了先,我要上场了。”
“加油。”
她冲我吐吐舌头,走上舞台。原来肖若兰习得一手好字,表演的节目就是现场书法展示——米芾的风格。嗯,让我有点小佩服呢!
冬季学生艺术节圆满结束了。气温骤然下降,是真实的寒冷,还是人们心中少了一份热情的澎湃呢?我也暂时成了全校知名的人物,很多人见了我都会对我说,“你演的节目真够牛的,加油吧!”我会冲他们笑笑,不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这座城市下起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瀌瀌的,让每个人都感到惊讶。那天是星期六,学校允许学生周末回家。韩子楠留在学校钻研他的“文化”,余承运去外面打些小的零工,看来只有刘尉枫,王一点可以和我一起回家了。可到了门口,我才发现原来我成了一个超级大灯泡,陈茉和段萌怎么也一起走呀!那我算个啥?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晚些再走。”我特意的甩开他们,因为当灯泡的感觉和这样的天气实在是格格不入的。等他们两对走远了,我骑着我的车子在路上慢慢地行使,看着雪花悠悠的从眼前坠下,有一种失重的错觉。用力地吸一口气,凉凉的,沁人心脾,很舒服,少了夏天空气里夹杂的烦躁和狂放,多了几分平静和安宁。远远望去,平日斑驳陆离的世界银装素裹,白的有些晃眼。我想,许梦菲多像是一朵白菊,美丽的绽放在这个世界上,更绽放在我的心里。回忆曾经查过的花语,忆起白菊的花语原来就是真理。
许梦菲,你何尝不是我心中的真理!
当我无聊的前行时,忽然听到了许梦菲的声音,是在唤我的名字。柔软的声音在皑皑的境界中显得更加娇美。我回过头,看见许梦菲骑着车子向我驶来,红颜色的穿着,泛着红晕的微微的笑脸,让我产生美妙的幻觉——雪白苍茫的天与地,映射着薄薄的阳光,在头发上打出一层薄薄的光圈。这样的神话般的情景夹在茫茫的雪中,若隐若现。虽然很美,却飘扬着一种忧郁和迷惘——忽然,一切变得清晰,天地交界处闪出耀眼的光芒——红颜色,温柔而又热烈。起初是一个凝聚点,而后向我驶来,愈来愈近,愈来愈明快,是承载着红云的挥动着翅膀的天使,天使飞到我的耳边,轻轻的唤我的名字,耳根痒痒的——莫少辉……
“喂,莫少辉,你怎么又愣神啊?”许梦菲骑到我身边笑着问我。
我心想你怎么这样问我?问我为什么愣神,难道让我告诉你我是看着你愣神的,然后再程序化地打破沙锅问到底,告诉你我是多么多么的爱你。天啊,我可不想让彼此再泛腻了。既然你不喜欢我的表白,那我就默默地爱吧!
“我刚做了个梦,所以有些没缓过神来。”我回答她。
“白日梦?真神奇,呵呵。”
“呵呵。”
然后就是我预料到的沉默。
“莫少辉,艺术节上你唱的真好……”许梦菲打破寂静。
“是吗,除了唱的好就没听出点别的……”
“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哎,这是哪的话!”我嘴里说着鼻子却酸起来。
“莫少辉,谢谢你的宽容。”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可就不理你了。”我顺口说出这么一句,然后看见许梦菲笑容满面的点点头,心想我竟然威胁了她一次,真是超乎想象的牛逼呀!“许梦菲,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咱们一起作弊吗?”
“当然记得,不过先说好,不是咱们一起作弊,而是我很有爱心,帮你作弊而已。”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可爱至极。
“我以前一直以为美女是不会说出这么有原则的话的,直到白雪漫天,才擦亮我的慧眼,果然最毒妇人心呀。”
“你真讨厌。”
“果然女人一理亏,马上就会蹦出一句‘讨厌’”。一瞬间,我想到肖若兰以前说“讨厌”时的无奈表情,心里偷偷的乐起来,肖若兰也绝对算是一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
“对了,莫少辉,我有一次听于丹说你有个小名是吧?”
“别提那事,那是我的阴影。有一次刘尉枫,韩子楠两个坏蛋去我家,我老妈一时没把住阀门,就叫出了我的小名。当时两个白痴疯子似地笑起来,然后就一遍一遍的这样叫我,直到有一天我特意给他俩家里打电话询问了他们的小名,然后威胁相逼才封住了他们的嘴。想起那段岁月,哎,十几功名尘与土,两个白痴枫和楠。”我当时真佩服自己,岳飞的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让我瞬间篡改了。
“你真逗,但你说了这么多,还没告诉我你的小名是什么呢?”
“那你得保密。”我煞有介事。
“当然啦,咱们这么铁。”许梦菲开心地说。
“我的小名是……”
我提一口丹田之气,好有千钧万马奔腾之势,任度二脉来去蹿涌,遂在胸口迸发出一种力量直逼口腔,我终于在许梦菲面前说出了我的小名——屎坑。
然后,我就看见许梦菲乐得身子直晃,车轮后面留下一道道歪曲的车痕。她停下来,说:“不行了不行了。你怎么叫屎坑呀!我真不行了,肚子都笑疼了,哎呦……咱们推车走吧,快笑死我了。”
“你这种表现是对我人格的极大侮辱。”
“我没有。”
“不管有没有,本法官也勒令你把你的小名告诉我。”
“我的小名?莫少辉,不是每个人都有小名的。”
“那你没有吗?”
“有。”
我应声跌倒,摔在雪地上,“许梦菲,你够狠!”然后看见她灿若星辰的笑容和洁白的牙齿,我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笑容。
她用双手抓住我的胳膊要助我起来。可是待我要起来时,脚下一滑,又摔了一跤。不同的是许梦菲由于抓着我的胳膊也摔了下来。然后我笑她,她笑我,一时间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初中两个人最要好的时候——肆无忌惮的聊天,不着边际的说闹。我感觉我的胸口通畅的可以直接去呼吸了,心情好的听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甚至是下意识的护住胸口,却发现心已不再,原来已经飞到了她的身旁——我猛地一下跳起来,然后伸手要拉她起来。她抿着嘴,终于又露出洁白的牙齿,把手伸给了我。白净的皮肤,恰如其分柔和的温度从她的手心传到我的手心,然后贯穿我的全身,我感到那一刻我已经飞了起来……我们又一起走在雪地里,推着年轻的单车,像一对情侣,我感觉。
“莫少辉,其实我觉得你挺幸福的。”许梦菲轻轻地说道。
“为什么?要我说你才幸福呢,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应该会有个很好听的小名。”
“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有时候我就发觉你的逻辑思维特别明晰……”
“你看你,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那你说这么明晰的思维怎么就学不好数学呢。”
好你个许梦菲,原来在这儿等我。不过我听着很高兴,因为我们有好长时间没有像这样说过话了——轻松、诙谐、平静。我冲她笑笑,说:“现在回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觉得我幸福;第二,你的小名是什么?”
许梦菲眨了眨眼睛:“因为你有好多朋友啊,刘尉枫、韩子楠都在你的身边,所以我很羡慕你。可是于丹却不在我身边,她不在,我连朋友都没有了……莫少辉,你愿做我的朋友吗?”
“我当然愿意,况且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亲近的人,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在你身边,我也会为你撑起一片天空的,天空下阳光普照……”
“谢谢你,莫少辉……”我看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害怕她哭出来,就赶紧打岔。“许梦菲,我想听你的小名,快告诉我吧,1—2—3—4—5,帅辉等得好辛苦。”
然后听到许梦菲发出怪异的声音,在怪异的声音后面小声的挤出两个字:莲花。
“什么?”我诧异地问。
“你真讨厌,是莲花啦!”说完,许梦菲噘起嘴,嘟嘟的样子。
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你叫莲花,怎么不叫翠花,不叫菜花,叫莲花,哈哈哈哈……”
“你有完没完呀,屎坑!”
“好了好了,咱谁都别说谁了,都是极具杀伤力的名字。”
然后两个人开心地笑了很久。
时间总是那么不公平,痛苦孤独时慢得几乎要停下来,而快乐时却飞一般的逃开,我想站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把它拦住,它却把我撕成碎片,轰隆隆的驶过。终于还是到了许梦菲家的门口,可我家还要更远,只能就此挥手告别了。
“莫少辉……再见。”
“再见……噢,对了,你最喜欢什么颜色?”我看见她随风飘动的长发,决定送她一个辫花,但不知送她什么颜色好。
许梦菲看着我的眼睛,说,“蓝色。”
她要走时,我又叫住她,“梦菲,下雪不冷化雪冷,记得多穿点啊。”
她笑着点点头,倾国倾城:“再怎么冷,春天也是会来的。再见!”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再怎么冷,春天也是会来的。什么意思?难不成说……许梦菲决定接受我的爱了,是在暗示我么?我又打量了一下自己,一身的蓝色。她说她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是不是因为我这一身的蓝色才说成是蓝色呢。我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原来人真的可以情不自禁的喜怒哀愁。如果我和许梦菲在一起,那岂不是一朵莲花掉在屎坑里。呸呸呸,我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仰头望着天空,我狂喜:“这场雪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许梦菲,我爱你。”雪依然在下,我却有了樱花红陌上,柳叶绿池边的感觉。我的春天就这样来了吗?
回到家,我热情的拥抱了妈妈,然后兴奋地扑向我阔别已久的床,结果摔了个四分五裂,鼻血直流。
老妈说:“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床垫子给你撤了,现在就剩一块木板了。”
“我晕!撤垫子干吗?”我把卫生纸边往鼻子里塞边问。
老妈说:“你弟弟就快中考了,所以给他垫了两个垫子,反正你住校,在家呆不了两天,就将就将就吧!”
我又晕!哪有这样为人母的,这明显是不公呀。哎,算了,谁叫老弟要中考呢……那中考也不能这样呀,我那个时候也没睡过两个垫子呀!这是赤裸裸的不公,同样是十月怀胎生下的baby,同样是您身上掉下的肉,同样是未成年人,你这是干啥呀?欺负人呀?
老妈安慰我说:“等你高考时妈给你弄三个垫子,怎么样?”
我又能怎么样?算了,谁叫我正高兴着呢!我随手打开电台,里面很应景的播放着范晓暄的“雪人”,回味着刚才与许梦菲雪中同行的情景,我想她一定是接受我的爱了,要么她怎会在雪中如此的妩媚娇柔,对我,对我的梦。
“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Merry Christmas to you,我深爱的人。好冷,整个冬天在你家门,Are you my snow man?我痴痴痴痴地等。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握住我的心疼。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我边听边唱,老妈突然闯进我的房间,表情痛苦地说:“儿子,别唱了,你老爸刚才问我谁把羊赶到咱们小区里来了。”
这是怎样的一对父母,竟然这样挖苦自己的儿子,我可是你们的亲儿子呀!我对老妈说:“妈,你再让我唱一句,要不说停就停会容易得胆结石的。”
“真的假的?”
“甭管真的假的,我得唱一句再,one,two,start。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Merry Christmas to you,我深爱的人……”我满脸的陶醉。
“我决定以后不再交物业费了,小区里竟然让人赶羊进来。”外屋传来老爸的叫喊声。我听了差点晕倒!老妈站在一旁看着我开心地笑,那是只有母亲才独有的美丽的笑容,笑容里充满了对孩子的无限关爱和包容。后来我只能小声地唱或是默默地,当又一次唱到Merry Christmas to you时,我突然想到Christmas Eve平安夜不就是肖若兰的生日吗?这眼看就要到了,我的礼物还没准备好呢。
“要抓紧啦——”我大声地喊给自己听。然后听到外屋传来父母的对话:
“这孩子是不是住校住出毛病来了?大嚷大叫的。”
“估计是,可能是因为远离我们这样优秀的父母,心理发展有点畸形。”
“有道理,看来我们应该经常用我们的思想来武装他。”
“是呀,哈哈……老头子你真棒!”
说吧,反正房间里一个叫莫少辉的小子已经晕菜在了木板床上了。
兰汀。212宿舍。开会。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讨论我应该买什么礼物送给肖若兰。”我站在“主席台”上气宇轩昂地讲给大家听。
“买个充气娃娃给她。”韩子楠首先表态。
“去你大爷的!”其他人一齐痛斥他。
“依我看买个洋娃娃,虽然俗气但是女孩都喜欢。”余承运发表了意见。
“大哥,我是风采无罪新人类,最佳偶像莫少辉,怎么可以送洋娃娃这种东西。让我抱着那种东西送人还不如让我去听数学老师讲课去。”
“对了,让刘尉枫和王一点问女朋友去,女生最了解女生了,彼此都是相通的。”
“有道理,看来韩子楠不只是光会***,有时候还是有价值的。”我赞许了韩子楠,然后勒令刘尉枫和王一点离席,办事。
当两个人无情的剥夺了我的电话卡打给女友时,情话一阵阵地让我不寒而栗。电话费蹭蹭的扣,我的心飕飕的凉,好在终于从陈茉和段萌嘴里得到情报,也是对我的一丝安慰。原来现在的女生们正在疯狂地为毛衣链而着迷。
“决定了,就送毛衣链。散会。”
大会圆满结束,可我却损失了一张电话卡。
精品店里,上百种的毛衣链琳琅满目,在灯光的打照下,闪烁着一晃一眨的光芒,突然让我想到月中嫦娥的水晶帘,好有一比。挑来挑去,终于给肖若兰挑了一个嵌着小象的毛衣链,那小象细致晶莹,可爱得让人没有办法释手,我想肖若兰一定会喜欢吧。临走时我又挑了一个嵌着莲花的毛衣链,小心地放在衣兜里,我想许梦菲也一定会喜欢吧!
12月23日,雪已经化了。我兴高采烈的去找许梦菲,幻想着她看到毛衣链后会激动地抱紧我。我感到一抹红霞飞上脸颊,像花痴一样。拜托许梦菲的同学把她叫了出来。可她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感到她好像已经不是那朵雪中莲,梦中菊了。因为她脸上已经没有了那时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和紧迫的情绪,如那场大雪前的她一样,冷冷的要把我冻结。
“莫少辉,找我有什么事吗?”声音依旧是甜甜的,只是少了些娇柔。
“我……”语塞,起初想的肉麻的情话应该不适合用在这样的许梦菲面前吧,“梦菲,明天平安夜,我送你一条毛衣链,希望你永远都能平安。”
“谢谢你”,她收下毛衣链紧紧抱在怀里,“快要期末考试了,这是高中的第一次重要考试,你一定要加油呀!”
“我会的,你也加油。你赶快去复习吧,我不打扰你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因为看到曾经冷冷的许梦菲又回来了吗?我打了个寒颤,现在果然还是冬天,还没有温暖的阳光。而春天,似乎依旧在很远的某个角落,悠长的拖延……
离开许梦菲,神情恍惚的我独自走在校园里,扪心自问:
真的有下过那场大雪吗?
那雪中的许梦菲真的存在过吗?
是什么让她前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雪中妩媚娇柔的她,怎么在雪后又成了冷冷的她,成了让我看到后就会紧张的她,成了遥不可及的她?
许梦菲,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你,和那场雪都成了我心中最难解的迷,哪一天我才能找到答案呢?
我捡起地上的一个小树丫,在雪后的泥土上书写着文字:
雪莲花
莲花之情其亦知,一日正值雪飘时。
挚友成双异吾一,心思心语源白菊。
忽闻甜音传孤铃,回眸一笑见美景。
千里苍白一点红,来自远方天际中。
莲花渊里伴我行,雪中送炭常似冷。
不约而同心相应,感怀缘分天注定。
双面佳人雪中后,变化之大同虚构。
莲花真心被伤透,梦幻情缘逢雪同。
心病还需心药治,心药逢雪不逢时。
天知地知伊我知,原来只是莲花痴。
写完后,我不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心情,五味瓶又一次打翻在肚里,滋味很不好受。希望时间能给我答案,希望时间能早一点给我答案。
我看了看表,离平安夜还有11个小时。我深吸一口气,心想:还是调整好心情祝肖若兰生日快乐吧!12月24日,肖若兰的生日,谁知道又会是怎样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