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台,涯角暗。饮歌欢,深海亮。数万商易三千界,稀珍货往黑涯城。百欢生,悲喜笑。族异众,言传通。舞桑祭喜潜天机,影醒酒歌江剑明。——《涯角》”
这首《涯角》是对黑涯角最真实的写照。商客往,万物易。死者寻,百般凋。
许巍奕再次看到黑涯角时,空洞的心起了一阵阵波澜,开始有了变化。这个地方属于他,也不属于他。他既存于这里,又脱离这里。但最后还是回到这里。
四通八达的小巷交织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在外地稀若珍宝,在这却是随意摆放在桌上,任人挑选;而这的东西却是外地买都买不到的。各种各样的族种随地可见,吆喝声、谈论声、争吵声,偶尔一两处起了冲突,也很快就会处理好,毕竟大家都不想浪费时间停留在这。这店铺也不可称,只能说是个临时摊地。
“走过路过别放过,最新款的星际机甲,一件只要600星币,只要600。”
“丹药,丹药,起死人,活白骨的丹药。”摊主手里拿着小瓶子向路人介绍,“,快来买呀,买到就是赚到。”
“飞翼虎,象齿猪,苍雷鼠...各种乖萌可爱的宠物,这里都有。若要结亲,买个送伴侣,保证日子甜蜜蜜;若是回家,买个送老人,直夸你有孝心;若是送礼难,灵宠你买就对了。”
“体质药水,魔力药水...一瓶药水顶半边天,心情舒爽来一口,诸事不顺来一口,喜事临门来一口,既增力量又爽口。还可以挑口味。”
......
如此繁荣的街道也只是黑涯角的边围,只有进入黑涯城才算进入黑涯角。
走入黑涯城,此处比外面安静多了。人流虽多,却不拥挤。道路宽十来米,街道两旁高楼通天,各式各样的店铺倒不像外面临街摆放,一面铺开,而是成叠往上,在楼里开起了店铺。
空间叠合技术的实施成功,使黑涯角人流少了许多。“只见楼中人走动,不见楼铺装何处“。便是黑涯城的真实写照。
黑涯城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月入海,不可出。日高升,方可进。
而想入上三界或入下三界就必需进入黑涯城。
许巍奕并未着急着去下三界,这黑涯角盛宴五十年才出现一次,每次持续百来天,各界珍宝在这年汇聚此地。
他要去黑涯角的暗角,那里才是黑涯角的真正买卖,九界的黑暗融聚于此。黑涯角分暗角和涯角,涯角就是明面上这些正常买卖,即使偶尔有些冲突也是不大碍事;暗角就不同了,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不经意就变换了,生死线上跳舞。武器交易,人口买卖,赏金猎杀...能人异士都在这,杀戮也在这。
拐过七八个街角,通过四个时空门,许巍奕终于走到暗角其中之一的入口。看着这个入口,许巍奕笑了笑,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把原本清秀的脸提了一层。许巍奕并不是男子常见的剑目棱脸,十分凌冽,而是些许清秀再掺杂着一双杏眼,身着青裳羽衣,腰间绑着一个发黄的酒葫芦和两块玉。
许巍奕看着暗角入口,想起那个邋邋遢遢的人,第一次还是他带我来的,这腰间的玉有一块还是在这买的,许巍奕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玉,一滴泪就顺着脸庞流下来了。
这暗角是隐藏于空间夹层中,要想进入暗角就要找到暗角的入口兽,入口兽并非活物,只是一块特殊材质石头,它被灵工巧匠雕琢成了四只石狮子。只要把手按在石狮子的头上,并说出暗语就可入暗角。
暗语还是那个人告诉许巍奕的,暗语的流传范围有限,只有暗角的人才知道,外来的人想知道,就要付出点代价。
知道暗语后,就要寻找石狮子,石狮子在黑涯城出现最多,而开启暗角的四只石狮子却是在不停的变换位置,偶尔出现在黑涯城外,偶尔出现在黑涯城。每个石狮子的入口大小也有不一样,小的仅容许五个人进入,便会消失;大的却是可以进二十个人左右才会消失。
除开石狮子的入口,还有其他几个入口,但却是掌握在暗角那几大家族的手里,除了他们家族的人,就没人知道那几个入口在哪,有多大。
许巍奕面前的石狮子就是那个最小的,他把手按在石狮子头上,念出暗语“穷黑已近,落黄将成。赤染八方,唯渊崖明。“
暗语最后一个字落下,石狮子缩小了,变成了有着石狮子的门石,在门石上方出现了一个空间门,透过空间门依稀可见暗角与外界的不同。
许巍奕抬脚就往空间门进去。直到许巍奕的衣角都进入到暗角,空间门就立马消失了,而石狮子就变回了它原来的样子,白光一闪,就消失在原地了。
“站住,令牌交出来。”一入暗角,许巍奕就听到旁边暗测测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暗角的必然操作,但还是每次被这种声音吓到。
不管进来多少次,毕竟谁都不会习惯,明明后面空间消失了,还是有人在你背后用凄凉的声音喊你,也还好现在是白天,也不知道大晚上进来暗角的又有几个被吓破胆。
“给。”许巍奕解下腰间一块玉交到那人手上。
白兮兮的手骨从黑色宽大的衣袍里伸出来,接过了那块玉,拿到眼前端详一番,再用背后的测试仪测试。
那人在端详着玉,许巍奕在端详着他。他和一群人是暗角的守门人,分别守在四个石狮子的入口,排除没有令牌的人。原先是没有守门人的,但听他说好像是发生了事,这守门人就有了。
宽大的黑袍遮住了窥探守门人的一切信息,这黑袍可不简单,不仅可以隔绝肉眼和神识各种仪器的探测,让人无法知道守门人的真实身份,还能替守门人抵挡超出自身攻防的一次攻击。
“棱骨,还没好吗?”不过许巍奕可知道这些守门人,分别都是谁,“我一来,你就检查那么久。”
“还不是因为你少来,你想想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了。”虽然声音还是阴凄凄的,但还是可以听出抱怨的语调。
“我的人设每次都被你戳破,我那敢常来。”许巍奕无奈说道。
“戳破就戳破,总比那个老头子好...”棱骨说完心里咯哒一下,帽子微抬,好像在看许巍奕的脸色。
许巍奕原本脸有些沉了,不过看了棱骨的动作便恢复原来脸色。“没事,老头子那事还有得算。”
“我和你说啊,你这些年没来,可不知道暗角发展成什么样。现在的暗角...”棱骨把话题绕开,说起暗角近些年的变化。
“还不就是那些,还能有什么变化?”许巍奕毫不在乎的说道。
“你看了你就知道,肯定会超出你的想象。”棱骨卖关子,不说。
同时将手中的玉还给许巍奕,“这血玉可得好好带着,我将数万年的能量都存进去了。”棱骨语音刚落,那块玉就亮了起来。
许巍奕接过玉,放在眼前仔细看看,这块玉并没雕刻成什么形状,只是保留它椭圆的样子。通透血红,原先还是沉淀的红,像是被包融在里面的血,现在倒像是溢出血的石头。拿在手上冰冰凉凉的,许巍奕看了看腰间的另一块玉,想起老头子说的话“戴玉,养人。“
那块玉是老头子给的生辰礼,像是块羊脂玉,白如割脂,透过灯光又带温粉色。当时他还笑话老头子选了个女孩子的玩意。那时老头子怎么说的,好似说,玉不分男女,养人就可。后来自己才知道,这块像是羊脂玉的玉,是老头子用无数个万年灵玉附以秘法造就而成。虽说人工玉比不得天然玉,可这块比所有的天然玉还要好上三分。由于是许巍奕的生辰礼,老头子催着许巍奕给玉取个名,许巍奕当时就想着生辰礼嘛,就叫辰玉。没想到老头子却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一直在说好。
许巍奕看着那块辰玉,想到老头子笑了笑。
“别想了,把你的事弄完,就是老头子最大愿望。”棱骨看许巍奕又陷入沉思,不禁开口宽慰。
许巍奕没有说话,摸摸手中的血玉,将其系在腰上。
“走了。”许巍奕说了一句向暗角走进。
“保重。”棱骨没有再说什么,黑袍的帽子微抬,那帽下的眼睛一直看着许巍奕走远。
微微的一声“活着回来。”从帽下传出。
棱骨转身,又一个人到达暗角。他要去检查令牌了。
只见被检查人拿出一个木质的古朴牌子,上面花纹凌乱但不失美感,上面还刻着三字暗涯令。这完全就和许巍奕拿出的令牌——血玉,不一样。
连续几人,都是拿出这样的小牌子。
等棱骨得空闲下来,在心里默想,你一定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