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有霸王别姬这剧名的,是根据后来改编,这场京剧的名字最早起源于100年前,不算很久远,虽然名字不久远,但是这戏,却千古流传。
对于暮秋来说,这里就是家,是一辈子生活的地方。
暮秋是梨园的一个戏子,长得很英俊,因为常年待在梨园不出去的原因,导致皮肤也很白,平时待人也很友善。
他是老班主的儿子,是捡的儿子,但是视如己出,老班主教他戏剧,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让他也成了戏班的重要一员。
“哟,阿秋啊,又这么早起来学调子呀”
“是啊丁叔,父亲教的调子一直唱跑,得多练习练习了。”
丁叔也是这里唱戏的人,是老戏骨了,偶尔也会教暮秋一些老班主没教到的调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安稳生活让暮秋很满足,可是现实是没有这么好的,战火还是传到了这里,所谓的世外桃源也成了昙花一现。
老班主本来就年纪已经大了,也身有疾病,恐怕在阳间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这让暮秋也很担心,再加上战场也延伸到了这里,生活一天比一天要难。
老班主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咳嗽,暮秋每回听到咳嗽声都很是心疼。有时去敲了敲老班主的门“父亲,您还好吗?”
“没事,不过是咳嗽,过两天就好了。”老班主每回都是用这话来敷衍他。
后来老班主因为病去世了,大家也都散了,各自离开这里去生活。“阿秋,跟我走吧,这里已经变了。”这里丁叔临走时说的话。
但是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老班主是唯一的亲人,这里也是唯一的家,有了感情,怎么舍得。
战火纷飞,乡里乡亲也都走了,现在的村落难以谋生。
“这里什么时候还能回到往日的繁华呢?那时候我还在...吗?”暮秋倚靠在梨园门口,看着曾经人来人往的街道,现在已经是人烟稀少。
说来也奇怪,人少了,田地里也种不起庄稼了。
曾几次也想过要离开这里,每每回头看着梨园,过往的记忆浮现犹新,又怎么舍得离去。
在这里每天依然把梨园打扫一遍,只是势单力薄,也只能保持着不脏的模样。
在这一天,吃的早已经没有了,地里也种不出庄稼,暮秋饿的竟然睡着了。
砰!突然一声枪响,地上微微震动了起来,一队官兵来到了这个村庄扫荡,发现了暮秋躺在梨园门口。
那个领头的示意一个士兵向前叫醒他,士兵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人“喂喂喂!死了没,没死就站起来!”
暮秋费劲的睁开眼睛,靠着墙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全是军装的人。尊敬的说道:“各位军爷,有什么事吗?”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躺在这里。”那个士兵问道。
暮秋吃力的介绍着自己的身份,至于为什么躺在这,只字未提。
恐怕如果说自己是饿倒的会直接被枪杀吧,毕竟他们凶狠的可不管别人饿不饿,只管自己好不好。
然后那士兵回过头去,和那领头的说了什么。
士兵手指他身后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我们长官要听戏,唱的好,有赏,要唱不好,下场你也应该知道吧!”
有客人来听戏,那是一定会唱的,但是凭自己现在的身体,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那些军官并不会管。暮秋只能依然笑着道:“是是是,一定尽力,尽力...”
等到换戏服的时候才发现,别的戏服都被以前的同伴拿走了,空留下一套霸王别姬里项羽虞姬的戏服。霸王别姬他曾经唱的第一出戏,也是最多的一出。
恐怕现在也是最后一出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唱不出一整出戏,只能换上了项羽的戏服上了台,独自唱着项羽的台词。“今日败阵归心神不定,...”刚唱了一会声音就变了味,加上好几天饿着肚子,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脸色也不好。
台下的人也已经不耐烦了,直到暮秋倒在了台上,那个军官不耐烦的走了,一脸气愤。“浪费我时间。”
他费力的爬起来,刚起来就被走上来的士兵一阵拳打脚踢,他们将长官生气的原因算在了他身上,本来就脆弱的身体,被这一顿打,身上到处红紫的伤痕,嘴也流着血。
现在力气已经完全不能撑起身体,那些士兵走后,没有用枪杀他,留着他最后一口气。
可是暮秋嘴里还唱着刚才未唱完的戏词。“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小,逐渐消失,随之眼睛也慢慢的闭上了。
那天晚上,天边的一颗星星黯淡了。
戏幕起,戏幕落。
台上人,台下客。
曲未终,人已散。
不可停,神鬼听。
时过境迁,已过百年。一群衣着似另一个时代的人走进了梨园,看见了台上的一具穿着戏服的白骨,他们把白骨装进了一个盒子里,或许是拿去埋了吧,他们把我拿了起来,叠好,放进了戏服箱子里。
“我...是谁呢?我就是这衣服么...”
那些人拆了这个瓦房,盖起了新的房子,好像也是梨园,这里变得繁华了起了。
“这里,以前...是这样么?”
古魂亿的影像到这就结束了。
孟婆拆开了最后一包薯片,漫不经心的吃着。“人生在世啊,就是这样,人生哪能多如意。”
白无常起身走到窗户前,抬起头看着天空的繁星,也没说什么。只是黑无常说:“我哥啊,就这样,多愁善感,你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孟婆起身拍了拍衣服,还拍了一下沈尘影的头。“洗洗睡啦,古魂忆啊,当故事来就好,这些都是千百年前的事了,我们也只是旁观者,何必耿耿于怀。”说完就回了楼上。
黑无常也拍了一下沈尘影的肩膀,示意他去睡觉。
沈尘影走向冰箱拿了一瓶牛奶,边喝边走去了房间。到房间之后又想起了刚才的暮秋的故事。“能不舍到这个地步,他一定很爱那个家吧。”
又突然想起孟婆的话。是啊,我们只是旁观者,何必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