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有人私下询问五长老。
而五长老则依靠一头不知名的外形酷似镜子但有足有尾的器龙纵观整个学堂考场，自然而然便能轻易发觉某些考试不好好考尽整些小手段的人。
“......违反考绩，但此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监考学员基本抓不到他任何把柄，而且......”
“而且什么？”
微分袭来，吹起那人微白双鬓。
五长老目光落在其他考场，继续道:“相对比栾包栾蛟，栾罗实在......太过沉不住气，此番被栾木所打压，未尝不可以借力塑性，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那倒是确实，我那个义子，天赋不错，就是性子太过阴狠，也太过目中无人了些，被我那儿子教训，也算是恶人被恶人磨。”
五长老伸出手指抵在器龙背后“驮着”的镜面之上，一缕龙武气注入，尝试将栾木桌上的考卷在这镜面之中放大，只是随着这一操作，画面很快变得模糊起来，让人望不真切。
五长老叹气取消这一举动。
“老五，你是好奇我那儿子的学识积累？”那人问到。
五长老点头:“虽说栾木一个月课程至少旷掉了大半有余，但我还是觉得此子会超出我给他预料的及格分数......”
“及格？老五如此高看我那儿子？”
“我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那猜想是真....我栾氏未必没有可能在三十年后晋升到中大型家族。”
“你和我想一块去了，所以我让我儿子拿个满分卷子，你没什么意见吧？”
“......如果祠堂那边没什么意见的话。”
“祠堂那边不会有意见了。”
两鬓微白的家主转身，身侧黑影蠕动，缩回黑暗之中。
五长老眼角微微抽搐。
.......
而随着文试的落幕，学堂也需要半天统一批改卷子，便放了所有学员回家，而在熙熙攘攘的归家人群里，栾木，再一次挡在了栾罗面前。
“考试考的怎么样？不会发挥失常考了个鸭蛋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堂堂栾罗不至于如此无能吧？”
“你！”栾罗二话不说就是动手。
他显然已经忘记了先前被栾木摁着打的不快时光，并且因为文试被栾木干扰，本就气在头上，也没过脑子，拳头便直接招呼了过去。
栾木很是轻松的侧身躲过这拳，伸手借力一拉一扯，再配合脚下绊子，直接就让栾罗摔了个狗啃泥，同时不忘嘲讽。
“哎呀哎呀，如果我是你，打打不过，起码好好读书，将来至少是整个学堂长老当当，起码学识上有所突破，可你似乎文不成武不就啊？”
栾罗趴在地上怒吼，挣扎着起身，却被蓄势已久的栾木抓住破绽，再次一个绊子绊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啊！！！栾木！！！我跟你不共戴天！！！有本事让我起来！决斗场上分生死！”
“呵呵呵，还嘴硬，我就喜欢欺负你这等嘴硬还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说栾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要知道若非对上栾木这样拳脚功夫极强，恰好完美钳制栾罗软肋的情况，即便是对上栾包栾蛟，栾罗也具备一战乃至胜之的战力，可偏偏在面对栾木，这种不靠龙魂反靠拳脚的反常态的怪物，栾罗缺乏对敌经验又被干扰的没法呼唤龙魂，竟是被打的宛若尚未龙醒的稚童般，狼狈不堪。
“栾木！你有本事放开我！！！”
“不放，你有本事自己起来！”
然后跟个撩阴腿。
“啊啊啊！栾木，你不是人！”
“呦呵，还很有气焰啊，找打！”
然后就是对着屁股一脚。
“栾木！你在找死！！！”
“......我都懒得骂你。”
学堂门口，荒谬至极。
不少学员都驻足远观，其中又以栾乐乐笑的最为肆无忌惮。
眼见周围围观的学员越来越多，栾罗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在学员里建立的威严，可算彻底扫地了。
偏偏他又真就打不过栾木。
这让他倍加感到耻辱。
同时的也让他越发震撼，恐惧于栾木的拳脚造诣，这些招数都分明源于教授他们拳脚的老师，展现出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压制力，这一切都归功于栾木强到可怕的力道拿捏，时机掌控。
要知道，栾氏也不是第一天轻视拳脚功夫，实在是龙魂爆发而出的综合力量的确远强于拳脚，而且在北泽地带，大多敌对威胁都来自于荒野亚龙，面对那些体型动辄庞大的怪物，拳脚的作用便极为有限，所以的，大部分栾氏族人都不会过于注重拳脚的休息，毕竟想要把拳脚练到能压制敌人，不如花这个时间去修习龙魂，效果会好的多。
栾罗也是这么认为的，无可厚非。
然后就被栾木这个意外情况被暴揍了。
栾木拳脚在未来打磨了甲子之久，而且也只能算是同阶合格的水平，但他面对的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鬼头，九重天龙武者合格水平的拳脚功夫，那不是乱打都能虐菜。
就在栾罗打算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并且发誓苦练拳脚时，五长老皱着眉头出现，挥手散去了围观的群众，来到了栾木栾罗二人面前。
此时的二人，栾木在上栾罗在下，栾罗还在挣扎，只是栾木已经整个人压在栾罗身上，大势已成，挣扎无用罢了。
“差不多可以了。”五长老冷漠的说到。
长老都来了，栾木还能做啥，自然是笑嘻嘻的放开栾罗，同时他也没蠢到对栾罗放松戒备，以他对栾罗的印象，不是没有起身后不顾长老颜面继续找他麻烦的可能。
然而这次出乎栾木意料的，栾罗咬咬牙起来，没有看向栾木，也没有不顾一切的动手。
倒是忍气吞声的喘气声格外响亮。
“玩够了？”五长老居高临下的问到。
栾木眉宇微微一愣。
栾罗咬咬牙道:“日后我一定苦练拳脚！”
五长老皱着眉头挥手:“玩够了就回去，学堂吵闹，成何体统？”
说罢，竟是不管二人，转身离去。
随后才是栾罗，怨毒的看了一眼栾木，打算离去。
身后传来栾木的声音:“以后见我绕道，见栾乐乐也是一样，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栾罗脚步略顿，再次出乎栾木意料的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离开。
栾木眼神这才真的沉了下来。
栾乐乐上前，拉住栾木衣袖，笑着道:“你好狠啊，把这个蠢驴都给打福了。”
她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
栾木微笑，他并没有打福栾罗的打算，或者说，他的打算本非如此。
他只是想借栾罗闹事，从而让学堂借此作废掉他的文试成绩，这才是他的终极目的。
可惜五长老的出现和言语直接将二人私怨变成了玩笑打闹，不知是不是出于对栾罗的庇护，毕竟若是作废了栾木的成绩，栾罗也会一样被作废。
可栾木在文试都如此刻意违纪和干扰栾罗，此番下手也不算太重，想着只是激怒栾罗，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把栾罗的浮躁气给打压下去了。
这就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了。
他目光望向学堂，那儿的卷子已经被高阶学员收起，下午开始正是批改。
他看不到的是，写着栾木名字的卷子被人偷偷抽掉，换成了一张有对有错，但依旧分数极高的卷子。
他更不可能知道，这两张卷子都落到了他那个血缘上的亲爹，栾氏家主的手里。
家主啧啧称奇，因为他发现，相比于那份企图帮助他那个名为木的儿子作弊的有错有对的卷子，栾木本身的卷子，居然是极为反常的......
满分。
“七窍玲珑心.....”
家主呢喃间，挥挥手，将两份卷子一并毁去，并换上了他准备好的，错更多，对更少，但分更高的卷子，取而代之，混入其中。
......
次日。
文试成绩公布。
栾木并非第一，甚至没有前三，而是落了个第五的名词。
但与第一也仅是五分之差。
在他前面的，是栾孤，栾包，栾月，栾实在。
在他后边的，是栾蛟。
并非第一，但也够了。
毕竟他是武试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