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他醒了。”
罗曼迷迷糊糊间听到有清脆的女声。
嘶……
怎么又是这种方式醒来……
怀着不安的心情，强忍着脑袋撕裂般的痛苦，罗曼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明显是个不大的审讯室，罗曼并没有被束缚住，此时他面前一张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灰发男人，桌子旁还慵懒地靠着一位女士。
这是位漂亮的女孩，穿着绿色蕾丝花边长裙，碧绿的眼睛清澈透明，一头银发挽在脑后，此时她幽幽地看着罗曼，任谁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叫什么名字？”对面被称为乔伊的人开口道。
面前端坐着的男人，齐肩长发，深邃的蓝色眼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罗曼·安德尔。”罗曼回答道，“这是哪儿？”
“你是干什么的？”被称作乔伊的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的表情揣带着一丝神秘，让人觉得即使他又读出心声的能力也毫不奇怪。
罗曼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回答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算诚实。”乔伊把腿一伸，双手枕着头靠在椅子上，“是我踹晕你的，还记得吗？要不是我正好在附近，说不定你没那么快出现在这，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早晚你都会被抓来这的。”
我还真想忘了……
乔伊恢复坐姿，忽然正色道：
“你被【污染】了，知道吗？”
“什么意思？”罗曼神情呆滞，努力想解读出污染的意思。
“你在农庄碰到的老马可斯是退役的【超凡者】，他没有亲人，超凡者的工作已经不在适合他了，所以他被安排去农庄看守古堡，阻止普通人进那古堡，当然也没有人会去那儿，因为只要进入古堡，就会受到污染。”
罗曼皱了皱眉道：
“污染是什么意思？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变化。”
“确实，你现在看起来相当正常，但是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你的确被古堡污染了。
被污染的人有两种，要么直接疯狂，要么逐渐疯狂，你没当场变成怪物算你运气好。
这同时也证明一点，你灵感很高，有资格加入我们。”
“嗯……诶？什么？加入什么？”罗曼有些疑惑。
“我们姑且算是个警官，不过和那些酗酒、受贿的酒囊饭袋可不一样，我们是超凡者，在【布伦登】，那些江洋大盗、家庭纠纷、财产安全、街头斗殴之类的小事归楼上那群‘酒囊饭袋’们管，当然不能排除他们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但是我们的作用更大，超凡者管的是污染。”
“其实偶尔也会帮助治安官办案啦。”海兹小声插嘴道。
乔伊说完一大堆，恢复了散漫的状态，幽幽说道：“况且你刚复活，现在你不加入超凡者的话，你有地方可去吗？”
嗡的一声在罗曼脑海里炸响，罗曼呆住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用想了。”
乔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说道：
“这位海兹小姐可是一位超凡催眠大师，能让你把知道的事都抖出来，甚至是你视线随意扫过的细节。”
罗曼有些震撼，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没必要骗自己。
“为什么我能加入你们……呃，就是超凡者，我不是被污染了吗？”罗曼脸上带着诧异，说道。
乔伊淡漠地说道：“你的加入不是我的意思，换做是我，肯定不会让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加入我的队伍。”
“你们也没找到我的记忆？”
“没错，你就像是……新生。”海兹搭话道。
“哪来那么多问题。”
乔伊有些不耐烦，声音有些粗暴，摸出烟斗想点上，但是又碍于有女士在场，只好放在鼻端深深嗅一口。
“虽然你是从那座古堡出来的，身份尚不明确，威胁程度很高，我们也不至于因为接触污染还能保持理智而招揽你，但【命运之神】要你加入我们，就算你是邪神都能治住你。”
乔伊说完，拿起胸前的怀表看了眼时间，对海兹说道：
“海兹，你带罗曼去值班室休息下，哦不，他现在肯定还不累，先带'问号先生'去资料室，我忙的很，让他自己从典籍里找答案。”
把烟斗放回口袋后，乔伊站起来就离开，站在门前，乔伊忽然停住转过头来，声音低沉道：
“记住，看了我们的资料就是我的人了，还有，超凡者的身份是保密的，对外只能说是治安官，泄密可是会死的。”
乔伊走后，海兹一撇嘴，安慰罗曼道：
“其实乔伊人很好，他那是吓唬你的。走吧，我先带你去图书馆。”
不好意思，我似乎并没有被吓住……
罗曼站起来活动下手脚，问正向门外走的海兹问道：“你也是这样被招揽来的？”
海兹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平静的说：“不，我是自己要求加入的。”海兹转过头微笑着看着罗曼，“我叫海兹，很高心与你共事。”
走出审讯室，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罗曼跟着海兹往前走。
“到了，这就是图书馆，不过只有乔伊叫它资料室。”海兹停在一扇雕花大门前。
果然，与其说是资料室，不如说是小型图书馆，书架上、地上到处都是书籍和纸片，整个室内被典籍包围着，还有一架可移动小楼梯靠在书架上。
罗曼看着眼前的一摞摞书，完全不知道应该翻出哪本。海兹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问罗曼道：“你想了解什么？”
罗曼想了想，对海兹道：“我想我应该先搞清楚这个世界比较好，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意思是，我应该先了解普通人应该做什么。”
“那我真该带你去通识图书馆。”海兹无奈道。
“有那种地方吗？”
“显然这里没有。”海兹瞪了一眼，感觉她那本来就很大的眼睛，又显得更大了一些。
海兹把书扔了回去，转头看向罗曼，
“这些你只能自己去发现，去了解，但首先，你至少得先准备一身衣服，你现在穿的根本不算是衣服，破破烂烂的，价格的话……我不太清楚，这个得问弗兰茨，不过你现在也没法出门，我现在去叫弗兰茨帮你买回来。
你完全可以放心，弗兰茨的身材和你差不多，至于钱嘛，自然是要还的，不过发工资的就是弗兰茨，他会从你的工资里扣的。
你先在这随便翻翻，我先走了。”
“这里有我不能翻的资料吗？”罗曼对着出了门口的海兹大声喊道。
“没有！”走廊传来海兹清脆的声音。
罗曼扫了一眼面前乱糟糟的文献，从中抽出一本装裱精美的书，《关于污染的处理与防护》。
光看名字肯定以为是保护环境或者是臭水沟防治的……
‘污染是毒药，也是钥匙’
‘被污染的生物或实物可能会获得匪夷所思的力量，大多数生物接受污染会直接疯狂，小概率保留理智。’
再往下翻，多半是面对污染应该怎么做，净化、献祭之类的。
罗曼大致浏览了剩下的内容便翻翻其他的典籍，他饥肠辘辘，在没填饱肚子前没心思看书。
“神都是高高在上的，”
罗曼拿起一本《创世纪》，自顾自嘀咕道：
“神离我太远了。”
“神就在我们身边。”
一个粗哑年迈的声音突然从罗曼背后响起。
那声音又说：“就在昨天晚上，有一道神谕让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