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年的大脑轰的一声被炸得只剩下了废墟,完完全全的愣在了原地,脸色惨白的望着面前满是笑意的徐美欣。
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后背被忽然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衣裳。
“你倒是挺会隐瞒的嘛,”徐美欣看到她这副反应就明白自己看到的信息都是真的了,晃着手里拿着的那张纸不紧不慢的说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可以面不改色的跑来上班,我要是你的话早就崩溃了,还上什么班。”
乔雪年觉得她的逻辑理错了,她是因为那场突然的变故不得不选择上班偿还债务,也正是这笔高额的负债,让她没得选择只能够和季盛煊签订协约成为夫妻。
她一想到那件事情就浑身发冷,虽然她也知道这是避让不过去的,迟早会被他们给翻出来。
三年前她父亲乔越笙的那个新闻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市,堂堂的乔氏集团的总裁强暴他人,并且和受害者双双死在了酒店里面,被警察发现的时候浑身赤裸一件衣服都没有穿。
那个时候的乔雪年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听到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在卧室里面修剪着床头的那瓶花枝,手里的剪刀也被吓得掉落在了地毯上。
她无论如何也没法将强奸犯这个字眼跟自己曾经敬佩尊重的父亲联系在一起,更没有想到对方会以这样难堪的样子离开人世。
乔雪年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难过还是觉得羞耻,她突然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一手辛苦创办起来的乔氏集团,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宣告破产。
她根本就来不及去伤心,因为有更加现实的问题等待着她去处理,只是她没有想到狗仔会穷追不舍的跑来采访她,将她汩汩流着血液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
那段时间乔雪年只觉得天昏地黑的看不到希望,她甚至产生过极端的想法,但是最终还是硬生生的撑了下来。
她不愿意被这样轻易的给打倒,不愿意为别人做过的丑事买单,她要还完那累累的欠债过上全新的生活,让那些嘲笑过作弄过自己的人看一看,就算抛掉乔家大小姐的这个身份,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活得很精彩。
“我没有想要隐瞒什么,这些事情只要你想查,网上铺天盖地的什么都有,”乔雪年握紧了拳头倏地抬起了眸子来,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徐美欣说道,“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我父亲的事我不会为他辩驳。”
“我现在靠着自己的本事吃饭,活得堂堂正正的,也不需要你在背地里嚼什么舌根。”
“堂堂正正还靠本事吃饭?”
徐美欣听到她这样说,抱着手臂都快笑出声来:“你靠什么本事吃饭,勾搭男人的本事吗,谁不知道你是靠着别人的包养,抱大腿才能够签下这些合同的,也好意思来跟我们争销售冠军,你拿着那个奖金就不觉得害臊吗?”
她泼起脏水来根本不留余地,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人没法不信服:“我真不知道你一个强奸犯的女儿到底是哪里来的脸,居然还厚着脸皮在我们天华待着,你也不想想你爸做的那些事情,我如果是你的话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徐美欣的话越说越过分,但是乔雪年的脸上却看不出波动。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抬头看向了对方,双手因为握得太紧手掌都被指甲压得泛起了红意:“徐美欣,你如果对我有意见你可以提出来,但是我不接受这种人格的侮辱。”
“我是我,我父亲是我父亲,他做过的错事我从来没有认同过,我也一直对那位受害者深感歉意,但是我的日子也要继续过下去,我需要生存需要钱,我找一份工作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跟这个女人讲道理其实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可是乔雪年还是必须去解释,不管徐美欣究竟能不能听见心里去。
“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尤其是无关于公司的私事,”她看了一眼那张嚣张的脸庞,做了个简单的总结,“我要继续工作了,你想说什么你随意,我无所谓。”
乔雪年扔下这句话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给掩上,根本不去看徐美欣因为恼怒而气得跳脚的样子。
有些事越是回应越是会往糟糕的方向发展,如果不是徐美欣主动跑来招惹自己揭她的痛处,她也不会提起三年前她父亲的这桩案子。
她想要将它给隐藏在记忆的最深处,可是有的人就偏偏不让她如愿。
乔雪年有些疲惫的撑着额头,感觉太阳穴嗡嗡的轰鸣着,说不出的难受。
“老大!”
肖乐就是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推门进来的,将一张传单似的纸张放到了她的面前:“公司里面到处在传你以前是乔氏的千金,后来却因为......”
他说到这儿猛得闭上了嘴巴,似乎觉得这件事情说出来只会让对方觉得难堪。
“我已经知道了,”乔雪年随手拿起了那张传单,看见上面用夸张而又鲜艳的字体写着她的那些经历,“徐美欣就像个高音喇叭一样,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那些事情。”
她没想到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她原本以为可以顺利的直到还清债务。
肖乐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想要安慰对方:“其......其实吧,老大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件事情又不是你做的,她本来就不该拿这个事找你的麻烦。”
她也明白这事错不在自己,可是她却要为自己的父亲付出应有的代价。
乔雪年低下头无奈的笑了笑,放在桌上的内部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她努力的深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情绪,然后伸手接了起来放到了耳边:“喂你好,我是销售二部的乔雪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叶城康颇为严肃的声音随即从里面传来:“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说得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