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煊在黑暗当中站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才不紧不慢的抬腿跨进了乔雪年的办公室里面。
他的目光顺着对方的脸颊往下注意到了她桌子上一堆比一堆更高的文件,脸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的感觉。
乔雪年和对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面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也不知道季盛煊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直觉跟白天同林溪在一起被撞见的那件事情有关。
她微微的抿着嘴唇局促的望着那个一步一步朝自己的空间范围迈进的男人,心也跟着悬在了半空中怎么也放不下来。
“......季先生,”她犹豫了半天才终于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来,“您找我有事吗?”
季盛煊看着她慢悠悠的挑起了嘴角来,可是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笑意:“没有什么事情我就不可以来找你了吗?”
他是见惯了这个女人应对自如的模样,也知道对方的这张嘴巴伶牙俐齿的很厉害,但是他就是觉得心里面不舒服。
每次听到乔雪年拘束而又客套的叫他季先生,他都感觉对方像是要离他远远的,恨不得逃到八丈开外去。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但是季盛煊在心里还是较起了真来,尤其是在他看到乔雪年和那个叫林溪的男人在午饭时间从咖啡店走了出来,像是刚刚一块儿吃过饭一样,内心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熟络成这样的,林溪还格外热情的给乔雪年开副驾驶的门,熟练的似乎不像是第一次。
“我好像以前就说过,”季盛煊一直走到了她的办公桌面前才缓缓的停下来右手撑在了她的那些文件上说道,“我不希望看到你跟那个林溪有太多的交往,理由应该不需要向你解释了吧。”
乔雪年的心里面跳得有些乱糟糟的,看见对方那锐利的眼神,像是被尖刀给戳中了一般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喉咙。
尽管她也知道季盛煊很在意这件事情,可是却又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执意如此。
“我和林先生并不是您想象那样的关系,”她不愿意一直被对方误会,所以也竭力的想要去把这件事情给解释清楚,“我们会一起去咖啡店也只是聊公事而已,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题。”
然而她越是努力的去解释,季盛煊就越觉得她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含着带怒的笑意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被我看到了才在那里辩解,就像在给自己找退路一样。”
乔雪年只感觉自己的心都在一瞬间沉到了海底,她是多希望对方能够选择相信自己,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奢望罢了。
季盛煊认定了的事实就不会再改变,不管她怎么解释也好,对方都不肯再接受。
“我没有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也没有为自己找退路,”她咬着嘴唇努力抬头去对上那个男人的视线,似乎不甘心被他这样一棍子给打死,“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信不信全在季先生您。”
两个人就那样站在办公室里面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向谁低头,乔雪年一时间都有些不理解对方特地跑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像是故意要找她不痛快似的。
季盛煊望着她那双带着倔劲的眼睛,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晚饭吃了没有。”
话题转到实在太突然,乔雪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的表情还是跟他对峙时的认真和严肃,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诺诺的回答道:“还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到这点会这么的心虚,眼睛都有些不敢跟面前的这个男人对视。
季盛煊拿着她着实是没有办法,他就差给对方配一个管家了,日日嘱咐着她乖乖吃饭。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去拉住了乔雪年的手,转身带着她往办公室外走去。
乔雪年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被他牵着手也不敢挣脱,只能拎着自己的皮包有点犹豫的跟在他的后头。
季盛煊带着她直接下了楼,但是却没有上车,而是往旁边的巷子走去,走了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了在街角处亮着灯的馄饨摊。
乔雪年在天华上了好几年的班,也加班熬夜不少的时间,竟然从来不知道公司的附近居然有这样一家馄饨摊。
她有些目瞪口呆的跟着季盛煊在摊上的小板凳上坐下,又看着店老板手脚麻利的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来,一时间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看傻了?还是饿傻了?”
季盛煊坐在她的旁边还忍不住揶揄她两句,把那碗混沌推到了她的面前,又给她抽了一双筷子。
乔雪年有点茫然的接过了那双筷子,闻着那扑鼻的香味感觉自己的胃口都被打开了:“可是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家馄饨店......”
她感觉季盛煊对这一片熟得很,比自己这个在这儿工作了快三年的人都要更加的熟悉。
“怎么,”季盛煊扬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像是看破了她的内心一样,“你以为我就只会出入一些高级的场所和星级酒店吗?”
乔雪年低头吃着面前的那碗馄饨,用蒸腾起来的热气掩饰自己脸上泛红的一片。
她还真得是这样觉得的,毕竟以前自己还是乔家千金的时候,也很少来路边摊吃过东西,更不可能特地去了解。
也不知道是此时此刻太饿了,还是这碗馄饨做得格外好吃,乔雪年只感觉这是自己吃过最美味的一碗馄饨,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季盛煊就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并没有急着吃自己的那碗,见对方好像没有过瘾的样子,又把面前的那碗推到了她的面前:“就知道你一碗不够吃,吃饱一点晚上才不会睡不着觉。”
乔雪年感觉这个男人像是把自己给当成了小猪仔一样,有点不服气的撇了撇嘴巴:“我哪儿吃的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