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年不知道季盛煊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个人站在游乐园的角落里,耳边是坐着过山车鼎沸的人声,心却像是被浸泡在了冰窟窿里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答应林溪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放松放松心情,何况罗雅问也在场算不上是什么约会,结果此刻看来情况却只是变得更加糟糕了两分。
她一想起刚才季盛煊那冷得像锥子一样的目光,就觉得身体一阵颤栗,那视线仿佛是要将自己给刺穿似的毫不留情,甚至还有嫌恶在里头。
乔雪年攥紧手指紧咬着嘴唇站在那里,足足十分钟才调整好表情,重新回到了罗雅问他们那边。
他们离开的时间太长,罗雅问等得都有些着急了,也顾不得去排队玩其他的设施,探头探脑的看着乔雪年远去的方向,心里也变得慌乱了起来。
直到看到对方低头走了回来,她才放下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来,两步冲上去握住了她的手:“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的手好凉啊,季先生不是陪你过去休息了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罗雅问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盯着乔雪年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往外抛,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那比刚才还要差几分的脸色。
乔雪年感觉自己有点身心疲惫的感觉,工作和身体两方面的重担压在了肩膀上,让她觉得喘气都有些困难。
她看不透季盛煊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喜怒无常,尤其是在面对林溪的时候,态度变得格外恶劣。
“季先生他有事先回去了,”乔雪年有些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似乎也不想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也想先回家休息了。”
“没事吧雪糕,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罗雅问一听她这么说就更紧张了,握着她发凉的手指一双眼眸盯着她微微苍白的脸颊。
“不用了你们玩吧,我自己回去。”
然而乔雪年只是兀自的摇了摇头,就转身匆匆忙忙的朝游乐园的大门走去,像是怕林溪他们追赶上来一样。
“雪糕到底怎么了,像是撞鬼了似的,不会真得在鬼屋里面给吓到了吧?”
站在她身旁的夏逸南看着乔雪年离开的身影,只是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摸了两下她的脑袋安抚道:“她没事,是别的人有事才对。”
“别的人?什么别的人?”
罗雅问被他给说得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打什么哑谜,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夏逸南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季盛煊陷在感情里面还浑然不觉是怎么回事,心里是别提有多有趣了。
他跟季盛煊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见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在感情上如此困顿过,也只有在乔雪年出现之后,才能在季盛煊的脸上看到这些丰富的表情。
他其实是希望看到乔雪年改变季盛煊的,只是眼下看来这两个人还对自己内心的感情全然不知。
乔雪年情绪有些低落的坐上了回陶然居的公交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不能够把自己和季盛煊的事情告诉给罗雅问,也正因为这样她只能够把所有的思绪都藏在心底,一丝一毫都不可以泄露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撑多久,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她和季盛煊的关系会彻底的宣告结束。
乔雪年回到陶然居的时候,家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她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面洗漱了一番,就躺倒在了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什么事情都比不上在工作上做出成绩来,既然季盛煊这边说不通,那自己不如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头去,在协约结束之前拼命的找客户接项目赚取提成。
新的一个工作日对于乔雪年来说就是一个新的开始,她就像是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精神抖擞的提着皮包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百叶窗打开让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就算季盛煊苛责她又如何,她还是可以活得很精彩,人生有大把的时间和大把的机会,不应该全部浪费在暗自伤神的上面。
“老大!”
肖乐看见她早早的来到了办公室,有些兴奋的两步跨了进来,急着将刚出炉的消息分享给她:“你听说人事部那边传来的消息没有?”
乔雪年放下皮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抬头问道:“出什么消息了?”
“叶总被撤职了,”肖乐想要压低声音说话,可是他的大嗓门却是根本就控制不住,高兴劲都快要从那双眼睛里冒出来了,“听说是被调去了分公司做销售经理,虽然保住了一个职位,但是比起在天华本部肯定是差了一大截!”
在天华的分公司和本部的待遇自然是不可以相比拟的,而且也没有了再调回来的可能。
王总估计也是念及了多年的情分才没有把事情给做得太绝,毕竟叶城康也是公司里面的老员工了,否则也不会在销售部门老总的这个位置上坐得稳稳当当。
“监管部门的那个王副部长好像也调到别的部门了,这次可真痛快,看着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肖乐笑得眼睛都眯缝在了一起,想起之前叶城康他们联合起来那样对付乔雪年,如今也算是解了气了。
“好了好了,又不是捡了钱至于这么高兴吗,”乔雪年有些无奈的看着对方那副模样,伸手把桌上的一份资料递给了肖乐,“这份文件你先看一下,待会需要处理。”
肖乐连忙点头接了过去,高兴归高兴,该做的工作一件也不能落下。
他低头翻看着嘴上还忍不住说了一句:“只是不知道叶总被撤了职,会是谁来顶替他的位置,可千万别是个刁难人的主。”
乔雪年摇头笑了笑还没有来得及叮嘱他专心工作,就忽然听到高跟鞋朝这边走来的声音。
对方走得气势汹汹一把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把文件狠狠摔在了她的桌上:“乔雪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