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希看到自己的女儿受尽委屈的模样,是心疼得要了命,她怒气冲冲得瞪了一眼站在旁侧的乔雪年,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揽着乔安安的肩膀就往楼上走去。
“你想留她住一晚就留着吧,我看你也不想要我们母女俩了!”
乔雪年望着踏着拖鞋怒发冲冠上了楼的洪文希母女俩,又看向了坐在沙发上满是无奈的乔越鸣,心里的愧疚感也变得更深了两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叔叔乔越鸣也不会跟婶婶洪文希闹成这副模样,更不会把他的宝贝女儿给惹恼,气得乔安安又是摔东西又是跺脚,恨不得把房顶都给掀了。
对方对自己这样的关照,乔雪年不希望因为她而去破坏了叔叔乔越鸣的家庭关系。
“叔叔......”
她不想在这里再继续的待下去,可是乔越鸣却只是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去在意洪文希和乔安安刚才所说的话。
“你婶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妹妹安安也是被我给惯坏了,所以说话才会那么没有分寸,你不要跟他们计较,在这里安安心心的住下来,明天我们一起去公墓看你爸爸。”
乔雪年心里还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叔叔乔越鸣苦口婆心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不好拒绝对方的一番好意,只能勉强的答应了下来。
为了不让婶婶洪文希又平添别的怒意,乔雪年也只能住在了比较偏的客卧里面。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心里沉重的似乎提不起任何力气,一想到洪文希刚才那副凶神恶煞阴阳怪气的嘴脸,以及乔安安歇斯底里的吼叫,她就后悔自己来到了这栋别墅里面。
她本来也不想要祭拜那个所谓的父亲,他带给自己的伤害实在是太多了,让她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望对方缅怀他的存在。
乔雪年的眼泪无声的从眼眶滑落,滴落在了枕头上面,她甚至都不敢哭出声来,害怕让旁人听见察觉到她一瞬间脆弱无助的内心。
在这栋别墅里面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个晚上也是如此,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天亮了也没有安然的入睡。
明明是休息了一个晚上,可是乔雪年却觉得更加疲惫了两分,她满是倦容的从床上起来揉着惺忪的双眼去浴室洗漱干净。
等她换好衣服去了饭厅,桌上已经是准备好了的西式早点。
“乔小姐,”陈妈看见她这么早就醒过来还有些诧异,因为乔安安平日在家都是睡到日照三竿才起来,少不了会被乔越鸣这个做父亲的说上两句,“吃点早餐吧,新鲜的牛奶是刚到的,三明治也是才做好的。”
“谢谢,”乔雪年坐在了客人的位置上,微微笑着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热牛奶,“我胃口不是特别好,要半份就够了。”
“年轻人最需要营养,不多吃一点怎么行,我看着你都瘦了。”
陈妈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格外的心疼,她也知道乔雪年的家里经历了一场变故,所以情况变得大不如从前,可是她还是很喜欢这个懂事漂亮的女孩,总觉得对方不像一般被骄纵惯了的千金大小姐,平易近人而且大方礼貌。
乔雪年有些不由衷的笑了笑,用笑意去掩盖了自己心里的伤痛,有些事情只能够自己一个人消化,就像有些伤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展露在旁人面前的。
她刚吃了两口厚实的三明治,洪文希就带着女儿乔安安从楼梯上下来了。
乔安安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恨不得再回到床上再睡一觉,如果不是母亲生拉硬拽将她从床上弄了起来,她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出现在餐桌上吃什么早饭。
“妈,我困死了......”
她还在不情不愿的嘟囔着跟洪文希抱怨,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餐桌面前的乔雪年。
洪文希已经眼尖的注意到了对方,眉头立即蹙了起来,脸色也顿时垮了下来。
她没想到自己把话说到了那个份上,丈夫乔越鸣还是执意将乔雪年给留在了这里,完全没有顾及她们母女俩的脸面。
她感觉这就像是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打在了她的脸上,而乔雪年坐在那就是耀武扬威的在向自己宣示着主权,仿佛对方才是这栋别墅真正的主人。
“婶婶,”乔雪年看见洪文希带着女儿走过来,还是象征性的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早饭有三明治和牛奶,还有豆浆和油条,您看您想吃点什么?”
洪文希听着对方说话就觉得来气,气势汹汹的坐了下来把筷子一摔:“这是我们家里,我想吃什么用不着你来管,怎么这已经变成了你的地盘了吗,还用你来关心我早饭吃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雪年本来还想要解释,可是看到对方那满是怒意的神色,便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听见心里去,只好把解释的话都给吞进了肚子,“我已经吃好了,您慢慢吃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手中的牛奶,起身准备给洪文希和乔安安让位置,虽然这张桌子宽大到能够容纳数十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但是她很清楚对方就是不愿意跟自己同桌用餐。
“快点去祭拜你的那个色鬼老爸吧,如果不是因为他,乔家的家产怎么可能在一个星期之内就宣告破产,我看你的骨子里估计也流着他的血脉,都是贱胚子出身。”
乔安安坐在旁边拨弄着筷子,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张狂。
乔雪年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过去,手指也不自觉得攥紧,平静而又镇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她感觉自己心口上的那个伤疤被再一次的揭开,血淋淋的展示在了旁人的面前甚至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难道说错了吗?”
然而乔安安并没有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而是嘲讽的扬起了嘴角,目光盯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爸强暴了那个女人,还浑身赤裸的死在了酒店的床上,你难道还想要说我是诬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