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山东世族的必有异心,只是不知他们在谋划些什么。”王冶开口道。
“山东世族的异心吗,千年未曾停歇,所谓的念头也从来没有断过,只是朕未曾想过,这些家伙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出小动作来!”明皇的脸上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不过这样的一种情态才越发能够证明此事明皇的暴怒。
“陛下息怒!”王冶道,不过在王冶的却没有半点的惶恐,似乎站在他对面所发怒的并不是这个国度至高的王者,而是一个寻常人罢了,如若没有这样一身嶙峋的傲骨,王冶也当不得岐山书院的大院正。
“夏子明到!”殿外的小黄门高呼道,随后,夏子明就从殿外徐徐走入,在他的脸上显得是一片的阴郁,虽然不知道陛下此次召见他究竟有什么事,但是如此匆忙的召见,已然能够说明此时事态的严重。
“夏子明,山东世族如有反意,你若是朕,你当如何处之。”明皇冷冷道,语气之中流露出了几分的肃杀之意。
“臣惶恐,臣万万不敢揣测圣意!”夏子明当即匍匐在地,在面对山东世族的问题上,夏子明可是最没有发言权的。
夏家虽然并非是山东世族,但是因为夏家老太爷的缘故,和山东世族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十分紧密的,万万是分割不开的。
如若山东世族当真有反意,夏家想要置身事外,那可是没有半点可能的。
“夏子明,平日里装油滑也就算了,现在还装油滑,难道朕的兵部尚书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磕头虫,这样一幅软骨头可坐不得这一个位置。”明皇咬字之深,已然透露出了敲打之意,若是夏子明听懂了的话那也没什么,但是如果听不懂的话,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可就要易主了,而夏家还能不能在京城立足,这也是一个问题。
“陛下言山东世族有反意,可有证据。”夏子明苦笑着站起身子,看来在这样的一个时候,继续耍滑头已经是没有任何用处了,今日的陛下所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应对方法,想必如何应对那些山东世族,陛下的心中早已有了谋算。
陛下所需要的不过是夏子明的表态,他是选在站在陛下这一边,还是站在山东世族那一边,当然,这一次的夏家已让是决定站在陛下这一边了,谁让夏家的根基在京城呢。
“证据,朕需要证据吗,朕的话本就是金科玉律,朕说山东世族有反意,那么的山东世族便有反意,你可明白.”明皇的语气很是平淡,但是话语之中的所包含的那一种霸气却是无法遮掩的,或许当今世上只有明皇才有资格,有底气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陛下圣明,臣拜服,可朝中诸臣半数出生世家,地方官员八成出自世家,如若贸然动手,臣恐国将不国。”夏子明缓缓道。
从古至今,想要向世家动手的皇帝可不知明皇一位,但是千年以来,世家依旧是世家,而这龙椅却几经易主,究其原因,便是世家捏在手中的这一张巨大的底牌,一个皇朝的安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别捏在了世家的手中,这就是世家的底气。
听到了夏子明的这一种话语,明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虽然明皇已经是下定了壮士断腕的决心,但是这种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如若当真以雷霆手段,今后的天下会姓什么,那可就不好说了。
“陛下,老朽有一法,可解眼前之急。”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冶开口道,而王冶的这样一句话无异于平地里的一声惊雷。
“先生但言无妨!”明皇道。
“世家势大,盘根错节,当釜底抽薪,徐徐图之。”王冶缓缓道。
“先生请细讲。”听到王冶的这一句话,明皇有些似懂非懂,不过在明皇的心里却认为,或许王冶提出的这一条道路是可行的。
“朝中如去官一半,虽伤筋动骨,但勉强可行,如若地方去官八成,恐国将不国,陛下不可逞一时之快。”王冶道。
“先生,这个道理朕知道,可是朕需要做什么,才能够解决眼前的这一个难题。”明皇追问道。
“当今天下,察举推官,官员大多出身氏族,平民无缘为官,老夫有一法,名为科举,聚集天下贤才,学而优则仕,以学问分高低,贤者为官,平民之子可谓官,为天子门生。”王冶缓缓道,其实这样的一个想法王冶已经思考了许久,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提出来的机会,如今有得这样一个机会,自当为了天下寒士开此青云之路,如若这种方法能早日实行,想必师弟也......
“先生的意思是让朕成为当今天下最大的世家!好,先生高才,朕已然明了,你们退下吧。”明皇道。
既然明皇已经是下了逐客令,那么王冶和夏子明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直接告退了。
“师兄,看来你是早有谋划了。”走出大殿,夏子明对王冶开口道。
“天下苦寒门久已,王冶不才,愿天下任贤举能,愿世家难阻其路,愿十年寒窗不负苦读,愿天下龙门大开,天下诚心士子青云只上,化鲤如龙!”王冶的声音不大,却似乎回荡在这天地之间,掷地有声。
“师兄可知为众人抱薪者死,世上何来不透风的墙,如若科举推行,师兄必为众矢之的。”听到王冶所发出的大宏愿,虽然夏子明心中钦佩,但是夏子明却已让窥见属于王冶的结局。
“腐朽残躯,付之一炬,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王冶的语气依旧平静,情绪似是没有丝毫波动,王冶在提出这一种构想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但是王冶并不后悔。
言罢,王冶转身离去,一辆马车缓缓向着城外走去,显得是那么的孤独,与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师弟恭送师兄!师兄走好!”望着离去的马车,夏子明沉默许久,总算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