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在心里把印无忧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得不装作面不改色:“倒是本官思虑不周了,那你便说说你的证词。”
印无忧把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最后看着郑家财说:“你说你的母亲病重,急需救命钱,但是烦请诸位看看,这堂上的大婶如此中气十足,哪里像是病重的样子。”
郑家财听到这话,急着解释:“大人!我娘的确是病了,只是因为听说那个不孝女不给钱,一时情急给气的罢了!”旁边的叶安心冷笑一声,开口道:“大人,我姑姑根本就没病,是我这个表哥,他好赌成性,三天两头借钱,每次欠债都是我借给他钱去还债,这有借无回的,再大的家底也会被掏空,并且现在这一家人竟还联合起来骗我的钱!至于不孝,姑姑生病,唯一的儿子居然还去赌钱,到底是谁不孝!大人明鉴!”
大婶一听这话,急忙辩解:“大人冤枉啊,我儿子就是因为这个小贱人不给钱才去赌的,没想到她居然倒打一耙!”黄春花立马附和,堂下又乱成一片。
宋延狠狠地敲了几次惊堂木,吼道:“肃静!肃静!”接过一旁的师爷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重重地放到桌上,深吸了一口气,对印无忧说道:“这位公子觉得本官应该怎么判才好?”
印无忧收回看向叶安心的目光,抬头对宋延说:“大人何不派人去赌坊问问?”
“有道理。”宋延正了正神色对衙役说:“来人啊,去把赌坊的管事带过来,人带到了再议,退堂!”说完对身边的师爷耳语了几句,招呼衙役扶他离开了公堂,师爷则走到印无忧面前,对印无忧行礼:“公子,鄙人姓金,是县衙的师爷,我们家大人有请,请您随我来。”
印无忧稍一停顿还礼道:“劳烦金师爷带路。”金师爷一路将印无忧带到了后院,宋延坐在凉亭里喝着茶,吃着点心,一旁站着两个侍女。宋延见印无忧来了,挥挥手让侍女把没吃完的点心撤走。
金师爷将印无忧送到凉亭便退了下去,印无忧站在凉亭,默不作声地思索着宋延找他的原因,宋延则热情地走到印无忧身边,笑呵呵地说:“快坐快坐。”印无忧眼中闪过疑惑,但还是依言坐在了宋延对面。
宋延见印无忧坐下,自己也坐了回去。他打量着印无忧,心想着:“不错不错,一表人才,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不过,也不知道他家中是什么情况,还是先打听打听。”
印无忧见宋延一直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不免有些不悦,开口问道:“大人将草民叫到这里,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宋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马上又换了笑脸,说:“公子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见公子一表人才,心里很是喜欢,家中有一女待字闺中,不知公子可有心迎娶我那宝贝女儿?”
印无忧看着宋延说:“大人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就想把女儿嫁给我,难道大人不觉得这很草率?”
宋延拍了拍脑袋,一脸懊恼:“公子说得对,瞧我这脑子,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那公子你叫什么?哪里人士?家里可还有兄弟姐妹?可曾娶妻?”
印无忧面无表情地回道:“草民印无忧,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家道中落,配不上令千金,大人还是另寻良婿吧。”
宋延打着哈哈说:“不重要不重要,等你娶了我的宝贝女儿,只管考取功名,一切有我替你打点......”宋延话还没说完,印无忧便打断了他的话:“大人,草民对列祖列宗发过誓,要光耀门楣,完不成绝不娶妻,否则不得好死。还是不耽误令千金了,大人,赌场的管事应该快到了,草民先行告退。”说完,不等宋延说话,印无忧就径直离开了凉亭,留下宋延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金师爷从一边走过来对宋延说:“大人,年轻人嘛,有几分高傲,何不让他见见小姐,以小姐的美貌,何愁他不答应呢?”
宋延想了想,决定晚上和女儿宋雨懿谈谈,他一边拍着手,一边念叨着:“嗯,就这么办吧,这小子可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金师爷在旁提醒道:“大人,赌坊的管事已经到了。”
宋延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金师爷说:“老金啊,你看那小子字里行间都在维护那个叶姑娘,你说他们二人......”宋延拉长了声音,看向金师爷。
金师爷心中了然,眼睛里透露着狡猾:“有没有什么关系,大人待会儿一试便知。”
宋延笑着拍了拍师爷的肩:“还是老金你懂我啊,哈哈哈哈哈。”说着自顾自地迈步走向公堂,身后的金师爷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而此时的公堂,郑家财一家在公堂已经闹翻了天,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骂人的话一句接一句,看热闹的众人都听不下去了,对他们一家指指点点。
叶安心淡定地站在一边看他们演戏,叶安和乖巧地站在她身边,叶安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叶安和的脑袋,也就没注意到叶安和微妙的表情。
不一会儿印无忧从后院走了出来,走到叶安心身边,直直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叶安心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印无忧是什么意思,索性就不想了。
看着眼前的闹剧,叶安心正思索着要怎么整治那一家无赖,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宋延做回了公堂之上,眼神时不时地扫到叶安心,惊堂木拍响,堂下的郑家财一家顿时不敢作声,哆哆嗦嗦地跪在堂下,叶安心也拉着叶安和顺势跪在一侧。
宋延看着安静下来的郑家财,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开口道:“赌场的管事呢?带上来。”
旁边的衙役应了一声便去衙门外面将管事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