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黄春花嗖的一下站起来。“好你个叶安心,你黑了心不成?我们家都这样了,你怎么好意思开口要我们还钱?”
叶安心面上淡淡,根本不畏惧她的怒火。“瞧表嫂说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便是叫破天去,皇帝老爷也得让你把钱还给我。”
“放屁,这些钱是.....是你们自愿给我们家的,我凭什么还呀?”黄春花见她如此,顿时换了口吻,声色厉茬起来。
“表嫂这是不愿意还钱了?”叶安心挑眉,冷笑看她。
黄春花心虚一下,又忙换了脸:“不还,银子又不是我花的,是给你姑姑花的,还有你表哥,一分都没落我口袋里,凭什么我还?再说了,亲戚之间,银子花了就花了,哪里还有欠债还钱的事儿。”
叶安心听到这话,大笑起来,她从前竟然是真是愚蠢,怎么会相信这种贪婪的人会真心为她好?
上一次也是在她的怂恿劝说下,自己硬着头皮冒充印无忧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后来总被黄春花拿出来威胁,每次说完,又总说表嫂是为了你好。
呵呵,她真是活该被人赶出来!
“表嫂要是不愿意还,那我就只能上衙门打官司,让官老爷来断断,看您到底该不该还钱!”叶安心忽然冷厉,黄春花吓了一跳。
真是作死,从前这小丫头软的像包子,只要自己哭丧两声,她就会乖乖把银钱奉上,安慰自己。
如今自己又来这一招,她竟是不吃了。
黄春花气得咬牙切齿,却又害怕她去衙门告状,只能一跺脚,狠心唾骂:“好你个黑心的死丫头,爹爹死了就不认穷亲戚了,你走着瞧,早晚有你遭报应的时候。”
黄春花喊的大声,引得门外的过路人侧目而视。她出了门,就甩起帕子哭着走,边哭边嚎丧叶安心黑心眼。
叶安心也不是好惹的,站在店门口大声高喊:“表嫂,你要是赖账不还,欺负我们姐弟俩没爹没娘,我明儿就上衙门击鼓鸣冤去。”
黄春花顿时噎住,也不敢停留,匆匆跑了。
叶安和一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立马着急起来:“阿姐,你没事吧?”
叶安心看到弟弟,有些不敢相信,弟弟死的时候,已经是个少年,白白净净的好孩子,刚中了秀才,可就因为自己犯下的蠢事,被革去功名不说,还被人欺负,当街打死。
叶安和扬起白嫩嫩的包子脸,小脸上全是担忧。
叶安心不禁捏住他的脸揉了几下,说:“手感真好!”
叶安和无语,挣脱姐姐的手钻进铺子。“阿姐,我都多大了,过两天就要考童生了,你怎么老捏我的脸呢?让同窗看到,他们要笑话我的。”
弟弟今年十岁,天资聪颖,先生一直很喜欢他,但她记得,第一次考童生,弟弟却差点被人打断腿。
后来还是印无忧找来厉害的大夫,给弟弟治病,弟弟才没废掉双腿的。
“你后天是不是要跟先生一起去县里?”
叶安和点点头:“是啊,先生说让我安心看书,这两天就不用去书院了,后天一早去书院,大家一起出发。”
“你别去了。”叶安心忙道。
“啊?为什么?”叶安和不解看着姐姐,觉得她不太对劲。
叶安心总不能告诉他,上辈子他就是因为跟先生一起去县城,半路上遇到了抢劫的,他被人推下马车,车轮子从他的腿上撵过去,差点废掉他一双腿。
要不是后来印无忧查出真相,所有人都会以为,那是个意外。
真相是,先生的侄子嫉妒他,不准他出头,所以故意把他推下去。
而那位先生,看着道貌岸然,其实是个假君子。明知自己的侄子做了错事,不仅帮着隐瞒,还趁机把叶安和赶出书院,生怕他们发现真相,要讨医药费。
叶安心想了想,说:“我明日要去县城,你跟我一起去,咱俩在那里住几天,顺便拜访一下郭叔叔。”
“那也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吧?”叶安和道。
叶安心拍他一巴掌,气呼呼道:“你是我弟弟,咱家就你一个男人,我要去县城,你不护着我,打算让我一个人去吗?”
叶安和愣了下:“对喔,你是女的。”
“怎么,我还是男的不成?”叶安心拧一下他的耳朵,叶安和连忙讨饶。
“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你就饶了我,别揪耳朵,疼!”叶安和讨好笑笑,可爱白嫩的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叶安心松了手道:“赶紧去收拾东西,我去找车!”
日头有些西落,叶安心出门左拐,去了车马巷子。
但凡要出远门的,都在这找车辆。
有牙行做担保,车马安全。
她也不只是为了让弟弟避开这场灾祸,才刻意要单独去县衙。
她这次要去拜访的这位郭叔叔,是他父亲的世交,关系好的很,这次去,她其实是去找门路做生意的。
父亲去世两年,绸缎铺子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偏偏几个穷亲戚,都惦记着她家里的这间铺子,她当年要不是印无忧帮忙撑着,铺子早就关门了。
如今没了印无忧,日子还得往下过。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这位郭叔叔做靠山。
从前这个时候,棉花的价格低到极点,很多人都亏本了。可谁曾想,一个月后,北面忽然雪灾,连着下了半个月,冷死了许多人不说,棉花的价格也是暴涨,直接翻了二十倍不止。
她算了算手里的银钱,若是把铺子抵押出去,能换三百两银子,加上手里能拿出来的,一共五百两。
五百两银子这时候能买大约三十石棉花,到时候翻个二十倍,她就能赚一万两银子。
她不贪心,等翻了十倍就卖出去,到手也有五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