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无忧听说叶安心昨晚遭了贼,一脸担心地问:“叶姑娘怎么样,可曾受伤?”
郭怀诧异地看着印无忧,眼神在二人之间扫了几个来回,似是明白了什么,笑着捋了捋胡子,说:“老夫还有事,先行离开了,你们既然二人相识,就让心儿接待印公子吧。”
叶安心虽心中不愿却也只好应下,郭怀离开后,叶安心不知道该和印无忧说些什么,就索性闭嘴不说话,印无忧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就又问道:“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叶安心心不在焉,听他问便回答:“就是半夜被两个笨贼惊醒,他们一见我醒了,就跑了,也没丢什么东西,就算丢了,也没什么值钱的。”
印无忧静静地看着叶安心:“那你呢?你没事吧?”
叶安心低着头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被那么一闹,惊魂未定睡不着了而已。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印无忧一直看着叶安心,不再说话。印无忧不说话,叶安心也默不作声,二人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印无忧轻轻叹了口气,说:“叶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我的态度,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如果叶姑娘把我当成朋友,希望你能告诉我原因。”
叶安心心想:“我总不能告诉你,前世的我因为冒充了你的白月光,结果被拆穿身份,走投无路跳井死了吧,恐怕说出来了,你也不会信。”犹豫了一下,叶安心说:“那日你拿着那块玉佩来找我,硬说是我的,可是那块玉佩是宋雨懿的,你该去找她报恩,而不是找我。”
印无忧很是疑惑:“上面明明刻着叶家的徽记,怎么会是别人的呢?就算不是你的,也该是你叶家的东西。”
叶安心不知道该怎么向印无忧解释,只好说:“是不是宋雨懿的,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反正不是我的。”
印无忧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好,我会去问宋姑娘的,就不劳叶姑娘相送了,告辞。”说完就转身离开正厅,留下叶安心一个人低着头。
听着印无忧渐渐远去的声音,叶安心闷闷不乐地喃喃道:“你早就该去找她了,这下,我们就再也不会有牵扯了吧。”叶安心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便想着回水月轩去,心不在焉地走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水月轩,反而迷了路。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叶安心更郁闷了,本想找个人问问路,却在这时,听到一阵呜咽声,叶安心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循着声音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郭沉玉倚在假山后面,双手抱着腿,脸埋在膝盖上,小小的身子因为抽泣,一直在颤抖。叶安心认出了郭沉玉,慢慢走过去,郭沉玉听到脚步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瞪大双眼,惊恐地看向叶安心,叶安心看着这样的郭沉玉,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自己,想起自己被拆穿身份以后遭受的欺辱,叶安心温柔的对郭沉玉说:“你叫郭沉玉对吗?我们昨天见过的,在花园里。”
郭沉玉看着叶安心,感觉叶安心和家里的姐姐不一样,郭沉玉怯生生的问了一句:“姐姐是谁?”
叶安心尽量放轻声音,说:“我叫叶安心,昨天刚搬到郭府。”
郭沉玉有些不解地问:“姐姐也是爹爹的女儿吗?为什么之前不在家里住呢?”
叶安心耐心解释道:“我不是郭叔叔的女儿,我爹和郭叔叔是世交,我爹三年前去世了,我和弟弟被其他亲戚欺负,郭叔叔看不下去才收留我们的。”
郭沉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还好姐姐不是郭家的人,不然一定会被二姐欺负死的。”
叶安心疑惑道:“你这么被欺负,郭叔叔都不管管的吗?”
听到这话,郭沉玉心情又低落下来,委屈的说:“我娘是个丫鬟,我爹根本就不喜欢她,如果不是因为我爹喝醉了,也就不会有我,所以我爹也不喜欢我。”
叶安心看到郭沉玉这个样子,轻声安慰她:“怎么会呢?郭叔叔一定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娘把你生下来呀!”
郭沉玉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我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我经常被二姐欺负,每次母亲都说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我爹就再也不管了。我真的好难过,比起我爹,张叔叔总是在我受欺负的时候,来保护我,甚至有时候,我都恍惚认为张叔叔才是我爹。”
叶安心很心疼郭沉玉,轻轻抱住她,说:“不要难过了,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找我,我住在水月轩,你知道在哪里吧?我还有一个比你小几岁的弟弟。如果受欺负了,张叔又不在,你可以随时去找我们。”
郭沉玉似乎是没有想到才见过两次面的叶安心会帮助她,急忙推脱说:“不可以,因为我爹不在乎我,家里的一切都是母亲说了算,只要是帮我的人,都会被母亲惩罚,姐姐是个好人,我不想连累姐姐。”
叶安心没想到郭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这么苛刻,问道:“郭府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怎么当家主母如此刻薄?”
郭沉玉说:“母亲是常州知府的妹妹,而我娘只是她的一个丫鬟,母亲没有把我娘打发卖了,已经很是仁慈了。因为我娘的事,母亲被气得病了好久。虽然没有处置我娘,但是我从小就被二姐欺负,我娘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我被欺负,之后再来安慰我。以前好歹还有我娘安慰我,可是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病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
叶安心心想:“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郭府,后院暗地里就已经争斗到这种程度,既然住了进来,就得做好防范才是。”叶安心下定决心要按照前世召南王妃要求的那样,重新给自己规划一条未来的路。”叶安和见郭沉玉已经没有刚才那么伤心了,就问她:“你刚才为什么要在这里哭?是你二姐又欺负你了吗?”
郭沉玉摇摇头说:“不是,最近二姐在议亲,已经很少欺负我了,今天是我娘的忌日,我只是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