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姐进得门来,在红木沙发上坐下,气呼呼的说:“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你看那狐狸精,就这样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住下了。你看这房中的那一样东西不是我和郭二娃辛辛苦苦挣钱买回来的?这沙发,这彩电,这音响。那狐狸精倒好,不劳而获,吃现成的,坐我的沙发,看我的电视,睡我的床,还睡我的老公,到现在又勾搭那没良心的要跟我离婚!”
在这节骨眼上柳红姐还这样放不下,我想太不应该。于是劝她说:“柳红姐,既然郭二娃是个花心大萝卜,那他换女人肯定比换衣服还要快的,你看过不了多久,这王美美人老珠黄了,也会被郭二娃抛弃的,到时候你就有好戏看了。”
柳红姐说:“看这狐狸精挺水灵的,什么时候才会人老珠黄啊?”
我说:“快了,女人最怕生小孩,生完小孩身体也走样了,像貌也变了,人就变丑了,到那时郭二娃就不要她了。”
柳红姐笑了,说:“但愿如此吧。”
这时房间里走进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来。这女人看见柳红姐,更说:“柳红妹,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柳红姐看见她,也说:“惠兰姐,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我也想你啊。”
看来这女人跟柳红姐很熟,两个人相拥相抱的异常亲热。
这个叫惠兰姐的女人为我们泡了一壶茶,茶泡好后坐下来说:“柳红妹,你在那边过得可好?”
柳红姐听后一脸沉郁,沉默不语。柳红姐想着离开郭二娃后这两年来所受的苦,特别是在井下中毒昏迷的悲惨经历,不禁悲从中来,黯然神伤。
这位惠兰阿姨(我认为应该叫她阿姨合适)看见柳红姐不高兴的样子,知道自己说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更想办法宜补,她站起身来斟了一杯茶给我,又斟了一杯茶给柳红姐,坐下来后安慰柳红姐道:“妹妹,其实你跟郭二娃分开是对的,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郭二娃这个人不实在,我给你讲个事你就会明白。现在他不是找了这位王美美吗?但再漂亮的女人也是拢不住他的心的,这段时间王美美不是怀孕了吗?因为王美美怀孕他就出去乱搞了,经常夜不归宿的,谁敢保证以后他不会变心,又会有下一个陈美美,刘美美的出现呢?像这样的男人没有一点责任心的,跟着他还不是受罪?”
柳红姐心里难受,已不想听也不想讲这样的话,于是有意想引开话题,问惠兰姐:“姐姐在这里也干了好多年了,一直在厨房煮饭给工人吃的,现在也应该还是干这样的活吧?”
这位惠兰阿姨说:“我给郭二娃煮了四五年的饭了,其实煮饭也是挺辛苦的,一个掘进外包队几十个人,就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很多时候是忙不过来的,以前是多亏了你帮忙,现在王美美也会打一些下手,帮忙择个菜什么的。本来我想换一个工种,给矿里打扫卫生的,但郭二娃不肯放人,说我煮的饭好吃,也就干到现在了。刚才我不是在厨房里择着菜吗?突然王美美下到厨房来了,说你带着一个男人来和郭二娃谈离婚了,叫我上来招呼你,我就上来了。”
原来如此,这惠兰阿姨是王美美叫来招呼我们的。看来这王美美还是有点良心,没有把我们晾在房间里,而是叫一个柳红姐熟悉的人来陪她。
正在这时,郭二娃下井回来了,他戴着矿灯矿帽,穿着一身蓝布工衣出现在房门口。看见柳红姐坐在房里,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又不知说什么话好。
惠兰阿姨看见这种情况,急忙站起身,把郭二娃推到门外,对他说:“郭老板,柳红妹找你谈离婚来了,你快去洗个澡回来跟她谈呗。刚才我跟她谈了好久,劝她不要那么执拗,早点跟你离婚算了。她已接受我的劝了,同意跟你离婚了。”
郭二娃说:“那就谢谢你了。不如你再陪陪她,侍我洗澡回来你再走。”
惠兰阿姨说:“好吧,你快去洗澡吧。”
郭二娃也不哼声,进了房间,拿了干净衣服和水桶,去浴室洗澡去了。
惠兰阿姨又重新坐回茶几边的塑料凳子上,殷勤的为我和柳红姐斟茶。
她叹了一口气说:“唉,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他郭二娃叫离你就离呗,只是钱你要拿到手,郭二娃大把钱的,要他个几万块的不算多。”
不一会儿后郭二娃洗澡回来了,他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搬了张塑料凳子坐在茶几前,然后拿着一个大号的玻璃杯,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两口后慢悠悠的说:“杨柳红,你想好了,给你一万块钱你同意离婚了?”
柳红姐说:“我想好了,一万块钱就一万块钱,但是速度要快,要马上给钱。”
郭二娃不慌不忙,拿起玻璃又喝了两口茶,然后说:“这钱不可能现在就给你的,必须领了离婚证书后再给你。”
“为什么?”柳红姐不解,她以为这是郭二娃的有意刁难。
郭二娃说:“万一给了你钱你反悔了怎么办?”
柳红姐无言而对了,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理离婚手续?我想快点把离婚手续办了。”
郭二娃说:“以前跪着求你办离婚手续都不肯,现在倒是你着急起来了。”
柳红姐生气了,她说:“郭二娃你少废话,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去办理离婚手术?”
“办离婚手术是要在老家办的,你急也没用,”郭二娃仍然慢悠悠的说,“现在我给你写一张离婚保证书吧,具体办离婚手续等过年放假时再回去办吧。”
柳红姐想,既然办离婚手续要回老家办,那就不能急了,自己的老家在广西,一个来回要好几天的,加上办离婚手续的时间,这样两者时间加起来应该不会短的。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是不可能的,即使自己能请到,那郭二娃也请不到呀。
郭二娃是包工头,他承包的掘进队的每一样事情都是要他签字点头的,如果郭二娃不在,那么掘进队就不能正常运转了。
柳红姐想好了,于是说:“好吧,过年回去办就过年回去办吧。你现在写个保证书给我,我希望这个保证书不是空头支票,也是能给个保证给我的,就是你从今天起给我完全的自由,再也不许干涉我的私生活了。”
郭二娃说:“那当然,不然要这保证书干嘛?这上面可是要有我们两个人的签名的。就是暂时办不了离婚手续,我才想起用这个玩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