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迪整夜辗转难眠。伊格丝欧堤开口要自己尽快离开休斯家族后,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就连克雷迪不断追问着,伊格丝欧堤也只是摇摇头,以眼泪来代替回答,克雷迪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克雷迪负气的向伊格丝欧堤说:“如果你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那么我就坚决不离开。”
伊格丝欧堤凄然一笑,说:“要你离开却又不让你知道原因,这全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离开,那么留下来陪我也好。”说完,伊格丝欧堤就离开,留下克雷迪一个人胡思乱想。
一整夜都在咀嚼伊格丝欧堤那些话的深意,但是无论克雷迪如何推敲,就是想不到她会这么做的原因,到后来克雷迪醒觉的时候,天已大亮,克雷迪这才顶着一双又红又肿的双眼离开房门。步出房门,克雷迪赫然发觉尤兰妲就在房门外。
尤兰妲见到克雷迪,立刻行礼问安,说:“克雷迪先生早,尤兰妲为先生服侍好吗?”
克雷迪赶忙摇手,连声说“不用”后,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位可爱的美人儿,见到她疲倦困累的模样,心中不忍,柔声问:“难道你一整夜都待在房间外面没有离开吗?”
尤兰妲先是摇摇头,后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小声的说:“尤兰妲除了方便有稍微离开外,就一直都没有离开。”
克雷迪暗责自己一时疏忽,竟然忘记尤兰妲对葛罗利的命令如此遵守,累的她在房门外站了一夜。
他怜意大起,摸摸尤兰妲的头,说:“为什么不去休息呢?你可以不需要如此的。”
“可是小主人命令尤兰妲……”
听到尤兰妲一直提到葛罗利的命令,克雷迪扳起了脸,佯作生气模样,说:“葛罗利不是要你当我是主人来服侍吗?那么我这个主人命令你不需要服侍,好好的去休息,这样你听不听?”
尤兰妲知道克雷迪是为自己好,点点头说:“多谢克雷迪先生,但是尤兰妲没有服侍到克雷迪先生就去休息,小主人会生气的。”
克雷迪知道再这么与尤兰妲纠缠下去,肯定没完没了,他叹了一口气,退让了一步说:“这么吧!当我需要你服侍的时候,你再来服侍我,如果我暂时不需要你服侍的时候,你必须要好好的休息,养足精神。”说到后来,克雷迪以命令语气说话,要逼迫尤兰妲答应。
尤兰妲欣然接受,说:“那么现在克雷迪先生需要我服侍吗?”
克雷迪心想,不如找点简单的事情让尤兰妲做,好让她不至于胡思乱想或是对自己纠缠,于是说:“不如你就去整理我的房间吧!”
尤兰妲答应了一声,便要进去克雷迪的房间整理。
克雷迪赶紧伸手拦住,说:“不必这么着急整理,反正离晚上的时间还长,足够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再帮我整理吧!”见到尤兰妲还有些犹豫,克雷迪以强硬的语气赶尤兰妲回去睡觉,“快去休息,不然我会生气的。”
说完,克雷迪又问:“葛罗利和厄瑞夫将军回来了吗?”
尤兰妲忽然一脸惶恐,赶紧跪下颤声说:“都是尤兰妲不好。主人交代尤兰妲见到克雷迪先生起床后,要立刻将先生请到餐厅用餐,并且商量事情,可是尤兰妲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真是罪该万死。”说到这里,便要磕头谢罪。
克雷迪怎会舍得让尤兰妲向自己磕头,他扶起尤兰妲后,说:“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葛罗利和厄瑞夫将军那边,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感受到克雷迪的体贴,尤兰妲深深感觉自己如何幸运,被葛罗利命令服侍这么一个容易相处的人。尤兰妲情不自禁,飞快的在克雷迪脸颊献上充满柔情密意的一吻。
克雷迪不忍拂这个美人儿心意,只好乖乖站定,任由尤兰妲吻在自己的脸颊。
这个时候,冈萨雷斯恰好推开了门,看到这甜蜜的一幕,一时也有些愣住,随后回神过来,装做吃味的向克雷迪调侃,说:“一大早就这般甜蜜,真叫人受不了啊!”
见到外人撞见自己情不自禁的吻了克雷迪,尤兰妲羞不可抑,红着脸低着头,不多做解释便飞快的离开现场。
克雷迪来不及留下尤兰妲证明自己的清白,只好一脸尴尬的望着冈萨雷斯,说:“早啊!”
冈萨雷斯看见克雷迪的眼中布满血丝,便可猜到他一夜没有安睡,加上那俏女仆娇羞的模样,了然于胸,哈哈大笑后,说:“年轻人体力就是不一样,昨晚大战一夜,竟然还有办法比我早起。”
克雷迪有苦自己知,大战一夜的只有自己那个胡思乱想的脑袋,而不是和尤兰妲这个俏女仆。不过昨晚自己那暧昧不明的态度,加上刚刚被冈萨雷斯撞见的一幕,克雷迪猜自己无论怎么说,冈萨雷斯肯定都不会相信的,只好苦笑着将这个误会默默收下。
随后,克雷迪偕着冈萨雷斯来到餐厅,而葛罗利、厄瑞夫、司沃德三人也在仆人的通传下来到了餐厅,一同商讨事情。只是葛罗利三人早已经用餐完毕,所以他们只是陪同克雷迪二人用餐。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克雷迪吃得有些不自在,倒是冈萨雷斯依旧豪迈的吃着东西,仔细听着厄瑞夫的说话,因为从前佣兵团的生活早已让他习惯,一边用餐一边听取作战简报。
厄瑞夫早已撤去所有仆人,一脸严肃地说:“克雷迪的猜测没有错,这次深蓝公爵向王上建议由我领军镇压平乱。”
克雷迪随意的咀嚼了几下,赶紧吞下嘴巴里的东西后,说:“这只是我瞎蒙中的。将军接受了领军平乱的请求吗?”
厄瑞夫脸色越发凝重,他低着声音说:“接受了,葛罗利通知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们甚至已经讨论好所有细节,包括行军路线以及进攻方式,这些深蓝公爵都有在旁提供意见,所以如果他真要动什么手脚的话,肯定可以达到目的。”
克雷迪说:“那倒也没什么,只要将军在出城后,不要照预定的路线行军便可。现在该要注意的,反而是深蓝公爵会如何在司帝欧城制造混乱。”
葛罗利点点头,说:“你说的我们都有想到。以我的猜测,深蓝公爵或许会利用我好打抱不平的个性,在城里制造一些流氓地痞来生事,好引起我的注意以及出头。”
冈萨雷斯皱着眉头,说:“如果有地痞流氓生事,那么城里的守卫难道不会处理吗?”
厄瑞夫说:“就是难在这里啊!司帝欧城的巡逻守卫都是由深蓝家族调派,如果深蓝公爵真的想利用地痞流氓生事,那么他们要避开守卫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甚之有可能会假造事件,配合守卫的巡逻将动乱的罪名扣在别人头上。所以这段时间,我劝各位最好不要在城里闲逛,就算你不找上对方,对方也会趁机找上你们的。”
厄瑞夫的语重心长,克雷迪和冈萨雷斯都不以为忤,只是克雷迪想到从瑟雷拉那借来的怪剑尚未归还,不由得头痛。
葛罗利表示同意,说:“我葛罗利在雷奥国算是小有名声,而且拥有爵位,所以深蓝公爵无法轻易对付我,但是你们就不同了,万一你们惹出什么事端,或许就连父亲大人都无法保住你们,你们千万要记得。”
厄瑞夫说:“关于克雷迪说的,或许是深蓝公爵派兵攻打阿尔特公爵一事,我仔细想过,阿尔特公爵出兵那段时间,雷奥国军队并没有太大的动作,所以我想或许是克雷迪多虑了。”
说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沃德这才开了口。本来作为厄瑞夫的随身护卫,于礼不该随意插话,但是司沃德的身分毕竟不同,所以厄瑞夫和葛罗利并不会见怪,只是司沃德当了随身护卫这几年下来,多少还是养成了不随意表示意见的态度。
司沃德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是老师跟我提起过的。在中原大陆,武者之间经常有暗杀这回事。”说完,看向了厄瑞夫,似是提醒他要小心暗杀事件。
克雷迪忍不住打岔,说:“李林老师不是说中原大陆的武者很讲信用,决斗时不会以少胜多吗?”
司沃德苦笑,说:“那自然也是,不过人之间总是有卑鄙小人存在,这些人在中原大陆很擅长暗杀,据老师所说,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即使是第一强者也很容易因此送命,老师就亲眼目睹中原大陆第二强者命丧在一个小孩子的偷袭下。”
克雷迪打了个冷颤,他又想起了养父在自己临去前的谆谆告诫,一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