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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地震

惠山,南朝称历山,坐落于南直隶常州府无锡西部。

惠山以其名泉佳水著称于天下,最负盛名的便是“天下第二泉”。这清碧甘冽的惠山寺泉水,从它开凿之初,就同茶人品泉鉴水紧密联系在起了。在惠山寺二泉池开凿之前或开凿期间,唐代茶人陆羽正在太湖之滨的长城(今浙江长兴县)顾渚山,义兴(今江苏宜兴市)唐贡山等地茶区进行访茶品泉活动,并多次赴无锡,对惠山进过考察,曾著有《惠山寺记》。

而惠山上的惠山寺位于惠山秀嶂街(今惠山直街和横街交接处),始建于南北朝,距今已有一千五百余年。由于惠山寺坐落在名胜之地,声誉早已随着天下第二泉的美名而满天下。它早在唐宋之时,就香火不绝,盛极一时。寺院范围包括整个愚公谷和寄畅园,僧舍就有一千零四十八间之多。古往今来,多少骚人墨客,以至帝王将相,在经过京杭大运河时,都要在惠山寺逗留。

大梁王朝历代皇帝都注重佛学,尤其是像惠山寺这种已有千年历史的寺庙肯定要特殊照顾,而书院学子被邀请听佛法也是大梁一个传统。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什么宗教不准干扰教育,皇帝都迷信,怎么指望百姓不迷信。

……

惠山寺斋堂。

东林学子一一排队从僧侣手中接过斋饭。

饭桌上,黄光华有气无力地吃着斋饭,齐洵见状取笑道:“亮卿兄,今日玩得开心吗?”

齐洵说这句话时特意把“玩”字说得特别重。

黄光华直接趴在桌上叹道:“早知道今天有这般遭遇我就不来了,还不如待在宿寝抄《九章算术》了。我好后悔啊!”

齐洵笑出了声。

这道笑声把周围安静吃饭的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施主!食不言,寝不言。吃斋时请保持安静。”一和尚向齐洵双手合十行礼道。

齐洵急忙道歉。

黄光华撇着嘴嘟囔道:“饭这样,还不让抱怨了。一点人性都没有。”

一旁的裴文道:“这是寺庙规矩。”

黄光华默然,继续有气无力地扒着饭。

裴文笑着摇摇头,也继续吃着饭,但是他的眼神一直时不时地往右前方瞟,虽说是瞟,但有时看的时间都会长达一两分钟。

齐洵看到裴文这般愣神,顺着他的目光,果不其然,他看的就是莫小柒。

裴文看到齐洵回头看莫小柒,知道自己偷看被发现了,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默默吃着饭,但脸有些红。

齐洵既没有取笑,又没有询问,他现在很矛盾。

之前二哈说就因为他,莫小柒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齐洵现在也不太敢再教裴文去追求莫小柒,他很怕二哈会继续作妖,导致状况进一步恶化。

虽然到现在为止,齐洵压根都没发现是什么意外。

所以齐洵很是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

就在齐洵胡思乱想之时,刚才那和尚又开口道:“诸位施主,贵院安排你们下午可以欣赏惠山之景,所以下午你们可不用前去听取佛经。现在请诸位一一离开斋房,切莫拥挤。”

斋堂的学子听言大呼高兴,欢声雀跃,压根没按照和尚的要求,一一蜂拥而出。

走出斋房,黄光华认真允吸一口空气,大叹道:“还是外面的空气香甜啊!”

齐洵没有管黄光华的感叹,而是问道:“想好去哪了吗?逛寺庙,还是……”

黄光华直接打断道:“寺庙有什么好看的,要去玩的话,当然要去爬三茅峰了!”

三茅峰,惠山最高峰,海拔总长三百多米。登上三茅峰,对于惠山才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裴文同意,李小白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跟他们走。

“会不会太远了?”齐洵询问道。

惠山寺距离三茅峰确实有些远,这是古代不是现代,并没有那么多径直道路可供行走。

“怕什么,反正时间长,实在不行,咱们去二茅峰也行。”黄光华回答道。

那都这么说了,齐洵只好妥协,四人向山里走去。

……

路上,齐洵等人一边走着,一边欣赏风景,去的途中越来越多的学子加入他们行列,这其中就包括莫小柒。

走来挺长一段时间,众人停歇休息准备自由活动一会。

这时天色渐渐变得阴沉,刚才的艳阳天转瞬即逝。

“看着天不会要下雨吧?”齐洵望着有些黑压压的天自言自语道。

裴文走上前道:“有可能。”

齐洵看了眼前的裴文,问道:“你不是去找莫小柒,怎么回来了?”

裴文有些不好意思道:“赵姑娘说,小柒姑娘去对面看花了。”

这个木头。

齐洵捂着头,无奈道:“那不更好嘛!孤男寡女不是更好相处吗?”

裴文听到这个词,更是手足无措,支支吾吾道:“怎可如此…这是毁人清白。”

我严重怀疑你在开车。

齐洵:“你脑子在想什么,我只是让你去找她,多跟她沟通一下,聊聊天。”

裴文愕然,一时间不说话了。

齐洵无语了,我为什么要作孽教你把妹子。

就这样,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这时,黄光华和李小白兴冲冲地跑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兔子。

“小洵子,走大运了。刚才我在溜,发现一只兔子跑出来,然后直接撞上树死了,我白白捡一大白兔。古人诚不欺我,真有守株待兔之事。”

齐洵:“那你打算处理它?”

黄光华:“当然是烤了,我带了打火石,恰好可以吃一烤兔肉。”

裴文:“这不好吧!咱们在这寺庙之地公然吃肉,会触犯佛祖。”

黄光华:“没事!酒肉穿肠肚,佛祖心中留。”

齐洵:“那是说和尚的,你别张冠李戴。”

黄光华摆摆手:“都一样,你们要吃就来帮忙。”

李小白不信佛祖,直接上去帮忙,齐洵无奈帮其捡树枝。

黄光华利用打火石来回反复搓,这时一滴水落在其手背上,他当即怒道:“谁流口水了?”

但没人回应,抬起头发现下雨了。

“哎!这该死的老天怎么下雨了,这怎么吃啊!”

齐洵抬头看天,发现雨云愈来愈多,道:“看来这雨不小,兔子带回去吧。”说完,放下手中的树枝拍拍手掌。

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齐洵吓一跳,急忙闻声而去。

这声音很像莫小柒,难不成……

齐洵跑过去后发现,是他们学院一女子看到几条蛇跑过,吓坏了。

“不就是蛇吗?至于这样嘛!”黄光华嘟囔道。

齐洵长舒一口气,抬起头迎着雨水,看向天空发现雨云越积越多,不仅如此周围树林鸟雀昆虫成群的蜂拥而出。

“这下雨天怎么还有如此多鸟雀昆虫乱飞?”

话音刚落,山上许多小野物冲了出来,往山下跑去。

齐洵看着这幅场景,特别像后世看的一部电影。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劈下,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

齐洵终于想起来,这是地震的节奏。

“地震!要发生地震,大家往山下跑。快!”齐洵连忙大喊。

但是众人把齐洵当傻子一样看待,没人理他。

黄光华正要上前询问,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他直接重心不稳地倒地不起。

地震开始了!

即刻间山岳怒吼,山崩地裂,山顶上飞出几块碎石往山下砸去,巨大的石块滚落山下。

树木被砸得飞散,人群哭喊成片,山上飞石散落、山下樯倾楫摧,一切只持续了一瞬间。

地震结束了。

齐洵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上的泥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耳边嗡嗡作响。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脑袋不在发响。看着眼前的情景,齐洵吓坏了,地上躺的都是人,不知死活,顺着山下望去,原先矗立的房屋瞬间灰飞烟灭。

“狗日的,无锡又不处于地震带,怎么会有地震了。”齐洵怒道,但随即回想起上一世并没有地震。

昨天的二哈很是反常,该不会是他……

齐洵当即怒骂道:“该死的,你再怎么玩,也不能这么干。这是人命关天啊!”

齐洵怒归怒,可是现在救人要紧,看着旁边躺在地上裴文,晃着对方道:“才瑜,没事吧!”

裴文好半天才被晃醒,吐了一口浊气,有气无力道:“这是哪儿?我死了吗?”

齐洵笑着扶起对方道:“没死了,活着好好的。”

裴文被扶起,晃晃脑袋,看着眼前山河破碎的情景,咽了口唾沫。

这时突然听到黄光华的叫喊。

“小洵子,小白受伤了!”

齐洵闻声连忙赶过去,发现李小白的腿被一颗大树压住了,后者已经晕过去了。

齐洵上前摸着李小白的脖间,道:“没事,应该是疼痛造成昏迷。”

黄光华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齐洵捡起一个半粗的树棒伸入大树底下,吩咐道:“一会我来撬开大树,亮卿你来扶住树桩,才瑜等我撬开大树,你把小白拖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一二三,用力!”齐洵一边大喊一边用力道。

还好这根树桩不重,凭借杠杆原理还是能翘的起来。

李小白运气好,这根树是被飞石砸过来的,不是自然倒地,否则根本不可能这么轻。

裴文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李小白拖来出来,齐洵上去检查对方伤口,可发现自己不会救人,急道:“赶快把小白带下山,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黄光华和裴文点点头,说着就把李小白扶上齐洵背上。

恰在这时,赵雅哭得梨花带雨地跑过来道:“齐公子,小柒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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