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上清一家子除了大儿子在轧晒谷场、老娘在家照看要生第三胎的大媳妇，其他人都在地里马不停蹄。收黄豆可是件辛苦事，闷热、腰疼不说，镰刀把子在手心、指头上磨出大小血泡，血泡磨烂后不停浸入汗水，每一刀下去那滋味可都不好受。不过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跟到手可见、实实在在的丰收相比这些只像幸福的烦恼，***说过：“手中有粮，心就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交了皇粮，剩下的可都是自己家的了。
大人们正挥汗如雨，小孩子们却都在黄豆地里玩得欢天喜地。这不，五岁的刘若隐拉着两岁的刘若水在满地找马泡瓜吃——这里都叫它小西瓜。“爷啊，你看，鸟蛋。”刘若隐稚嫩的声音开心地喊着，嘴里还在嚼着小西瓜，手里抓着两颗白白的鸟蛋跑向刘上清，刘上清也不抬头只唉了一声。后面的刘若水坐在地上，奶声奶气地哭着道：“哥呀，给我一个！”刘若隐又回头拽起她，“不给，你给它捏烂了，西瓜给你吃。”边说边往她嘴里塞小西瓜，刘若水不依，哭的声音更大了。
“给二叔，二叔给你保管，回去煮了你俩一人一个。”刘善武起身捶了捶腰。刘若隐拉着妹妹屁颠屁颠跑过去，不舍地把鸟蛋交到他手里，嘟着嘴道：“煮了你们别吃了。”刘善武接过鸟蛋笑着说：“二叔还能骗你啊？”走向地头，把鸟蛋放在脱下的上衣里，想喝点水却发现水瓶里面没有水了，便坐在田垄上，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捏出碎烟叶，放在撕成条的废报纸里，轻轻卷起用口水粘好，再掏出盒泊头牌火柴，划根火柴点上烟，一口下去，刘善武只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他熟练地吞云吐雾，像是吃了美味般享受的表情把侄子和侄女看得呆了。刘若隐问他：“二叔啊，这比肉还好吃吗？”刘善武悻悻地笑着说：“哪有肉好吃！你想吃肉了咯？等一会忙完，二叔给你逮蚂蚱，到晚上生堆火烤着吃，咱们还能烤黄豆、烤花生、烤红薯。”边说边晃着手里的火柴盒，“帮鸟蛋也给烤了。”两兄妹直开心地手舞足蹈。
“好的没学会，这些坏毛病一学就会。”徐兰英看到刘善武抽烟又不免牢骚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