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寅初,当玄卿还在沉浸在睡梦中时,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只小手在枕边一阵摸索:“谁啊,这么早就打电话了?”摸到手机,揉了揉眼睛:“大伯?这才三点一刻啊!”
“喂?大伯,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卿儿,你父亲伤重了,快回家!记得带上你师父!”
“什……什么……”玄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了什么!大伯说父亲伤重!
“卿儿?卿儿!你听到了吗?快回来!”
“听到了!这就来!”
玄卿挂了电话,内心慌张不已,心跳声充斥着耳膜,似乎要振破了她的耳朵,太阳穴不住的跳着,着实的疼!却也是半刻也不敢耽搁,匆匆穿了衣服就去找那老头儿。
到了老头这儿也来不及敲门,推了门便径直寻向老头。
到了床前却发现老头不在!正心急要往外跑时却看到那老头儿背着个包袱从小阁子里出来:“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哟!快随为师去救你父亲!”
玄卿心下明白这老头定是算到了,所以便去收拾家伙什了,也不多问,一手拉着老头单手催符结印,起阵便消失了。
稍后便出现在了阎家府内,见大伯等在厅门,问了父亲去处,便拉着老头一路奔向药堂密室。
玄卿见了父亲便跪在床边,拉着父亲的手便不受控制的哭喊了起来:“师傅你快救救他啊!快过来救救我父亲啊!”
老头拍了拍玄卿的肩头,然后在床边展开了包袱,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枚金扳指,一根松树枝,一壶无根水,一对赤磷石,一包太极土,五行具备。
大伯见状拉开了玄卿,将她交给了方才闻讯赶来的时雨等人。
老头让大伯等几位家主各执一物,掐诀起阵,老头则拿出几排银针为父亲施针,阵法慢慢催动银针,不一会儿银针尾端竟流出许多诡异的暗红色液体,极其粘稠,细闻还能闻到枯木腐朽的味道。
玄卿看着这一幕心疼的眼泪直掉,母亲金氏也在一旁红着眼被大伯母搀扶着。
时雨紧紧的抱着她,其他几位师兄也轻声安慰着她,可她还是很怕,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着,将头埋入时雨的怀里无助的啜泣着。
师兄们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沐泽,青夙,凛白和晔笙本都在外历练,计划年前回师门闭关,熟料时雨师兄和昔禾师兄相继打来电话,说小师妹家出事了,便急忙赶了回来,一来就看到往日里活泼可爱的小师妹哭成了个泪人儿,着实心疼的发紧,却也只能在一旁安慰。
约摸着过了有两个时辰,老头这才收了银针,大伯等人也收了阵法。母亲安排了老头他们去休息过后,便和玄卿一起守在父亲身边,几位师兄也都留下来一同陪着。
就这样盼了整整七天。
这天玄卿勉强被劝着喝了一碗米粥,如往常一样坐在床边守着父亲,拿着毛巾为父亲洁面净手。
正擦到手时,父亲忽然挣扎着握住了玄卿的手,没有任何力道,只轻轻的搭在她的手心里,微微颤动着。
玄卿惊喜的望向父亲,见父亲慢慢睁开了眼睛,不由得喜极而泣:“父亲?父亲大人!您终于醒了!”
其他人听到叫声也都快速赶来。
老头嘴里还咬着半块糕点,跑来为父亲把了脉:“依照脉象来看,家主已无大碍,只不过心脉已然受损,只怕是难以恢复了……”说到这里,大家对结果也就了然于胸了。
心脉受损且难以恢复,说白了也就是人还吊着一口气,就连生死都难以预料,可能前一秒还说着话,下一秒就魂归黄泉了……
在场的听到这话无一不选择沉默,倒是父亲开口打破了这境地:“生死有命,迟早都是一死的,也没什么可伤心的。”
一旁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俊华……”母亲上前拉住父亲的手,只是哽咽,数次都是张着嘴,却只能叫的出名字来。
父亲拍拍母亲的手,轻声安慰:“银花,我还在呢,再哭就不美啦,眼睛会疼的,我的心也会疼的。”
见母亲慢慢缓和了几分情绪,便转而又向老头和诸位家主道谢救命之恩。
大伯又向父亲询问到:“之前听你说是去调查各地异象的,如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此,父亲握紧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的手,眼中渐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