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脸怎么了?谁打的?”
“不用你管,帮我打壶热水去。就在宿管旁边。”张勇往床上一躺,用手遮住脸说道。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张雯表情惊讶,内心的喜悦通过酒窝不禁流露出来。“这是我刚买的梨,冰镇的,放在脸上。看你这腮帮子红的。”
“瞎扯什么犊子!”张勇接过梨用掌心裹住,死劲往脸上滚。“外差的时候被一个老太太打的。”
“切,我说呢。你怎么可能这么省心。要不要我去给你打回来?”
“你神经病吧!一个老太太,而且我是警察,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别来这套,以前哪次不是我帮你。”
“打水去。别啰嗦。”
“哎呀,还蹬鼻子上脸了。那些个老女人坏得很,你不懂,你不好意思还手,我帮你还不行。真是不领情,哪像是一个亲妈生的。”
“她是证人,拜托。而且有老年痴呆,我碰上了就算倒霉。”张勇啃了两口梨,不爽地解释道。“凉,凉,这梨凉,凉牙。”
“你说的是昨天夜里的案子?凶手不是抓着了吗?”
“抓个屁,你赶紧给我打水去,待会就要开会了。我要泡脚。”
“凶手不是一个嫖客吗?”张雯提起壶,接着言语道,“大家都这么说。”
张勇眼珠子一转,想起了姐夫那茬子事,不禁攥紧手里的梨应付道。“你烦不烦,和你有什么关系,唠唠叨叨的。”
“这怎么叫唠叨呢?真是。”张雯提起壶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段时间你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相亲啊。到时候我会安排。房子你有时间去看看,选好了告诉我。现在相亲,可不能没有房子。”
“没时间,而且房子哪能说买就买。”张勇丢掉手中的残梨,敷衍道。
“没事。相亲的时候你就说随时可以买。但你总得有个意向吧?”
“什么意向,房子还是女人?”
“女人?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差点把这事忘了。”
“额,只要不和你一样就行。”
“滚,真是没大没小。”
(18)
许达扒下身上的雨衣,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屋里面住着他的好友,孟知由。
朋友一词涵盖了一切‘友’的关系,非常笼统。由于其区间过宽,大概包含三种类型。其一为普通朋友,相熟,说话聊天没有障碍。其二为知心朋友,通常会演变成患难之交,因此男人管这类朋友叫兄弟,女人称之为闺蜜。最后一种比较奇特,两者如同隔岸而立,仅凭心灵沟通,虽不得谋面,却有同舟之谊。许达和孟知由就是这样一对影子。
许达还没来得及抬手,门便开了。“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为什么每次都问同一个问题?”孟知由后退侧身,示意许达进屋。
“可是你每次开门的时间也太准了吧,总是在我要敲门的时刻。”说着,许达将雨衣捏成团顺手塞进了衣帽间的盒子里。
“难道你不知道你每次上楼梯的时候总会在楼梯口停顿一段时间才往前走?”孟知由脱掉外衣,光着膀子走进厨房。“我猜是隔壁的门很光滑,你把它当做镜子了吧。”
“卧槽,你一直在猫眼盯着我吧?”许达跟随至厨房,表情颇为怪异。
“我家的门没有猫眼。对了,晚饭你要吃点什么,我已经开始做了,你要有想法,还能换着做。”
“什么都行,”许达暼了一眼大门,确信没有猫眼后很随意地问道。“文章里被骗的姑娘是谁?”
窗外一道雷电闪过,孟知由的身体停顿了片刻,随后回头看向许达,没有说话。为了化解尴尬,他假装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些生鱼片。“没有什么忌口吧?这鱼片不错。”
“没有没有,有晚饭就行,我哪能挑食。”许达已探明孟知由的意思,便没有问下去,转而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额,好像没有,我一个人能行。额,如果可以的话,你去看看我的猫去哪了,它不太喜欢下雨天。”
“臭臭吗?你真的给他看了毛片?”许达咧嘴笑道。
“看了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往卧室的窗台跑。你看看在那不?”
“许达往后退了几步将头探向卧室,还真是,在窗台待着呢。以前来它都会跑向我在我的裤腿盘来盘去,这次怎么见了我也不过来。喵,喵,喵,”许达夹起嗓子叫唤道。
“茶几的抽屉里有火腿肠,给它来点吧,半根就行。”
许达取出火腿,用手交叉拧开,毫不迟疑地将一半塞进嘴里,然后扯出沾满口水的包装皮。“你看看,这猫的鼻子真灵,闻着味儿就出来了。喵,过来。”
臭臭没有忘记这位熟客,毫不见外地卧进他的怀里,小脑袋随着许达的手转个不停。
它抓准机会一口咬住香肠,连着包装皮扯进了嘴里,几经咀嚼后,悠哉悠哉地将千疮百孔的外皮吐了出来。
“这猫真机灵,”许达朝厨房喊去,“还知道不吃皮。”
“折耳猫,嘴挑。”孟知由弓着背,手握银光片刀,随着刀起刀落,背部的三角肌连续起伏,前额的发缕盈盈闪动。锅中升起的水蒸汽在屋内肆意蔓延,遇物则露,像极了他身上的汗水。
许达单臂环猫,注视前方。见此情此景,手掌不禁地在猫下颚轻轻拂动。“真想喝你的血。”
“你说什么?”孟知由迟疑地将鱼片装入盘中。
“真想喝你的血。”许达重复道。
“为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的血味道不错。隔着十米也能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