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她了,想她上学时的无聊神色,想她下雨时的龟毛表情,想她谈起那个人时闪闪发光的眼睛。
年岁啊年岁,你惊艳了多少人的年岁。
你未能完成的事,我替你完成,我替你,怀念我们的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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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小学就是朋友,就是同桌,她喜欢在下雨的时候趴在窗子旁听雨滴答地下,却不愿出去,怕下雨路滑摔倒。
她明明那么阳光的一个人,却喜欢黑色,她说,黑色有安全感;她明明怕全世界抛弃她,却固执地不肯先行离开,你一转头就会发现,她在等你,等你从她的世界离开;她明明那么自私的一个人,却不愿意伤旁人分毫,哪怕自己遍体鳞伤。
她这个人啊,可真怪。
年岁和我说过,这辈子最幸运的是出生在这世上,看尽这世界风光,最不幸的是她内心粗鄙,理所当然的把人和事朝最坏的方向去想,为的只是自己心里没有落差,甚至有庆幸感。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感觉是很多人欠她的,而不是她欠旁人的。
我们是怎么相识的?十二年了,有些模糊,只记得我是转校过去的,她大约也是第一个向我流露出善意的人,我们的相识像流水汇入低洼,恰到好处,没有丝毫违和。
她从小就长的好看,滴溜溜的大眼睛流转着灵动的光,性子也讨喜,男生女生都喜欢和她接触。
我记得一晴天午后,我们吃了饭,离上课还有一些时间,我们便趴在桌子上,那时兴许是夏天,很热,我提不起精神,她忽然拉起我。
我也只能跟着她跑,学校大门没锁,她带我出去,走了一段路,转入一个拐角,再转,再走,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只小狗,很可爱的应该,否则我们也不会直到上课还没回学校去,然后又在校门口等了许久。
我还记得,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折下的桃枝可以种在地上,好好照料便可以存活,她似乎很期待有一棵自己的桃树,便拉着我去校外折下桃枝。
最后,自然没活成,她也不见恼怒,只可怜兮兮地挖了个坑,把死去的枯枝掩埋,还顺道帮我挖了坑,她说,埋到土里,兴许会有奇迹发生呢!
会有奇迹发生呢?会吧。
反正之后校外的桃树被砍倒,自此在校外再也看不到桃树的影子,遍地枯黄时,只能看见梧桐树发黄的叶子飘飘地落下。
我觉得,我最怀念的是童年时的她,无拘无束,自由快乐,讨所有人的喜欢,像是活在天堂的天使,浑身发着光。
她初中时,喜欢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喜欢上,大约也就是情窦初开,看个猪都会喜欢的年纪,看谁都是好看的,都是喜欢的。
李远这个人毫无特色,长的也不怎么样,学习也不是多好,也不会发光,也没有特殊接触过年岁。
这样一个发光的少女喜欢上了一个毫无特色的少年。
青春的烂漫气息弥漫在整个春天,酸的让人牙疼。
我觉得她的感情有些莫名其妙,也觉得周围的人有些莫名其妙,男生们在讨论游戏,女生们在讨论男生。
我那时是怎么想的?忘记了,我就对年岁说:青春期又不是发情期,看看你们那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这句话,她记了许久,在我遇到喜欢的人之后用这句话来调侃我,那是许多年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