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呢,爱笑,很爱笑。
不管什么时候。
但大部分就是毫无意义的笑。
知道什么是毫无意义的笑吗?
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笑意,没有无奈,只是勾着嘴角,笑的清淡。
后来才知道,她有微笑抑郁。
做什么都喜欢用笑掩饰。
偏她运气不好,遇见的事也够糟心,所以她笑的也就越发的多了。
不偏激,不难过,不盲目。
我问过学霸君,明明很多女孩儿都长得比年岁好看,也比年岁爱笑,而且笑意真诚的不行,为什么喜欢上了年岁。
他说,他从没见过一个人明明笑着,却像放空一切,又不像,因为那笑根本就没有任何含义。
但他总觉得那样的人温柔起来也一定是要命的,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于是便一步步被年岁所吸引,陷入了年岁的深涡。
然后就开始心疼年岁,心疼她的笑。
当时我只想说,呵,男人。
现在又觉得他深情的不行。
年岁和我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笑着,那笑里确确实实掺着笑意。
有一段时间,她是我唯一的救赎。
那是军训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军训第二天就压抑不住情绪,想念几个人,想念我的初中。
之后,又想了想年岁也和我在一个学校,情绪便也没有那么激烈,当时站军姿的时间也好像缩短了不少。
耳边只听到旗袂翩飞的烈烈声响。
年岁其实也只有在一件事过去很久之后才会漫不经心地提起,纵使,她从未忘过。
她对我说,在军训的时候,其实挺难受的。她个子不怎么高,在军训的时候站在了最右排的最前面,偏教官还以她那一排为基准。
原地走时,前排的女生往前走,她是最右排的最前面的,不能乱动,别人往前走,她原地不动,在别人眼中就是后退。
她和我说,她那时就知道了她和这一班的人绝对无法好好相处。
因为,在全世界都满身罪恶,而你一人独善其身的时候,你本身就是最大的罪过了。
我觉得,我想起年岁时,应该想的都是快乐欢快的时光,现在那些记忆却变得模糊了,只能想到世界曾欠她的,和我曾欠她的。
年岁运气一向不好,能平地摔,能丢钱,每次一丢都是五十打底,上网交网友,情智商都很低,聊不到一起,说个段子都要被误解,甚至在学校在家里开黄腔也会被老师家长逮个正着。
两个人玩扑克牌,比大小,年岁:234……对方:JQK……
运气不好也就算了,还就只喜欢玩扑克,玩也只玩比大小。
像是要证明她运气也是可以改变一般。有一段时间,她一直找我比大小。
最悲催的就是,那段时间她买了好多副扑克。
每回刚拿出来扑克便被班主任逮到。
这运气,连比都不用比了。
我笑了她好久,被她回头瞪了一眼,只好又憋住了笑,忍笑忍得辛苦。
她嚷嚷着要好好考试,分到重点班,考试的时候却在黄色的草稿纸上写一些很黄很暴力的东西。
下了考场就和我说,运气背死了,写小黄文刚要开黄,身后的检查老师就走了过来,幸亏她及时挡住,这才没被老师发现,但老师还是在身边看了好久。
我看了第一句,也只记得第一句,“在冬阳照不到的地方,他在那里流浪。”
她常和我说,要是这辈子幸运的话,她要当一名作家,将世间哀痛写进书里,以热爱来作为祭奠,对世间的祭奠。
而她这一生却一直在看不到阳光的地方,流浪。
她在我记忆中一直是鲜活的自由的,城市困不住她。
她不止一次和我说,她会去西藏看布达拉宫,去青海看恶魔之眼,去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快乐的生活着。
我惟愿她,心想事成。
她有多讨厌这个世界,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在世界角落流浪的时候,世人在狂欢在兴奋,那个世人连我也不能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