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也长得不太好看,所以周围的小朋友都不太愿意和我玩,再加上身体虚弱的缘故,就老是被人欺负。
记得八岁那年,我跟着几个孩子一块儿出去玩,在邻街看到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再找东西。
打听了之后,才知道某位大人物,在逛街的时候不小心遗漏了一个白玉骰子。
对于这个大人物来说这个骰子很重要,如果找到之后,拿过去给那个大人物必定重重有赏。
我们几个孩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去找了,找了半会儿大家都没有找到。
那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都耐不住性子的在哪儿抓耳挠腮,左踢右踹的,骂骂咧咧的分析着,那位大人物的必经之路。
我找了半晌,感觉实在是无聊,就在街角的一个台阶上坐了下来,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脚踝,一边看着周围的行人。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在这条街的另一边有一只小狗,它蹲在那儿看着周围的人,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我起身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逗了他一会儿,比起找东西,我发现还是逗小狗开心。
毕竟那些孩子都不喜欢搭理我,还老是欺负我。
过了好一会儿,我要走了,小狗却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粘着我不放,我很是无奈,就让它这么跟着我。
看见前面有几个小孩坐在那儿聊天,我停下脚步和他们打招呼道:“你们找到没有?”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小狗咬住我的鞋子扯了扯,然后往一个岔街那边蹦了几步,又蹦回来,见此情景,我问道:
“怎么了?小家伙,想带我去一个地方?”
听着这话,小狗人性化的对着我叫了叫。
于是我就跟着小狗,来到了那条岔街上,哪儿没有叫卖的货郎,比较安静,只是偶尔会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
在一块草席之下,我看到了一只快要接近死亡的大狗,它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有着道道伤痕。
看着我向着它走来,它警觉的抬头看了看我和那只小狗,然后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不知道是死是活。
就在那个草席的旁边,被一些稻草掩盖的地方,我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吊坠,出于好奇,我就过去把它给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向骰子一样的吊坠,镂空的,里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豆子,看上去很好看。
我手里握着这个骰子,指着那条老狗对着小狗说:“你是让我救它?”。
小狗“汪汪汪”的叫了叫,然后在我脚下亲密的蹭了蹭,看来它就是这么想得。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大狗,又看了看手上的骰子,咬了咬牙,抱起小狗出了这条岔街。
当时想着:“可以尽快的去换赏赐,这样就可以救那只大狗了。”
可刚出了岔街,一个眼尖的小孩子就看见了我手上攥着的东西,他在那几个大一点的孩子身边嘀咕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然后他们就不怀好意的向我走了过来,见此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就跑。
但是由于本来身体虚弱再加上,还抱着一只小狗,三两下就被追上了。
然后被他们一把按在了地上,掰开了我攥得紧紧的手,他们把那个骰子抢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是被一巴掌呼在了脸上。
为首的那个孩子说道:“干什么?拿了东西就想走?你说我想干什么?”
刚才那个眼尖的孩子说道:
“老大少跟她废话,我们看上的东西她都敢拿,她这是欠收拾,揍她。”说完几个孩子都上前走了一步。
看他们这架势,我不自主的倒着向后缩,想着:“挨打对于我来说是常有的事,这一次估计也是免不了了。”
就在我双手抱头做好了挨打准备的时候,一个不太大的男孩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
他站在了我身前,二话没说就是一拳打在了那个为首的人脸上。
“啊”的一声,瞬间他捂住了自己的脸,向后倒退,鲜血滴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孩子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此时那个孩子说话了:“还不快滚!”
听着这一句话,大家瞬间回过神来,一哄而散。
为首的人刚要发飙,但见其他人都走了,口里叨念着:“你给我等着。”然后慌不择路的跑了。
他见这群家伙都跑了,才转过头,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微笑着说道:“你好,我叫白小宇。”
我拍了拍衣服,红着的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韩媚儿。”
说道这里,她脸上浮现笑意,目光里面透露出一丝温柔,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我傻傻的在哪儿杵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旁边的小狗弱弱的问道:“大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他毫不含糊的答应了,我们两个再次来到了那一条岔街,此时那条奄奄一息的大狗已经死了,于是我们两个就拖着这大狗的尸体到城郊埋了。
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说来也是有趣,他刚好又是搬到我家旁边的邻居,我们就这样一来二去的熟络了。
他不会因为我长得不好看,而疏远我欺负我,反而还保护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曾今的那个丑女孩,开始出落得亭亭玉立,温婉漂亮起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刚好我俩情投意合,加上又是邻居,也算得上门当户对,于是,就准备结婚。
而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西突厥作乱,他需要去服兵役。
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块玉佩,这只玉佩上刻着一只鸣蝉,是他一直佩戴在身上的,寓意有朝一日他能一鸣惊人。
他将这个作为信物给了我,说等他做了将军便回来娶我。说道这里,她脸上泛起了痴痴的表情。
贞观十六年九月,唐安西都护郭孝恪连续击败乙毗咄陆军,西突厥属部处密降唐。
听到这个消息,传回长安,我开心的茶不思饭不想,每天都去城头观望,等待着,他的归来,就连做梦都是他骑着骏马,纵横捭阖的模样。
说到这里,她原本痴痴的表情,变得更加的严重了,就连眼神里面都流露出一丝痴迷,随后立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之色。
我就这么天天的等着,等到了寒冬腊月,等到了春暖花开,等到了下一年,等到了又一个下一年,仍旧没有等来他的身影。
她精神恍惚的接着说道,有人说他战死了,有人说他失踪了。
我就这样苦苦的等着,终于有一天,我的家人等不住了,我被强行的许给了一户人家。
记得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化上好看的妆容,穿上了好看的新衣,喝下了药,手里握着玉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他,那熟悉的俊朗面庞,穿着明晃晃的盔甲,带着我骑着骏马,在广袤的原野上驰骋着。
讲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两行热泪从脸上滑落下来。
此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她离开小宇去,哎,也许累世的羁绊是一种相互缠绕的藤蔓,种种纠缠,无法解开,融为一体。
不过想想还是觉得,她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初心,比一些人要强太多了。
也许正是因为以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所以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