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株摇摆中的植物好似变异了一般,其干枯的表面从中间缓缓开裂,露出紫色且带有棘刺的藤蔓向安柏所在的位置蔓延过去。
随着那些紫色藤蔓的不断靠近,周边可移动的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缩小着,在安柏还在惊讶于眼前的惊变时,一根藤曼陡然朝着他刺出,上面的利刺透过衣袖把安柏手臂划破了一个口子。
血液顺着伤口处滴落在地上,顿时四周的藤曼如同瘾君子般对血液展现出了极大的渴望似的,摇摆的频率越发急促起来。
安柏边感受着手臂上的伤口所传来的痛觉,边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与烟,娴熟地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用食指与中指夹住,随后只听另一只手“叮”的一声将打火机的上盖推开。
“这些古怪的藤曼居然会渴望鲜血,并且可以从伤口处吞噬灵能吗?但说到底,植物也只不过终归还是植物罢了,我就不信还烧不死你们了。”
说罢,安柏的拇指飞快地向下拨动打火机上的齿轮,一缕火苗从中冒出。
“零爷,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切,知道啦,你这小子要求可真多。”抱怨过后,就看零轻轻朝火苗吹了一口气。
安柏可以感到体内本就不多的灵能随着零的调动被快速抽出体外,但伴随着的是打火机上原本微小的火苗骤然间汹涌猛烈了起来,化作一道道火舌向身外扩散,把安柏与藤曼之间隔开。空气在火焰下不断扭曲着,逐渐升高的温度引导着风,使火焰如同漩涡一般向着那些藤曼扑去。
当火焰触碰到那些诡异的紫色藤曼后,就像遇上了极佳的燃料一样,火焰凶猛的焚烧着藤曼的身躯,让其在火中狂舞,就像一幕诡异且绚丽的舞蹈,片刻过后,留给大地只剩疯狂过后的余灰。
安柏俯身借着藤曼燃烧下的残躯点燃了手上的烟,深吸了一口,惆怅地看了看刚刚被划破的袖子,道:“亏了亏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就把价格抬高一点好了,这次还把我路边地摊上买的福尔摩斯同款风衣弄坏了,哎,让原本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
那柄匕首随着周围异像的灭却垂直摔落至地面,先前蔓延的血雾尽数倒流回其刀身内,刀柄与刀鞘也缓缓闭合,好似刚刚的一切全然未发生过一样。
安柏从地上将其拾起,入手处感受着其刀身上传来的冰冷温度和整体纹路所带来的触感,安柏双手用力尝试着将匕首拔出,可连接处却死死的卡在一起,任他无论用多大力也没有丝毫反应。
飘在一旁的零出言提醒道:“这把祭刀是以万物生息为养分的,那么想来那群林枭必然也是受到其刀内外泄的深渊腐朽气息的影响下而变得如此暴躁,或许你可以用血液为引将其激活呦。”
安柏闻后卷起那只被划破的衣袖,露出伤口,然后用手指捏住伤口的两侧,缓缓用力将鲜血从中挤出滴在匕首上。
鲜血并没有自然地顺着刀身边缘处滑落,反而是沿着那蛇形纹路流转直到末尾处才逐渐隐去,霎时间就见其上的花纹如同活了一般,刚刚血液所过之处的鳞片开始一片片变得立体了起来。
安柏只觉原本刀柄与刀鞘连接处的阻力消失了一样,顺势想要将其拔出,可那纹路竟化作水银般的状态,由蛇首部分快速沿着安柏握住匕首的尾端攀附上来,一口咬在了小臂之上。
被其突然而来的变故惊吓到的安柏下意识地想要将那柄匕首甩出,可那如水银似的蛇身却死死地缠绕在上面,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
血液从蛇首噬咬的地方沿着那条蛇不断地被送回到刀身,安柏朝着一旁安然看戏的零大声喊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
可还不待安柏把话说完,那条正在吸食鲜血的蛇不知为何从根部开始呈现被石化的样子,并且一寸寸向上蔓延,下一秒整个石化的蛇身都瞬间化作齑粉被风吹散。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安柏愣是没缓过神,他一眨了眨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瞅瞅你那副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赫姆斯特家族的血脉貌似自古以来对于深渊便有着很强的克制作用,尤其是嫡系。”零那副调侃似的语气从耳边飘过。
安柏听到声音后一点点地把头转向零,嘴里的牙齿因为愤怒咬的吱吱作响,一字一句地吐出。
“也就是说,你这混蛋刚才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故意坑我?!”
“这不是展示起来更方便吗,我可不想哗啦哗啦的向你解释一大堆,那样多费口舌呀。行啦,先看看那把祭刀吧。”零一脸满不在乎地说道。
视线再次回到手中的匕首上,先前的花纹因为那条蛇的消散已经不复存在,那抹妖异的绿色也随着蛇纹的消失一同失去光泽,现在看着完全就像一把普通的匕首似的。
重新小心翼翼地拔出刀身,刀鞘内缓缓地冒出一股雾气漂浮在空中,安柏好像被刚刚吓出后遗症一样,立马向后撤出两三米,直到他认为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后才观察着那片雾气。
在洞视之眼的视角下雾气如同一颗颗微小的粒子一样逐渐随着时间慢慢聚拢,化作人型,虽然模糊但是从大体上来看,还是大致可以看出是一位女性的体态。
“小子,这个魂体在祭刀的吞噬下已经快消散了,但也许还保留着意识,没准能问出些什么,你注入一些灵能到其中试试。”
“又来?真把我当抽水泵啊?我已经快一滴也不剩了。”安柏骂骂咧咧地靠近,调动为数不多的灵能传导到眼前的雾气。
雾气在灵能的补充下愈发凝实,先前浑浊的眼神开始逐渐绽放出神采,面部的轮廓也清晰起来。
但待看清楚魂体的面容后,安柏瞳孔骤然一缩,因为他面前的女子的模样正是本次案件的受害者,贝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