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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犊四人入传承

白云,金光,如神仙下凡,罗汉降世,充满祥瑞让人心宁。然而秦翰刚迈出一步,眼前景象瞬间变化!

“这里!竟然是……”秦翰迈出的脚步悬于空中,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老者。

“你长大了,想不到已经这么英俊,怎么,偷懒没有练字了?”

“先生!我没有偷懒!我每天都在练习,从不间断!先生您去了哪里?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死了,您现在回到这个地方了,怎么不去亲王府找我呢?”秦翰泪珠泛泛,那些年的一幕幕,都浮现在脑海。

徒然,画面再转,那先生不知去向,曾经居住了不少年月的房屋也消失殆尽,眼前已然是亲王府的宅院,只是那时,门口多了两尊麒麟雕像,而不是现在的仆人门丁。

秦翰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母亲!您终于醒了!您好像年轻了好多!母亲,我有太多话要跟您说了,您什么时候醒来的?快,咱们去告诉父亲,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一高兴起来,就会止不住的喝酒,母亲,您快看,孩儿已经长大了,孩儿被仙门选中,可以修炼仙术,将来孩儿一定让你们过上美好的生活!”

“母亲,您说话啊,您笑起来真美,快,跟我一起去看父亲,他每天都对着您的画像发呆流泪,孩儿不忍心,母亲您也肯定不忍心吧,咱们一家,十多年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您也好久没给我夹菜了,母亲,您说话啊!”

望着眼前风韵的美妇,秦翰再也按耐不住颤抖的心,他想再投入那个温暖而踏实的怀抱,再被溺爱一次,再被保护一次!缓缓张开双臂,想要将那静静微笑着看着他的母亲,抱在怀里,永远不让她离开……

“哎,看来俗世多情,天路无缘啊……”青袍老者端坐仙鹤背上,望着天路上双目无神手臂张开的秦翰,摇了摇头。这样的一幕,早已在他生命中上演过许多次,无数根骨资质奇佳的天才,却连天路都无法通过,最终在俗世浑浑噩噩一生,不得真理。

就在此时,秦翰突然从头到脚感觉到极度冰冷,那种感觉,好比血液瞬间回流,躯体不再温暖,心脏骤停。

“进了天路,万万不能触碰任何东西,无论看到什么,记住,都是虚无!”

不知为何,秦翰突然想起青袍老者的话语,早在进天路之前,他便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相信,但当那人生中占据了他最多思念的两个人出现时,他依旧选择相信,相信那是真的,即使是梦,也要做完再醒来,人人皆如此,非草木,孰无情?然而,秦翰却猛然醒悟,理智告诉他,若是选择美梦,那么梦醒来,便会失去一切,失去无上仙术,那是让母亲真正醒来的唯一办法!

所以,他醒了,嘴角挂起一丝自嘲的微笑,转而对着幻觉中那绝美妇人以及苍老先生,致以深深的思念,收在心底深处,毅然放下双臂,目光坚定朝前走去。

眼角余光,天路上形形色色的少男少女们,或哭泣或微笑,不少人早已失态,真正如同他一般坚定的,只有寥寥三人,他可以预料,这三人与自己,恐怕有着无数相似之处。

“嗯?竟然能悬崖勒马!我清风子,倒也渡了个人杰,十四年了,二十八个,这乃是第一个被天路认可的,哈哈哈哈!”青袍仙人一改前辈高人做派,爽朗一笑,不再逗留,驭着仙鹤,不多久便化为黑点消失不见。

作为接引者,俱是一些天资不足堪堪步入仙门,却终生无望步入更高境界的人当中,选择出的那些舍己为人之辈,不已自身修为自傲,反而以渡得真正天才,积累一番功德为荣。说着简单,数十年如一日,不断寻找,不断接引,不断失望,这便是接引者的一生,扪心自问,即使是天生善人,也不见得能坚持一生。

所以无论接引者修为高低,辈分如何,在其宗门的受敬程度,都是极大的,他们犹如工蚁,忙碌一生,只为蚁群、蚁后。除去个别心高气傲刁钻之辈,任何人间道接引者,都愿意尊称一声仙人。他们一生已经无望更高境界,而谁人不曾年轻?年轻时谁人没有过修成仙人的梦想?如此称呼,慰藉老一辈的成分居多也不足为奇了。

“物竞天择,天路关闭,未曾被选中的,跟随来时接引者自行回去,那四个,闭上眼,不得睁开,随我入朝圣宗!”那位师弟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梦境中的少男少女清醒过来,许多人眼角挂着泪珠,许多人开怀大笑的嘴唇还未来得及合拢……

“不公平!凭什么!凭什么!本皇子天资卓越,乃是仙人亲自提携,为何将我剔除!!!”

“大仙!我求求你!我不入什么仙门,求求你再开一次天路!我想再看看母后,求求你!我可以不入仙门!”

“银票呢?我的银票呢?你们还给我!刚才明明有好多钱,现在全部没了,你们还给我!!!”

喧闹四起,有人不甘,有人祈求,有人雪上加霜,有人如梦初醒懊恼不已,人间百态喜乐哀愁,仿佛都在这一刻上演,秦翰看在眼里,心境不经意间有了很大提升,没错,物竞天择,你没有做好准备,不代表机会没有寻找过你,不放鱼饵便去垂钓,就不要怨鱼竿不好,鱼儿太精。

秦翰闭上眼,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便听那声音再次传来:“你们四个,即日起便算是朝圣宗的外门弟子,稍许边有人安排你们起居以及每日课程,在这里候着吧……”

睁开眼,一名蓝色劲装国字脸的青年映入眼帘,正是接引者口中的‘师弟’,秦翰本能点点头,一眨眼,那青年便消失不见,果然有大神通!

四人通过考核,心有余悸,不一会儿才稳下心神,开始互相大量,四处观摩。

“我叫张子楚,来自汉国,元帅之子,二十有四,各位如何称呼?我等即将成为外门弟子,听接引仙人说,外门弟子,待遇不高,地位低下,既然大家有缘一同通过,何不交个朋友,日后宗内,也好互相照应。”一名十七八岁少年打开话匣子,一脸干净的笑容让在场三人都瞬间接受这种融洽的氛围,娃娃脸加上吐字清晰的话语,更是拉近了不少距离。

“我叫秦翰,天风帝国,王侯后代,二十年岁。”秦翰微笑着接过话语,如同张子楚一般,简短清晰自报家门。

“天风帝国?咱们是邻国!我叫薛涵,来自月夜王朝,一介素衣,虚度二十光阴。”另一名肤色稍显黝黑,留着寸头有些瘦弱的少年话语中带着少少兴奋,能在这种国如村寨的地方见到邻国之人,已经让他感觉到亲切了,好比远游他乡,遇到曾经从不关注的邻村人一般,无所交集,却有着斩不断的情愫。

最后一名少女,正是秦翰在来时见到的那位,一身青蓝薄衫透露出大家闺秀般的气质,细看之下,脸腮依然还有些微小绒毛,经历天路之后,眼角还挂着点点晶莹,显得楚楚,让人怜爱。

“我……我叫唐晓幕,来……来自齐明国,宰相之女,年龄……年龄保密!”对于从未出过宰相府,基本身处闺房的她来说,与三个陌生男子面面相觑,到真是为难她了,吞吞吐吐说出半截,最后竟然大跌眼前的来个保密!三男有些尴尬,张子楚挠挠头,薛涵轻咳一声,秦翰则无奈苦笑,这些举动,更是让唐晓幕的脸,更红了一分。

“真是初犊无惧虎,在宗门重地,竟然毫无顾忌交头接耳……”一道洪亮嗓门打破尴尬的气氛,将四人从不知所措中斥醒过来。

来人依旧一身蓝色劲装,与先前那国字脸‘师弟’应该是同级弟子,只是不知是内门,亦或是高高在上的真传?

四人连忙作揖:“见过师兄!”

“免礼,承某入宗十载又三,转眼无数后生入宗,倒是时光匆匆,修炼一途年岁转瞬即逝,若不是你们这些半年一入的弟子,能勉强让承某记得岁月,恐怕早已浑浑噩噩。即日起,你们也算踏入仙途,世间荣华与你等再无纠葛,随我去传承阁,接受洗礼吧。”蓝衣师兄没头没尾的话语,让四人对朝圣宗,或者说,对于修炼一途,感觉更为神秘。

传承阁,并非传承技艺仙术,而是文化。人类屹立世界百万年不倒,从最初天为被地为席,终日不得果腹,时时刻刻面临死亡威胁,到如今帝国四起,势力如雨后春笋,昔日猛兽已不再恐惧,成为盘中美食,靠得,便是文化。

无论国都、家族、甚至管辖七大国度的朝圣宗,依旧有自己的文化,与众不同的文化!

军统世家,往往信奉天子为尊,习统兵之法,练沙场之术,排兵布阵,纵马扬鞭,好不威猛。宰相世家,则大多信奉文定天下,修驭人之术,讲究胸怀纳天下、脑海容天机!

五人徒步三个时辰,方才来到一处巨大建筑,一座足有四十余层的紫石阁楼,在阳光下,绽放紫芒,这一刻,秦翰紧握双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眼角余光大量其他三人,才发现不止自己,张子楚、薛涵以及唐晓幕三人皆是一脸激动震撼。

“传承阁,每日日出之时开启,明月高悬方才关闭。初次入宗弟子,必须接受三日洗礼。此后三个月,也必须每日前来学习,三月之后若是通过考核,便可以正式踏入修炼之道,从基础仙术学起。这三日,你们无论日夜都需呆在这里,三日后原地集合,承某会安排居舍。”蓝衣师兄说完,便欲离去。

秦翰连忙道:“请问师兄,这传承阁洗礼,仅仅我们四人?”

“四人?哈哈哈,你可知,往届有几人?”

“请师兄明言。”

“入宗十三载,内门度八年,除你们之外,十五届招收考核,每一届,不超过两人通过,几乎全是独丁!俗语人多胆壮,你们有四人结伴,已经足够扫去心中那可怜的不安,莫不是还不知足?”蓝衣师兄哈哈一笑,脚下用力,三两步便蹿出百余米,不多时便消失不见身影。

“看来这朝圣宗招收,去其糟粕,取之精华,屹立万年,倒真是有门路,光是入门,便如此苛刻。”薛涵望了望三人,自顾自的说道。

张子楚赞同:“若是军中如此,何愁无良将猛士?哈哈哈!当真是百里挑一之才!走吧,再耽搁,恐怕惹人不悦,初入宗门,还是尽可能按照规定行事!”

秦翰与唐晓幕点点头,四人并肩,一步步朝着传承阁走去。

“父亲、母亲,老先生,翰儿终不负所望!”

四人心中各有所想,步伐坚定,推开数丈高的石门,踏入了传承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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