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月看着老人头也不回的进了药房,再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四个人。咬了咬牙也跟着进去了。药童在她前面大步走着。
他们看起来只是一老一少,老的都那么老了,只要我想办法把这个小的放倒,应该就没事了吧!刚刚能被放倒应该只是我们大意了没注意…
她在心里面这样安慰着自己,准备乘童子不备再搞搞突袭。
走进药房,她发现这里居然十分井然有序,药罐仪器摆在各个木架桌台上,她还看到了好几个她熟悉的蒸馏装备。
如果单单看这个画面她会认为这就是现代的化学实验室。
她眼尖发现了角落里的一把扫帚,她急忙把扫帚拿在手里看着前面药童的后脑勺一把挥过去!
此刻她的内心非常紧张,紧张到脑子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想一击打昏那个药童。
可是没想到药童仿佛早就料到一样,反手将她的扫帚给夺了下来,她没想到药童只是个孩子力气就这么大了。只一瞬间扫帚就被夺走了。她于是设法用左手擒住药童的双手,另一只手则去抓他的脸,但药童比她想象的还要快,一个手刀劈在他的手臂上。
她一个趔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摔倒在地,因动静太大,怀里的项链也随之摔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老人的脚下。
药童将她的手臂紧紧的擒住。那股劲简直要把她的手绞断了。她忍着痛,心里面只有一句话“完蛋了!”
“这项链是你的?”突然,她听到了老人那冰冷的声音。
“怎么了?你要干嘛?这是我大哥送给我的!”她抬头看着老人,眼泪快要蹦出来了。
老人从刚刚他们打斗的时候就在鼓捣他的药,完全不在意他们的打斗,可此刻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你要我生要我死都随便,但不许拿走我的项链!”她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老人看着项链陷入了沉思,让童子把她放开了。
“门外还有几个人?”老人淡淡的问童子。
“还有四个男人,三个中年的,一个年轻的。”药童低眉回答道。
“让那个年轻的进来!”老人说。
“是!”药童垂手道。
她摊在地上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要去死了。上次在水里令人颤栗的寒冷现在还记忆犹新,如今被毒死又是什么感觉呢?
如果可以,她一次也不想体验死亡的感觉。太冰冷了太绝望了。还有那么多爱的人,还有……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运气如此之衰,两次穿越两次横死荒野。
“你哭什么?”老人皱眉看着她。
都快要死了我能不哭吗?她在心里腹诽道。但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哭的更伤心了。
老人皱眉看着她,不悦的道:“只是让你试药而已,又不是一定会死!你这样哭做什么?”
说着,夏云念已经被药童推进来了。药童用一个药罐里的水撒到夏云念的脸上,他立刻醒了。
夏云念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看着这里,然后看到在地上哭泣的张新月。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想挣脱童子的手臂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仿佛被下了软骨散。
“被人逼着去试不知道喝了是生是死的药,如果是你难道不伤心吗?又不是你试药!”张新月反驳老人道。
她实在是搞不懂老人想什么,我反抗不了你,我要被毒死了我哭还不行吗?
“好!那我就等你们情愿试药再喝,这样就不伤心了。”老人摸了摸胡子,看似和蔼的说。
张新月被老人的话噎住了,哪个大活人会心甘情愿的试药啊?
“你呢?你愿意试药吗?”老人看着夏云念冷冷的问道。
夏云念盯着老人紧闭嘴唇不说话。
“我们都不愿意!谁知道你这是什么药啊?”张新月大声的说道。
“这个药只有两个人一起吃才有作用,用了蛊体,惘情草…”老人居然真的开始介绍起这个药了。
张新月无语了。谁要听你介绍你的药啊!
老人说了半天发现她没有一点动容,摸了摸胡子道:“好,那就先让其他人试一试!”
说着他让药童把两个中年水手推进来。
两个水手被推进来还是懵的,药童狠狠的把他们的手捆住。老人从两个盒子里拿出来两颗药,药童撬开他们的嘴喂了进去。
夏云念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被喂完药后先是浑身颤抖,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面色发白,口吐唾沫瘫倒在地。
张新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个水手,他们两个她早上还见过,那个时候正在大口啃着烧饼跟人说着自己的女儿。那个时候还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一转眼间就变成了尸体,她大脑唰的一片空白,这还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就一转眼的时间。
那老人皱眉看着那两个男人,提笔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仿佛并不在意他们的死亡,只在意自己的实验而已。
“再让两个人过来,看看有没有更年轻的?”老人叮嘱药童道。
“等等!”张新月打断了老人说话。
“我…愿意试药,只要你愿意放了地洞里的所有人!”张新月舌头打颤的说。
“你是心甘情愿的吗?”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说。
“我心甘情愿!”她眼睛一闭,决然的说。
“你呢?”老人冷冷的看着夏云念说。
“我也愿意!只要放了他们!”夏云念看着她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她看着夏云念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抱歉……可是已经不重要了,无所谓了。在她说出那句我心甘情愿的时候,她就已经忘记所有的争执,所有的不快!
她宽慰的对夏云念笑一笑,把老人递给她的药吃掉了。夏云念也把药童递给他的药吞入腹中。
不一会儿,她感到浑身发冷,腹中仿佛有一万只小虫在噬咬,又痒又痛。她捂着肚子冒着冷汗。
这就是被毒死的感觉吗?浑身像是被车碾来碾去,痛的连眼泪都出不来了。
突然,她的手被一直温暖的手握住了。她抬头一看,是夏云念。他也是满脸苍白,看起来比他还要虚弱,脸色苍白的已经不像个人了。很勉强的像她挤出一个笑容轻轻的说:对不起!
她向他摇了摇头
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握住自己的手之后,身上的疼痛感似乎减轻了一些。
老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俩。
过了好久,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感觉自己浑身都骨头似乎都被拆散重组了一遍。那股骨髓抽离的痛苦居然神奇的消散了。
“你们两个没事了。”老人微笑的看着他们俩,又在纸上记下了几个字。
她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人,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他!
“夏云念,没事了!”她激动的说道。
他也睁开了眼睛,对她粲然一笑,仿佛也不敢相信。
“你现在可以把地洞里的人放了吧!”张新月说。
“你们去堂屋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找那个人!”老人说着,说完又将药童叫到身旁叮嘱了他几句。
药童随即引着他们出了药房,到了一个敞亮的堂屋坐着。给他们两沏了杯茶。张新月喝了一口茶,便瘫倒在躺椅上了。
“你刚刚说这药用了蛊体,那是死蛊吗?这药还有什么副作用吗?”夏云念问那药童。
谁知药童却看都不看他骄傲地说:“我家主人做的药除了自己无人能破,何况是新药!”
“嗯~”夏云念听到这句话低头不语。
张新月感觉自己真的好累,经过刚刚这些事,这种感觉比跑完八百米还要累,好像把这些年懒散不运动没流过的汗和泪都流光了。
她坐在躺椅上居然慢慢闭上眼睛居然睡着了。
“丫头!丫头!醒一醒!”突然,她被一个和蔼的声音叫醒。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老人,老人手里还拿着她的手链。
“已经给地洞里的人准备好了船,会把他们运到陆地上的。他们已经在上船了!”老人说。
“啊?那我不是要迟到了嘛。”她有些慌张,急忙坐起来。
突然看到夏云念还在老人后面站着,心下大定,不再慌张了。
“这个手链的主人还活着吗?”老人问道。
“还活着,但是…过的并不如意。”张新月如实回答道。她心里面已经有了些猜测,但是并没有问出来。
“哦~活着就好!”老人有些感慨,微笑着说。
“这个手链你要好好保管!”老人把手链放在她的手上说。
“你要去往京都吗?”老人问道。
“是的。你以后要来找我吗?”张新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