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喝多了,我就是浮白。”
浮白讥讽一笑,仿佛素衣夫人说了一个幼稚到可笑的笑话。
“你刚才那句咒印弥漫着大道之蕴,若不是我道心坚定,我多年的道行都要被你干涉波及。”
说到这里,素衣夫人的脸色都变得狠厉异常。
修行之人最忌讳扰人道行,浮白刚才那一下,已经不亚于和素衣夫人结了死仇。
“浮白才初入门客境界,他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施展这么强的道蕴,所以你根本不是浮白——你到底是谁!”
素衣夫人的衣衫无风自动,也不见她有任何的手诀和咒印使出,但她身后却直接亮起一道道法宝霞光。
多宝婆娑界!
素衣夫人出手就是玉京王朝的杀生大术——多宝婆娑界。
“我和时间一样,正如时间与时间——从不一样。”
浮白说着玄乎又玄的话,可素衣夫人却在他每吐出一个字后,都惊得汗毛耸立。
道蕴!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素衣夫人闻所未闻的道蕴!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修行的理解方式,这种贯穿了他们整个修行生涯的理念就是每个人心中的“道”。
可当一个人对天地间的真理真相了解得足够深彻,那他的一言一行就足以影响着周边的一切事物。
这就是素衣夫人对“道蕴”忌讳莫深的原因,因为道蕴的影响无关乎境界与修为,它纯粹是一种认知能力上的天赋碾压。
所以素衣夫人当即出手攻向浮白,希望借此打断对方的道蕴蔓延。
浮白安然泰若的端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把那漫天飞来的法宝放在眼里。
“自大——!”
素衣夫人冷哼一声,随后抬手一招,漫天法宝组成的多宝婆娑界便霎时间轰向浮白。
无数的爆炸声瞬间响彻整个宴厅,这数不清的法宝就如同狂风里的海浪,随时能吞没浮白这艘小舟。
砰砰砰——!
狂暴的爆炸声不断在宴厅响起,交叉的火焰雷鸣充斥着整个大厅,这一刻,方圆三丈的空间仿佛已经被多宝婆娑世界宣布了死刑。
“我与万物本无区分,我与世间浑然天成。”
浮白安然静坐,左手结出无畏手诀,口中颂出无畏咒印,一股奇异的道蕴瞬间干涉了所有事物运行的轨迹。
无穷无尽的法宝不断打在浮白的身上,可浮白不但没有半点受损,连同他坐下的位置,都丝毫未见移动。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素衣夫人瞠目结舌。
所有的法宝威能非但没有作用在浮白身上,反而一整栋宴厅瞬间被法宝之力给夷为平地。
法宝明明都命中了浮白,为什么所有的威力会被转移到整个宴厅来承受?
“你这个贤者境界很有意思,即便放在我那个年代,我也找不出能与你匹敌的贤者存在。”
浮白挨了这漫天一击,结果他非但没有懊恼,反而满脸都是惊艳的对素衣夫人夸赞道。
但素衣夫人却没有半点被褒奖的喜色,她在镇北地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生出“打不打得过?”这种顾虑。
不行,不能生出未分胜负人先怯的局面。
素衣夫人当即心中一凛,自己居然被浮白的道蕴给削去了自信,那再这么耗下去,她岂不是必败无疑?
一念及此,素衣夫人当场指诀纷飞,一道硕大的镇碑随即出现在她的身后:
“大碑赋——!”
素衣高颂一声咒印,然后左手指天,右手指向浮白,她身后的镇碑立马如同一块隔绝阴阳的棺盖,缓缓将其左右分成了明暗两半。
“大碑赋!”
一道清脆的男声也跟着异口同声的响起,然后素衣夫人一个失神,差点被自己的功法反噬得吐血。
只见浮白与她打着一模一样的指诀,念着一模一样的咒印,连他身后那块一模一样的法宝镇碑,都与素衣夫人的完全一致。
这不可能!
这块昼夜禁碑是素衣夫人的本命法宝,整个天界也不可能找出一模一样的昼夜禁碑。
可现在浮白不但祭出了昼夜禁碑,连同她的独门功法大碑赋,都使出了不弱于她的灵力气息。
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复制,又像是素衣夫人自己在打一个完全相同的自己。
诡异,不合逻辑,这就是素衣夫人此刻最大的感受。
两道一模一样的昼夜禁碑瞬间开棺,如同要活埋一切的鬼门关,齐刷刷的迸发出来自异域的哀嚎。
两道开棺之碑陡然激撞在一起,宏大的法宝之力,灵气之力瞬间开始交错杀伐,这一刹那,场面好似万军开拔,所经之处四野寸草难生。
真的是昼夜禁碑!真的是大碑赋!
这“假浮白”居然真的在以她的功法与她捉对厮杀!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素衣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但她人却早已被一击打得吐血倒飞。
被她以大碑赋杀死的贤者早已不下双手之数,而今轮到她来尝尝自己的杀伐大术,她居然头一次觉得此招竟如此厉害。
浮白那边如履风轻,他乘着风势倒退出十丈开外,成功将漫天的杂混之力给尽数卸完。
“了不起——!”
落定之后的浮白当场抚掌而赞叹道:
“你一介女子之身居然能使出如此霸道之术,难怪你要学虚空法典做本命功法,原来是为了延缓此招对你法体的伤害。”
说完,浮白便他着奇怪的泛着道蕴的步子,然后一步一步逼近已经丧失战力的素衣夫人。
素衣夫人满脸悔恨的看着这个“假浮白”,早知道这家伙这么能打,她一开始还不如装作没有识破他,那也不至于将情势搞成这幅死局。
“你到底是谁?让我死个明白!”
素衣夫人看着浮白逼近的步子,她明白这可能会是她看到的最后一串脚步。
“我要说我真是浮白,夫人恐怕也不信吧?”
浮白悠然一笑,好像什么事情都进不了他的心里,宛如一个浑然天成的无垢之人。
话刚说完!
浮白的头发突然变成了一席雪白。
浮白也是错愕的一愣,然后又恢复成一脸淡然的笑道:
“我好像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