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公子,我听闻你最近三年一直在大陆四处游玩,家中长辈不会担心吗?”
顾玺之心下了然,道,“家父家母在我六岁时便已去世,家中只有我和兄长二人,兄长今年十九,尚未娶妻,在祭司监担任总司监一职。”
顾玺之这般坦然,青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这关系到他姐姐的终身大事,他一定要好好把关。
“听说顾二公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是——”看到顾玺之站了起来,他们其实都很诧异,只不过被云慕闲二人的婚事转移了注意。
“好好疗养的话,不出一月就能痊愈了。”顾玺之眉眼如画,含着不尽情深。
青韶又自以为隐秘的询问了一番,均得到满意的回答后,终于放走了顾玺之。
另一边,大堂内的人送完祝福后都各自回去准备贺礼了,最后只剩下云慕闲和苏旭二人。
云慕闲察觉到苏旭神色有异,细细思索了一下自她到紫丹阁以来苏旭的一举一动,以及对她超乎其他师兄的热情,模模糊糊想明白了些什么。
“苏师兄,阿玺带我很好哦,你放心吧,他不会亏待我的。”
这样婉拒,应该可以听懂吧?
苏旭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了,他点点头,“那就好,青阳自是值得他好好珍惜的,我——我先去为你准备贺礼了!”未等云慕闲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他鼻尖一酸,眸里升起氤氲雾气。
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顾玺之这次的求亲仗势之大,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
“阿阳。”从青韶那里逃脱的顾玺之,第一时间就来找了云慕闲。
“嗯。”
“你可要随我去西落国看看?”顾玺之的眸里含着微不可察的期待。
“是该去看看。”云慕闲是想见见家长,她问道,“你家里人都喜欢什么?”
“我家里只有兄长一人,不必刻意带些什么。”
“哦。”察觉到自己问错了话,云慕闲有些愧疚。“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
“现在?”顾玺之微微讶异。
“对啊,不过,我们成亲的话是在哪里呢?”
“自是在东清国了,总不能委屈你和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吧,而且,我在那里只有兄长一个亲人,但是你,在这里有许多亲人啊。”顾玺之说这些话时,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云慕闲默默拉住顾玺之的衣袖,主神有时候,也蛮好的啊。
傍晚时分,夕阳斜照,橘红色的阳光洒落在顾府门前的老树上,静谧清幽。
慕然停下马车,云慕闲牵着顾玺之的手,下了马车。慕然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慕然称呼他为“管叔”。
“哎呦,二少爷回来啦。”管叔看到顾玺之,很是开心。
他注意到顾玺之是站立着的,便看向顾玺之身边的云慕闲,眼含泪光。“这位……这位就是……”
“管叔,这是青阳,我心悦的姑娘。”顾玺之拉紧云慕闲的手,向管叔介绍道。
“哎,好,好,快进来吧,大少爷今儿回来的早,已经在府内了。”
顾府并不怎么辉煌壮丽,但胜在环境清幽,景色优美,是个让人留恋的地方,在府中央还有一个池塘,偶尔游过几条鲤鱼。
片刻后四人来到正厅,一身着正红色官服的男子端坐于主位上,手持一银制酒杯,细细品着。旁边的案几上放着他摘下的乌纱帽和宝剑。
“兄长。”
“回来了。”那人笑了笑,有些邪肆,过分不羁的气质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在朝廷中位居要职的人。
那人虽是顾玺之的兄长,面容却完全不相似,气质也是截然不同。若说顾玺之是如青竹般气质绝尘的翩翩公子,那么那人就是一支寒梅,不拘于世俗,自由洒脱。
云慕闲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人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是主神……
云慕闲揉了揉额头,或许,是因为顾玺之的感觉吧。
“听说,你快成亲了。”顾笙之放下酒杯,目光在云慕闲身上一扫而过,心下一紧,好像自己认识了她很久。顾笙之拧眉,克制着自己不再去看云慕闲。
“这是青阳,青阳。这是我兄长顾笙之。”顾玺之拉着云慕闲在椅子上坐下,介绍道。
“嗯。贺礼我改日会让管叔送过去的,我先走了。”顾笙之说完立刻带上帽子,拿起剑,朝外面走去。
“又有案子了?”顾玺之问道。
“嗯,圣上派我缉拿一个盗贼。”顾笙之脚步不停,声音愈来愈远。
“他总是这样,我们二人平常都很少见面。”顾玺之无奈地笑了笑,神色有些寂寥。
“你还有我啊。”云慕闲回握住顾玺之的手,安慰一笑。
第二天回到东清国时,慕然听到两边有人议论道,“城外那边的树不知因何缘故全都被炸飞了。”
“竟有此等奇事?”
“许是某个高人在练功吧。”
慕然闻言,心中一颤,想起那夜的情形,他都有些后怕,幸亏没有砸到他和马车上。
一个月后,云慕闲二人在东清国成了亲。府邸内,灯火通明,处处挂着红纱,充满喜气。
云慕闲独自坐在房内,捂了捂空瘪的肚子,叹息一声。她为了穿婚服,从早上到现在一点儿东西都没吃。
“成亲好累啊。”因为盖着红盖头,云慕闲只能看到地上的东西。云慕闲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看到桌上摆放着的食物,舔了舔唇角。
“顾玺之正在招待客人,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的,那我就先填填肚子好了。”云慕闲掀了盖头,撸起袖子,走到桌边坐下,撕下一个鸡腿吃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云慕闲一时吃的畅快,竟未听到外边的脚步声,直到推门声响起,她才呆呆地回头,手里的筷子夹着未吃完的红烧肉。
“你自己把盖头掀了,我怎么办?”顾玺之无奈的按了按眉心,稍显疲惫。
云慕闲立刻放下筷子,将顾玺之推到门边,“你先出去,重新来。”
顾玺之宠溺一笑,道,“好。”
再次推开门,云慕闲已经盖好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了。
顾玺之拿起玉如意,掀了云慕闲的盖头,眸色温柔,“该饮交杯酒了,娘子。”顾玺之将娘子叫的缠绵悱恻,引人遐想,红了云慕闲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