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可恶!七窍生烟地冲回书桌旁,他越看那个牛皮袋越碍眼,索性一把抓起来,粗鲁地砸到地上!
兴许是牛皮袋本身轻飘飘的重量不足以让他满心的愤怒得以发泄,兴许是眼尖地发现了什么,兴许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总之,前一秒还怒不可遏地想把牛皮袋分尸的欧阳翔瞰脸色一沉,大步跨过去,把那个可怜无辜的牛皮袋捡起来,低头往里看了一眼,修长如艺术家的手指夹出了一张巴掌大的小纸条。
瞟一眼上面的内容,刚才蓬勃高涨的怒火奇迹般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欧阳翔瞰翻看着手里的纸条,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缓缓地勾勒出一个绝美的微笑:这种通知人的方式,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用这么小的纸条通知他,是想考验他的眼力还是巴不得他看不见,方便事后推脱呢?哼,看来他以前都表现得温和过头了是吧?那好,从现在开始,就让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再次睇了那张小纸条一眼,他唇边的微笑加深,变成一种让人看了会做噩梦的冷笑,随意地把它扔进抽屉里,上面的内容记忆得无比清晰:南极星联盟解散了,谢谢你以前的支持,再见,丁宁雅。
席若曦看似悠闲畅意地开着小跑车,实则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旁边的手机上,她知道,再过不了几分钟,就会有人打来电话了。
想起刚才她亲手递出去的牛皮袋,想起那里面的报告内容,特别是想起那张小纸条,她暗暗兴庆,幸好她今天运气不错,进去时刚好遇到他在处理其他公事,没有第一时间阅读她的报告内容,才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奔回小跑车,顺利地“逃”出魔窟。
嗯,也许把那栋豪华宽敞,设计新颖独特又尽显贵气的别墅形容为魔窟有些不大适当,但一想起里面住着的人,想起凭她对他的了解,当他看到那篇报告以及那张小纸条时会有的反应,她就万分的觉得,那是个比魔窟还要恐怖一百倍的地方,她能跑多快跑多快才是上上策!
“叮叮叮……”
本来早已估算到手机会响,但正因为太过关注,注意力太过集中,当它真正响起来时,她反而被吓了一跳,也亏得她不是寻常人,很快便调整好状态,冷静地接起:“喂?”
“你什么时候拿到纸条的?”会这样单刀直入没半句废话的人,会以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人,数来数去也只有那一个。
“今天上午十点。”知道他正处于“危险期”,席若曦也不废话地说出具体时间,且在他再次提问前补充说明:“我刚从学生会办公室出来就遇到她,她只说让我帮忙把那张纸条交给你,说完就走了,牛皮袋也是她给我的,说让我就那样拿给你就好。”
电话另一端的欧阳翔瞰沉默下来,几秒钟后,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呼出一口气,席若曦吐吐粉舌:就算她和他从小就认识,也一起工作了这么几年了,算是比较了解他的人之一,但每次遇到他心情不稳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倒不是说他真的会伤害她,只是那种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人冷得要命的气氛,她实在是受不了。而今天上午她和丁宁雅的对话内容,其实并不止那一句而已。
她记得,丁宁雅跟她说,要她转告他,以后大家各走各路,请他看在同一个学校的份上,不要再为难她,让她陷入这种四面为难的境地。
想都不用想的,她当时就拒绝了她,说让她自己去告诉他。笑话,这种话要是她当面跟他说,不被活活冻死才怪!她一点儿也不想内伤呀!
然后,让她想不到的是,丁宁雅跟她说,他曾经给了她他的手机号码,但她删掉了,所以没办法亲自跟他说,也不想再见到他,不想再和他说话,还说她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不再参与他的游戏了。刚才的那句话,她若是真的不想帮她转达,也就算了。
老实说,欧阳翔瞰会把手机号码告诉她她并不奇怪,但她吃惊的是,像丁宁雅这样明确拒绝他的,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女孩子,她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从小到大,欧阳翔瞰都是男女老少通杀的,这次看他吃瘪,她心里真是……说不出来那种神奇的感受。
几乎在那一瞬间,她就决定,要尽力拉拢丁宁雅,尽力搞好和她的关系,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和她成为好朋友。
具体的理由就不用多想了,大概是因为她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欣赏她的个性吧,大概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能让人放松的因子吧,大概是因为她的“趋利”本能吧,总之,在她跟她说了那一段话后,席若曦就决定,这个好朋友是不能错过的。
也因此,她才爽快地答应,帮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牛皮袋交给欧阳翔瞰,也答应帮她把那句话转达过去,只不过,她稍稍转换了一下方式,用“报告”的形式替她转达。
想必,欧阳翔瞰现在一定是气炸了吧?噢,她还是想个借口,放假一段时间比较好,唔,要到哪里去玩呢……
先不提一边开着小跑车一边打着逃跑主意的席若曦,也不提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坐在椅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着报告内容,越读就越冷静的欧阳翔瞰,只说说那个话说得干脆耿直,其实满心担忧的丁宁雅。
自从她去找席若曦,请她帮忙转交纸条后,她就一直坐立不安。她不知道席若曦所说的“最短时间”是多久,也不知道她开始时拒绝帮她转达,后来又忽然热心地全部答应的原因,她只知道,她告诉席若曦的那句话,很明显是没有留退路的话,也很明显是不给他面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