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欧阳翔瞰终于坐不住地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面浅咄着,一面控制着胸腔内不断高涨的火气,紫色的眸光在黑暗里闪烁,像极了等待猎物的猎人。
不过,如果那个胆大妄为,先斩后奏的小女人是他今晚的猎物,他就注定要白等了,因为,她并不是故意不回去,而是在二十分钟前,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要她赶紧到市医院去一趟,理由是,任太行出车祸了!
接到这个噩耗,丁宁雅想也没想地拜托席若曦送她到医院,等她们跑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任太极在大厅里等她,带着她直奔急救室,在那里,丁父丁母,还有任老爹苏宁都心焦地守着,丁宁雅看了看大家,又心急地看看依然亮着灯的急救室,一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没问出口,便被丁母拉到一边,轻声询问:“宁雅,傍晚时欧阳打过电话到家里找你,你知道不?”
丁宁雅点点头,现在心思全在任太行的安危上:“我知道。太行哥哥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医生……唉。”丁母叹口气:“刚才有个护士出来,说他心律不稳,你任姨已经进去鼓励他,要他重燃求生渴望了。”丁母焦急地看看急救室,也是颇为担忧。
心律不稳?丁宁雅听说过,这种时候是最危急的时候,如果病人求生意志强烈,说不定就挺过去了,如若不然……
“宁雅,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一向大咧咧的任太极忽地有些为难,急促地朝她解释:“我哥一直都很喜欢你,不,应该说,他从以前就很爱你,这么多年也只爱你一个,他一直都想娶你,宁雅帮帮忙,到里面去跟他说说话,让他撑下来吧!”
这时,苏宁也来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这是真的!只有我们几个才知道大哥有多爱你,宁雅去吧,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你!”
“这!”丁宁雅来不及消化刚听到的消息,更没有时间犹豫,就看到任姨泪流满面地冲出来,抱着任老爹大哭,护士也跟着出来:“任先生现在很危急,如果你们想……”
“我去!”丁宁雅握紧拳头,快步跑向急救室。
穿上手术室的隔离衣,她冲到任太行的身边,不去看他身边一堆带血的绷带,只将他的大手握在手心里,哽咽道:“太行哥哥,是我,我来了!”
“叫他!快!”旁边的医生看一眼精密仪器上的数据,出口喊道:“他现在还能听到你说话!”
“太行哥哥,你醒过来好不好!你说过要带我去玩迪斯尼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看着方形屏幕上的光电往上一跳,医生再次开口:“继续!”
“太行哥哥!你不要再躺着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担心,我会哭!快点好起来,我好想念温柔的太行哥哥!”深呼吸一口气,想起刚才听到的震撼消息,丁宁雅咬咬牙,拼上最后一线希望:“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说过要养我的呀!快点起来,我让你养!”
那天,丁宁雅一直紧握着他的大手,在他耳边说着威胁请求恐吓等言语,说得口干舌燥,眼泪流了一箩筐,幸好效果不错,任太行最终度过了危险期,心律渐趋平稳,生命迹象已然恢复。
就在大家都送了一口气时,席若曦却前所未有的担心,因为,她直觉,另一个危机,正要降临!
“你再说一遍!”欧阳翔瞰紧握手机,语调低沉,俊脸绷得一丝纹路都不见,周围温度急剧下降到零度以下,平放在办公桌面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似乎在尽最大的努力,克制住随时会喷发的火气!
那个该死,该死,该死一百遍的女人!昨天晚上害他饿了一顿不说,还让他等人等到天亮,原本以为今天到公司就能看到她,谁知却得到了她请假的消息,要不是知道她自始自终都和席若曦在一起,要不是席若曦一直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他老早就冲出去,绑也把她绑回家了,哪容得下她这般乱来!
可是,他这厢还没思考出具体惩罚的手段,就接到了这种荒谬的通知?她,她真是太过分了!老虎不发威,她还真当他是病猫了?
“相信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如果你要来,我可以帮你带路。”席若曦丝毫不惧他的冰冷,语调依然平稳轻松。
“好,我现在过去。”他倒要亲自去看看,那女人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
欧阳翔瞰拿起车钥匙,打开办公室的木门,无视秘书的惊愕眼光,火车头似的冲进电梯,旺盛到无法克制的怒火一路熊熊燃烧,从顶楼烧进电梯,从电梯烧进跑车,再随着跑车一路烧进市医院,直到席若曦见到他以后,都还能感觉到那股从内而发的狂烈,只不过,比起怒火的炽烈,她倒是觉得那层包裹其内的,若有似无的冰冷更加可怕!
“翔少。”看到有别于往常的欧阳翔瞰,沿路的医生护士们纷纷低头打招呼,之后便仓皇逃离,没有人笨到在他气头上去招惹他。
这里是市医院,是国家单位,他也许不能直接让他直接倒闭,但,他可以让你在医疗界混不下去!
“转个弯儿就到了。”全场最不受影响的人,大概也只有席若曦了,不但不慌不忙地为他讲解了昨晚的整个经过,还连带的将丁宁雅临时做出的决定一并告知。
欧阳翔瞰咬紧牙关,眼里闪着忽明忽暗的怒火,交替出现着冰冷,整个人蓄劲待发,像是刚从格斗场下来的王者,急着寻觅下一个想要撕碎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