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结束,杨坚三个人相随离开太和殿,一出大殿门口,沛郡王便对着身边两个人说:
“两个人的眉头一个比一个皱的紧,皱眉头有用吗?搜查令咱们现在已经拿到手,把都城翻个底朝天,咱们准能找到她人。”
“搜查都城这事万不可大肆张扬,咱们先悄悄行事,如果没有结果,再做其他打算。”杨坚深思熟虑说:“不过你向皇上拿到了全城搜查令,给咱们的行动带来了不少方便。搜查过程中肯定会有各种情况出现,有了搜查令,任是谁都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
“我真希望东魏会再次派兵前来,这样我们趁着反攻就有理由连东魏也一并搜查了。”帝释天沮丧的说。
“好了,别想太多了,我们一定能找到香鸾音的。”杨坚拍了拍帝释天的肩膀,又紧紧的相拥了一下,算是给这位好兄弟最大的安慰。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把一个大活人不留一点痕迹的带走了呢?”沛郡王百思不得其解,不服气地问。
“等我们找到人,就知道是谁有这么大能耐了。”杨坚没好气的回答,目前没有人能给沛郡王答案。
正当帝释天三个人为寻找香鸾音而焦头烂额时,她跟着师父赵自在也吃了不少苦头。
两个人离开寺院的时候,赵自在说,咱们从现在开始就要浪迹天涯了,江湖险恶,你穿这么漂亮不太适合流浪者的身份,于是给她找了一身尼姑装穿上了。香鸾音换掉自己的仙女裙,尼姑装也把她装扮成为了一清秀佳人,赵自在看了看还不太满意,便往她头上盖了一顶蓑笠帽。
“恩,这样打扮虽也惹人耳目,不过我们已经足够低调了。”赵自在很欣赏自己这位涉世不深的徒弟,赞赏完之后又递过去一把琴让香鸾音背上说:“喏,这是我最值钱的家当,冰弦琴,从此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也算是我后继有人了。”
香鸾音小心翼翼接过琴背好,一边随师父离开了极乐寺,一边和师父谈笑:“这么说,师父行走江湖一直靠这支琴为生了?如果这样的话,我更要好好保护这把冰弦琴了,这以后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了。”
“那你知道我们今天怎么拿到中午吃饭的银子吗?”
“知道知道,我和冰弦琴合作,找个人多热闹的地方卖唱求食,高歌一曲,保证也余音绕梁,让大家纷纷解囊相助。”香鸾音一拍胸脯,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她把卖唱求食这件事情想得太浪漫、太容易了。
两个人来到长安街,夏末秋初的暖阳打在行人的身上,让一切看起来那么温暖喜悦,香鸾音就是这样一步三跳的走在师父赵自在身边的。他们路过随国公府,香鸾音往里面探望了一下,发现那里一如往常的安静,就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在一家酒肆门口,赵自在停下脚步对香鸾音说,酒肆看起来相当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们或浅吟低品,或借酒消愁,或一醉方休,都各有各的喜乐哀愁,如果这时再有音乐相伴,岂不两全其美。
“酒家门前丝竹,绝配。”香鸾音豪爽回应,一切准备停当,便抱着冰弦琴献唱起来,因为师父在旁边坐镇观看,香鸾音唱的格外悦耳动听: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歌声一响,立刻引无数人驻足,欣赏,虽然很多人未必听得懂歌词的涵义,但音乐本身就是对人们的一大吸引力。香鸾音看围观者渐渐增多,蓑笠帽里还有人施舍了银子,唱完一曲又开心唱了起来:
“娑婆苦,光影急如流,宠辱悲欢何日了,是非人我几时休,生死路悠悠。三界里,水面一浮沤,纵使英雄功盖世,只留白骨掩荒丘,何如早回头?……”歌声还未唱完落下,便从酒肆中出来一彪形大汉,二话不说,上来便拉着香鸾音的手往酒肆走去:“小妹妹唱得真好,来给大爷弹一曲,大爷给你银子。”香鸾音被这样的遭遇吓得花容失色,大呼救命,这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两名蒙面女子,三下五除二便把彪形大汉制服了。
酒肆老板见自家店门前发生了斗殴且顾客吃了亏,赶紧拖着肥胖的身子出来相劝,蒙面女子不屑与人纠缠,轻燕一般飞走了。香鸾音心有余悸,痴痴地望着她们飞走的方向出神,她们的飞行功夫,她似乎感觉很熟悉。
“小姑娘,这里不适合你卖唱,里头多的是醉酒的胡汉,换个地方去吧。”店老板看香鸾音还在发愣,便不耐烦的相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整天发生这样的事情。
“……”香鸾音听了店老板的逐客令,伤心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不敢去看师父,她知道师父大概也无能为力,要不刚才他怎么不出手相救。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赵自在走到她身边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便带她离开了酒肆门口。
长安街上,此时正有一队一队的官兵搜查着什么,他们对每一个过路的女子都进行核对和盘问,得益于自己的一身尼姑装,香鸾音被士兵们粗心地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