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师父与小四皮谈好，轻车熟路走进地痞们平日里聚集的酒肆，没过多久他出现，从半夏手中接过药箱。
“我们来晚了，轻松活已经被其他人抢走了。”顾青衣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
“这附近的游医，不说了，你们都跟我进去。”
走进酒肆后院，梅落尘看到一个被砍伤的男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顾青衣按照惯例为他止血缝合伤口，“你是男人，就算疼也要忍住。”
顾青衣下针的时候，男人疼得大叫起来，梅落尘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突然来了兴趣：“师父，这里像这样重伤的人有多少？”
顾青衣抽空回答她：“还有三个，都是昨晚偷肉被屠夫发现拿菜刀砍伤，那屠夫下手极重，你有什么想法？”
“接下来需要缝合的伤口，能不能让我试一试？”梅落尘期待地问。
顾青衣听到后半响没说话，替病人处理完伤口，他才说：“你不会缝合，你还是先通过观察记住我的手法。”
“我已经记住了。”梅落尘嘟囔道。
顾青衣没有接话。
到了下一个安置在屋中的病人，梅落尘惊喜地发现他已经昏过去，顾青衣看到她的雀跃，趁那些地痞出去的功夫，把小徒弟叫来教她上手缝合。
……
离开酒肆时，梅落尘还沉浸在练习的喜悦中，这里一共有七个病人，她在师父的教导下缝了两针、帮一人止血，还成功割下一个疣，这是很大的进步。
顾青衣数钱袋中的铜子，这一趟挣得不少，他大致估计袋中铜钱数量，不等细数，便敏锐发现了街上的异状。
梅落尘涉世不深，对这紧张气氛毫无戒心，她与半夏站在冲突一触即发的街头，直到一个年轻气盛的地痞拿刀大叫着朝她跑来她才发觉不对劲。
等到两拨人打起来，梅落尘慌张地拉起半夏往边上躲：“这是怎么了？”
半夏冷静道：“以小打大，街头干架，迎面这波人应该是想乱拳打死那些屠夫，只可惜到头来谁也赢不了。”
“什么意思？”
“命只有一条，他们注定会败。”
梅落尘探出头看街上两拨人打架，他们扭成一团、拳打脚踢，一边是地痞，一边是城中身强力壮的屠夫、猎户之类，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师兄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打？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群人，待会儿我们是不是又要帮那群流氓救人？”
“世人逐利，”半夏对于他们打架的原因倒是知道一点，“这些地痞平日小偷小摸，许多人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近世道不好过，他们还去偷去抢，被报复也不足为奇。”
说起他们的恶行，半夏能说三天三夜，他惊讶于师妹的改变，“刚才还不愿给他们看病，现在你似乎对他们有所改观？”
“并没有。”梅落尘否认，“这和我娘教我的道理背道而驰，不过师父说我们不能被别人的看法禁锢，道德在没本事的人眼中只会一文不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