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梅落尘仰头把这么古怪的一碗药喝完，中间没有停歇，刘熙儿佩服地看着她。
闻起来这么苦的药能生生吞下去不皱一下眉头，了不起，不过这味道挺陌生，任凭她见多识广，也闻不出由什么草药熬制。
这味道三分像斑驳的铁锈、三分像石头粉，还有三分像清爽的薄荷，最后一分是她说不出的恶臭。
这种描述她似乎在一本书上见过，回忆片刻，刘熙儿的眼神迅速狂热起来，这难道是……
想到那个答案，她放下捏紧鼻子的手走向梅落尘，半夏中途给她又添一碗汤，刘熙儿见自己被拦住，眉头皱成一团。
不过如果真是那种草药，她此刻去看会被防备，默默忍下求证的念头，刘熙儿耐心喝下一碗浓汤。
离开这个机会，别说接触到药汤，就是这碗药的蛛丝马迹也难寻。
这天晚上，梅落尘偶然看到刘熙儿在后院挑灯捡药渣，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刘熙儿被吓了一跳，答非所问道：“我在收拾土屑，马上就好。”
“你在里面找银子吗？蜡烛不要钱是不是？”梅落尘无奈之下只能这样猜测，曾经有人靠捡药渣找到生财之道。
几个月前
“药效这里写错了。”
顾青衣无奈把医书还给梅落尘，懊恼道：“那些游医只记录却不曾尝试，书中多有错误，真是害人不浅。”
他们有很多要学的知识，一旦学到错误的知识，就会把他们引向歧途，将来只给他们带来烧身之祸。
思及如此，顾青衣用心良苦买到医书上涉及的草药让两个徒弟辨认，还飞鸽传书药农询问他鹿的长势如何，药农很快回信说鹿角长势可以。
这一日他备好干粮，在天还没亮时把两个还在懵懂之中的徒弟叫醒，“醒醒，我们今天要出去一趟。”
“师父你要干什么？我们还没睡醒。”
“起来吧，准备上山。”
“上山干什么？”
“取鹿茸幼角入药。”
“鹿……茸？”
“是一味名贵药材，把鹿嫩角割下来用药，主治漏下恶血，寒热惊痫，益气强志。”
“可是买药材为什么要上山？药铺不是卖这一味药材吗？”
“鹿茸有好坏之分，黄鹿茸产自蜀地，价格昂贵。马鹿茸产自陇西，药效较次，价格也自然会低廉许多，这次我们上山要找的就是黄鹿茸。”
“附近山上有鹿农？”
“你们应该还记得深山中那位我的旧识。”
“他在养鹿吗？”梅落尘瞪大眼睛，略带不信道。
直到上山亲眼看到养在深山中的一群野鹿，她才相信师父说的话，“它们体型好大呀，看上去好肥。”
“这些鹿都是他养大的。”
“这可是我的宝贝。”长相朴实无华的药农笑眯眯说。
“这次的鹿角很饱满。”顾青衣摸了一下准备采角的鹿，鹿角温热柔软，长有细小的茸毛，还是两叉，马上要分三叉了，属于不错的嫩角。
“不错我要了，锯吧。”他取出铁锯。
药农会意取出一个小包，给鹿喂下备好的药粉，止血粉摆在一旁，他擦拭锯子，从屋中取一个木桶放在鹿蹄前。
用麻绳绑住鹿角根部，药农用力绑紧，顾青衣解释道：“一只鹿可以取数次角，以后还要从头顶取角，不能伤到它的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