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姐姐说好还要给秋儿做个门铃的,一定要做哦!说不定秋儿哪天会回来找你们。
不多说了,相信你们也快回来了。秋儿走了,离开这个充满伤心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顾月英姐姐,别再伤她了!
秋儿,即使伤心欲绝,也不忘我与月英吗?
我看向身旁的月英,见她眼睛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信里的故事说的明白。我也终于在这一刻明悟。
“娘子……”我轻唤月英,将她揽进怀中,“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所谓情劫,其实,只是自己的心劫。
席小秋,谢谢你,为我解了这个结。
自生下来,我就是黄发黑肤,他人均嫌弃我,惟我父爱之。
父亲给了我无尽的爱,授我知识,教我术业。而我不仅对天文地理了然掌握,更是精通机械制造。
木制小玩意,会动会走,通常在我手下都是轻易的事。
及笄之年随父亲出行,便看见了他。
一眼便认定,他是我今生的追寻。此生,惟他不嫁。
父亲笑,他常说自己女儿不是个一般角儿,今日见我眼神,听我想法,更是肯定。
那日后,我常失神,跑出去的次数也渐多,只是,一次未曾见到他。
父亲便摸我的头说:“我家月英也是少女怀春,有心嫁人了……”
我撒娇,但不反对,因为,我是真的认定了,他,一定会是我这辈子的牵挂。
从那面后,我竟然再见他不到,一晃两年。
听闻水镜先生司马徽收徒,父亲欲去观礼,我也吵着跟去,父亲拗不过,便带上了我。
所幸我嚷着来是对的,因为,我见到了他,并且,知道了他的名字,诸葛亮。
父亲那时候也看到了他的聪慧,他的才华横溢,于是在那时与他结交了。我暗自高兴,通过父亲,便可以了解他更多。
他的头脑非常灵活,思维严谨,想法独特,异于常人。每次父亲与他长谈,回来后都是一脸兴奋。
智谋,在他们男人心中这么重要么?也许是人各有志吧!
时常一个人跑出去,躲远远的偷看他。看他伟案的气质,看他浅笑的梨窝,他有张孩子般可爱的脸,更加不同于他人。
每次看到他笑,心里便如吃了蜜糖般甜,可是,却很少看见他笑。
终于,父亲经不住我的软硬兼施,跑去提亲。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父亲回来。
“父亲?结果如何?”
父亲看我半晌,然后点了点头,我便欣喜若狂,他竟然同意了!
高兴得快要发疯,偌大的屋子里,我一个人手舞足蹈。
“父亲如何讲与他听的?”
“吾对他讲,闻君择妇,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
父亲,竟然对他说我是丑女!而他,既然听闻丑女还欣然接受?是为考验他么?可是这算不算欺骗啊?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婚当天,多少次想要偷偷掀开盖头,看一眼他的眉他的眼,最终却还是顾着那少女的一点矜持,忍住了。
好不容易盼他归来,掀开盖头的一刹,他却愣在那。不是因为我太美,却是因为我不丑,为什么!?
后来才得知,之所以娶我,是因为他不肯相信他师父水镜先生的话,不肯相信他的劫。我的美丑,似是与他无关。
我的心凉了,原来他眼里,根本没有我。
感觉自己是从天上跌到了谷底,有些不甘。可是,既然是自己认定的,就一定要坚持到底。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努力,直到有一天,你的眼里真的有我。
虽无夫妻之实,可我依然要担起做妻的责任。
将晒的满是阳光味的被子为他铺好,将沾了清晨第一滴露的蔬菜为他做餐。他秉烛夜读,便轻轻为他披上衣服,他熟睡梦中,我为他掖好被角。
曾几何时,在昏暗的烛光下为他缝衫纳鞋,手指不知被针刺破多少次,却在看见他衣着光鲜的时候暗自欣慰;曾几何时,在炽热的烈日下握锄耕作,脚不知硌出过多少泡,皮肤不知划过多少口子,却在看见他满意的吃着可口饭菜的时候释然;曾几何时……
对他弟弟妹妹,我也从来没有亏待,别人给什么,我也给什么,竭尽所能做好一个做嫂嫂应该做的。
努力这么多,我无悔,只因为认定了他。然,他的眼里却始终没有一丝我的身影,我默默苦笑,却不想认输。
父亲来的时候,常避开他问我过得怎样。
我笑:很好啊!他对我很温柔,很好!
然,月光遍洒的时候,我便泪流满面,这么做,真的会有换来回报的一天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也会动摇了。
忙的时候,便想到了用机械来替我干活,于是便做了引水用的水车,磨面用的磨人儿,翻土用的翻车,等等。
没想到,他竟然对机械感了兴趣。
也许是上天眷顾了我,之后他便深居简出,时常伴我左右,要我传授制作的知识。
早知道会是这样,一开始便拿机械来引他注意。不管怎样,我都会将它视为一个良好的开端。
然,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像想象的那样顺利的。他对机械,竟然到了狂热的程度,甚至去找他师父,不要继续研习谋策了,要做匠人。
于是,便有了那个三年之约,于是他便上了山,将我独自扔下。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得到他的心,他的爱,当真这般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