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刚想叫席小秋别闹了,却听程普说道:“虽尚存,却也为数不多矣。”
“那想不想快速弄到大量箭枝??”
“想要箭就按我说的办!”
不再怪她胡闹,连周瑜也静下心来听。
于是,席小秋便按照记忆里史书所描述的,让周瑜跟程普立刻准备了10只船,每船配置了20名军卒,船只全用青布为幔,各束草把千余个,分别竖在船的两舷。
趁着雾浓,席小秋便带着两名大将,200小兵向江对案曹操驻扎的水寨驶了过去。
浩浩江面雾气霏霏,行了许久,船队已经接近,席小秋叫士卒将船只头西尾东一字摆开,横于曹军寨前。两大将始终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只能在一旁愣愣的看着。
然后,席小秋又命令士卒擂鼓呐喊,故意制造了一种击鼓进兵的声势。以曹操多疑的性格,他决计不敢出来迎战。
这丫头不会是过来找死来了吧,周瑜心想,说不紧张,那是假的。程普不比他好到哪去,大冬天的,头上都冒出汗珠来了。
席小秋笑盈盈地看两个大将担忧的表情,等待着曹操的反击。
果然,曹操慌忙调集弓箭手开始对着朦胧的江面射箭,一时间,箭如飞蝗,纷纷射在江心船上的草把和布幔之上。
周瑜和程普这才明白席小秋何用意,纷纷投以惊奇的眼光。
过了一会,一头箭枝已满,不待席小秋发令,两个大将早已开始命令船调头。
“孺子可教!”
席小秋嘿嘿地笑,却看见周瑜一脸愤怒地将一个水囊向她丢来,直扑她的脸。
水囊重重砸在脸上,席小秋感觉眼睛都冒星星了。
“臭公瑾!你想谋杀啊!”愤怒地举起水囊,感觉有丝丝稳热流出,低头看去,水囊上插着一枝箭,水从箭眼理汩汩地流出来。
好危险!原来刚才是公瑾救了自己命。这下不敢得意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差不多箭枝已经把整个船队戳透了,三个人才收手,带着满载的“战利品”胜利返航。
席小秋再度在这个军营中提高了知名度。
傍晚,忙碌过后,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歇息。周瑜与席小秋两个人手拉着站在江边,看冬天的残阳把江面照得通红,看一只只船在江上摇曳。
“秋儿……今天,弄疼你了吧……”看着席小秋一边有些泛青的脸,周瑜心里揪着疼。
“没事的!”席小秋冰凉的小手紧紧攥住周瑜的大手,感到一阵稳热传来,“要不是我那么得意洋洋,也不会看不到箭枝,要不是你丢来的水囊,我就要到地下陪冰去拉!”
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吃惊。
为什么自己要管华冰叫冰?为什么会说到地下陪他?就算他死了,自己为什么要陪他?可是,华冰死了?自己怎么不记得?
心又有些刺痛,以致于周瑜唤了三遍,她才发觉他在叫她。
“秋儿?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啊……最近自己好古怪,总能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来,不知道怎么了……”
紧拽着席小秋的手,周瑜带她回军营。
两个人各有心思,都没有说话。
周瑜担心席小秋会想起以前的不快,他不希望看见她的伤悲,也不希望她离开。
席小秋则回想着刚才的话,似乎说出那样的话,是顺理成章的。真的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了,脑海中总是有越来越多的空白。以为心会刺痛只是偶然,可是每次一提起那两个名字,心就痛得不行。
自己,与那两个人,一定有着什么关系。
凛冽的冬,北风萧瑟。时常有阴森的小风,顺着脖子吹进去,刺骨的冷。孙刘联军便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驻扎在奔流的长江南岸,铜制的火盆里燃烧着上好的炭,却不能将所有人的心都烤暖。
苍白无力,是何时何地都会存在的禁锢,一如冬天时常下起的扑朔的雪。
与孙刘联军对峙的曹军,便是驻扎在长江的北岸,两方隔江相望。
历史的车轮总是会慢慢碾过,然后留下一些痕迹,或深,或浅,或名垂千古,或遗臭万年。然而,即使是历史,车轮也有卡在阴沟里的时候。这个时候历史怎么样发展,就不得而知了。有的人,有的事,有的情节,也便在这时候成了错误的记载,或者,不存在的记载。
众人就躲在看似温暖,实则冰冷的帅账里,商量着灭曹的计策。
所谓众人,实际上就三个人。周瑜,席小秋,还有程普。天还未亮,天知道周瑜抽了什么羊角风还是白癜风,一大早的就拉着席小秋和程普围坐在火盆前,非要定夺出一个诛曹的上良之策。
席小秋胳膊拄在膝盖上,下巴拄在手腕处,一脸迷糊地听着周瑜分析两军形式。
如今,是曹操兵多人多,实力雄厚,人数比之孙刘联军,领先遥遥数倍。但是曹操军多为北方人,不习水性,上了船兵力会大减。且既然曹操的人多,那么他的消耗一定非常之大,这些,似乎又成了他的弱点。而且,若是两军一直对峙,拖下去对双方来说都无利。所以现在若是孙刘联军权利反抗,全力歼灭曹操,应该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昏昏欲睡的席小秋下巴一次次从手腕处滑下来,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她还不忘嘴里念念有词:“既然如此……呼……那现在的情况就好比……呼……”
还不待她说,三个人就都闻到了一股焦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