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领了自己的床位,王禾苗就被送到了活动室。
他又没有危险性,虽然嘴上说会什么下毒下蛊,但要说真的相信,恐怕还没人。
妄想症嘛,说些胡话倒也正常。
这医院不是什么大医院,管理的也就比较松,活动室基本上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早上七点开,晚上九点锁,和病人的作息一般无二。
王禾苗进了活动室,第一眼就看到了老王头。
“老王!”王禾苗打了声招呼,“咱俩又见面了!”
老王头见到突然出现的王禾苗,神秘兮兮的向两边看看,
压低了声音说道:“小苗子,过来,这不是讲话的地方。”
王禾苗看了看两边,人的确不少,于是就小步跑到老王头身边,同样小声说道:“老王头,你有什么办法出去不?”
老王头摇了摇头道:“出去?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吧,咱们刚进来,医院的人看的紧着呢。”
王禾苗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又确实不是这个道理。
“你说咱俩为啥被弄进来了?我觉着咱俩挺正常的呀。
那些道术,蛊术,他们不会也不能说是假的呀。”
老王头白了他一眼,“你还是年轻,那些个所谓的正常人,只会把和自己不一样的人囚禁起来,并且安上一个迫害社会的罪名,
咱俩现在这情况,谁管你真的假的。
虽然我是天师,你也是不知道哪个门派的人,但好像画符和你们下蛊,都得要黄纸借灵不是?
这可是医院,你要是要两张来当场展示一下,不给你两颗安定就够瞧的了。”
王禾苗沉默了一会,理明白了道理:这里是医院,可不是在自己的宗门里。
就在两人正聊着的时候,一个小个子悄咪咪的走了过来,就躲在他们的背后,小心地听这两人的对话。
突然,王禾苗刷的回过头来,两只眼睛顿时就盯住了那个小个子。
“老王,有人偷听!”
小个子一惊,见被人家发现了,慌忙就想逃走。
自己明明躲得很好了,这怎么可能就被发现了呢?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从他的头顶掠过,只一把就抓住他的头发。
“好小子,挺厉害。跑啊,怎么不跑了?
要不是我发现自己的后面有红光哗哗的往外冒,还真就没法发现你。”
小个子向上看了一眼,没正面回应王禾苗的话,而是蹲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和你说话呢,又没死,你可老实交代啊,为什么偷听,又听见了什么?”
王禾苗见小个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火大的踢了他一脚。
见小个子没看他,王禾苗用另一只手在脸上揉了揉,做出一副他自以为很泼皮的表情。
刚准备接着审犯人,就听到了小个子的声音。
“我是只地鼠……我是只地鼠……”。
要不是王禾苗把耳朵凑过去听,恐怕根本就听不找他说什么。
“神经病,没事装什么地鼠。”
王禾苗把小个子放开,又扭回头,骂了一句。
老王头听了,没有丝毫的忍耐,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你自个儿弄不清楚自个儿是怎么进来的是吧!”
“我不是说了么,我是正常的,我是被冤枉的!”
王禾苗见自己又被冤枉,嘴顿时就扁了下来。
老王头切了一声,说道:“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吧,最近少闹事,别说咱么的事,说不定过几天就把咱俩给放了。”
王禾苗当然不傻,老王头才刚刚说完,他就理解是怎么回事了,
简单来说,就是装没事呗。
他堂堂王禾苗虽然头衔由【闲人】变更为了【法师】
但那些做人的基本规则和模样,他还是能模仿的和原来差不了几分的。
“行吧,那咱就安静两天,等什么时候风平浪静了,咱再一块出去。”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先听老王的,暂时现在这住上两天。
而且之前不是有人说真正的人才在精神病院里才有么,那自己就暂且先学着。
毕竟技多不压身么。
打定主意,王禾苗告别老王头,转身向着活动室的别处走去。
活动室整体是一个O型,中间是一个玻璃围成的房间,里面有桌,有椅,有护工。
周围嘛,自不必说,散养着好些个人。
纵观全局,说实话,面积不算小,环境也还好,并没有人们想象中和猪窝一样脏乱差。
播放新闻联播的电视,一些没名气的杂志和书,饮水机,桌子,椅子全都安然自得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王禾苗站在窗边,两条胳膊不正常的拧在胸前,右脚的脚尖哒哒的点着地面,神情高傲的有些离谱:
这就是朕的江山!!!
御笔点完了江山,王禾苗这个“光杆皇帝”不但没发现之前的那个小个子,反而是看见一个和老王头有些相似的人。
可说两个人像,其实有点牵强,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那白哇哇的胡子。
这可是个好老头,单就这头就算是极品:头发全白,长过肩膀,可唯独脑瓜皮中间那一块没有。
王禾苗顿时就笑了,笑的肆无忌惮,丝毫没有在担心老头可能的怒火。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王禾苗对上了那老头的眼睛。
盯着老头浑浊的眼睛,王禾苗不知怎么就感觉后颈一凉,冷汗就已经要往下滚了。
那究竟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犀利,温柔,优柔寡断。
老头看向王禾苗,声音变得阴冷起来:“小子,你干刚在笑什么?”
万禾苗更是一呆:啊,你盗版我的话。
“没什么,笑你头顶是秃的。”
没有丝毫的避讳老者的地中海,王禾苗以他的行为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坚贞不屈。
心里哆嗦是心里哆嗦,但嘴上不能哆嗦,得死扛着才能显示出自己的横。
那老头听了王禾苗的话,掀了掀自己的秀发,“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到我中间的头发!”
“秀。”
王禾苗拍了拍巴掌,能把童话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出来调侃自己的头发,这老头,天秀!
不再废话头发的问题,王禾苗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王禾苗:老头你有病不?
老头:你有病不?
王禾苗:没有。
老头:一样。
老头“样”字的话音没落呢,就见面前这个小年轻单膝点地,字正腔圆地说道
“师傅请收我为徒!”
老头一呆,他只觉得他的脑袋发出了咔咔的齿轮摩擦的声音,然后又是轰的一声巨响
彻底不转了。
王:“什么为徒啊?”
老:“收我为徒!”
王:“学什么啊?”
老:“无所谓。”
然后就听见“芜湖~”一声,老头瞬间从原地飞了起来,左右蹦跳,且大声吼叫
“有徒弟了,有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