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了啊,细细回想,18年的520和19年的520,我和Y先生分别都在干什么。
2018年的5月20号,大概是我和Y先生关系最好的那段日子。
每天打打闹闹、嬉嬉笑笑,Y先生缠着我给他记笔记,大言不惭地说那本地理书,多一半都是我的字迹。
在地理课,Y先生总是把他的书塞给我,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喊几句大哥,我上课就要记两份笔记。
最开始他还是互换着记,他记我的书,我写他的书。
虽然一开始不知道这样的意义是什么,但我后来明白,Y先生大概是怕他自己睡着了,笔记记得自己都看不懂吧。
最外侧的姐妹和我说:“你干嘛要给他记啊,他就是想让你记然后他好好听课。”
我看了眼Y先生,他在笑。
我也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法嘛。
其实也算是实话实说,我地理一直不怎么样。
与其上课木木地边听那些听不懂的东西,边着急地记下来。
倒不如多抄一份笔记。
不仅仅是地理课,语文数学英语政治物理,皆是如此。
语文老师是个嗓门挺大的人,我俩又坐在第二排,他睡不着。
他就笑嘻嘻地拿走我的书,然后跟我说记这个记这个,记清楚点昂。
怎么说呢……
Y先生这个人真的很烦人,他在旁边催促着你快点,又各种嫌弃你字不好看,然后不给他记他又不答应。
“你字儿写好看点昂!”
“……你自己来。”
“啧,主要是你这个字真不怎么样,我这是让你多磨炼一下。”
我默默地看了眼Y先生在我书上记下的笔记。
“……呵呵,你确定?”
Y先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过一会儿,Y先生找我借尺子,看着我又不用划线笔又不用尺子,反而是在那画着波浪线。
“欸你这能画齐么?为啥不用尺子画直线呢?”
我把书往左挪了挪,然后看看他,示意他自己看。
Y先生笑了笑,“是……是挺齐的哈……”
“你快写吧哥,你这字写成这样我以后看书还得你在旁边,我一边看一边问……”
“嗯,那我就在你旁边吧。”
……
突然意识到,那年的Y先生总是笑着的。
那时候的Y也没有现在这么颓废这么宅男,下课了就找朋友出去,体育课就和哥们一起踢足球或者聊天。
青春的笑脸和初夏的阳光,显得他更和现在判若两人。
至于2019年5月20号的Y先生,早已经不是这幅模样了。
小玖劝我说谁都会长大,他只是长大了。
其实那时候的Y相比较于现在,还算是好的。
那时候思雨刚和H同学在一起没多久,Y先生也总是一个人。
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Y好像真的不笑了,起码没在玩游戏的时候是这样的。
上课无论多么有趣的点,Y的嘴角没扬过一下。
我那段时间真的担心的要死,Y先生以前会结伴去食堂,下课也会结伴出去玩。
后来慢慢地和泽哥待在一起我才放心一点。
最低迷的那段时间,Y先生和发小也不怎么交流了。
我曾问过Y的朋友,也曾和她说过可不可以多陪陪Y多和他待着,他其实很需要人陪的。
“不是我们疏远他,是他在疏远我们了。”
我想起思雨刚和H同学在一起的前三天,Y先生真的活得像个哑巴一样,更像个面瘫。
我刚开始看到他那个样子,问小七说他怎么了。
小七摇摇头,摆摆手表示不知道。
当时Y还是坐在第二排,我在第三排,小七在第四排。
小七喊了喊Y的名字,Y先生回过头看着他,习惯性地把胳膊搭在第三排的桌子上。
小七朝Y伸了伸手,Y也握住了他的手。
问他怎么了,他只是强颜欢笑地摇摇头。
Y先生扭过头看看我,笑着垂下眼,转了回去。
第二天的中午,那是我第二次看见Y红着眼。
当时我们午休结束啊,因为快要毕业了就没有午唱了。
我到教室的时候,Y已经坐在那了,低着头,红着眼,和谁都没说话。
当时泽哥坐在我后面,我问泽哥怎么了,为什么眼睛那么红。因为上午还好好的。
泽哥说可能是没睡好吧,没睡好才眼睛红。我真的信了,后来还给他买了一款特别好用的蒸汽眼罩。即使当时没收,给了H。
现在想想,Y先生应该是哭了吧……
我这个人很奇妙,大家闭上眼睛想象一个人的样貌都是可以想象出来的,可我不行。
以至于其实我现在不看照片根本不记得Y先生长什么样子。
也不是脸盲,因为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还是认识他的。
我从来记不住别人的五官,可我一直忘不了Y先生当时的眼睛……
一个我再也不想看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