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1、
裸哥不该出现在这里,这是贼船,上船容易,下船却很难,但很多事情,由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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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的出现,点醒了裸哥,尸潮背后,还有异类!
所以,裸哥想要学习【精神外放】,这样他才能面对,面对那些未知的恐惧......
柳二的出现,打断了裸哥,霸道的围阻,“热情”的游说,让裸哥难以拒绝:
前者,说客柳二,要的是~【训兽决】
后者,被绑架的裸哥,他有~【悲字意念】
最终,裸哥还是被利益绑架,上了这条贼船:
将【悲字意念】演化为【训兽决】,这正是裸哥一直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但是,柳二有“狗”,于是,这件原本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就有了成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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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2、
裸哥知道,他不该出现在这里,可为了利益,他还是上了贼船,但裸哥所求的,并不是【训兽决】本身......
冰冰将最后的礼物~【悲】,留在裸哥心中,那是冰冰死亡之前~最后的忧伤!死亡那一刻,她以为,她的骡子叔叔,也变成了四哥,永远、永远的离开了她......
而事实上,裸哥活着,而她,却永远的消失了!
所以:
1、只有将~这份离别的礼物,【悲】,转化成可以实用的【训兽决】!
2、只有将~完整的【训兽决】,将这份最后的礼物,交还给许家的幸存者!
3、只有将~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完成,裸哥才能完成~对自我心灵的救赎!
时间不容许,他不要再悲伤,他知道的是,他一定会做出弥补的......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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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3、
思绪一遍遍,
记忆星点点,
仿佛间,他又回到了从前,放任自己,胡思乱想...
面对空空的房间,久违的灯光,让他难以入睡,冰冷的白色调,凄厉的狼嚎,不断恍惚着他的回忆......
眨了眨疲惫的眼,裸哥终是闭上了眼皮,嘴中开始低低的呢喃,双手开始慢慢的结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习惯待在人类的世界,现在的他,更想退回到,那个独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血色的世界......
老伙计微微一颤,算是和他打过了招呼,裸哥有些无奈,却还是将心神,都锁定了过去: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却没想过,你我在这里相遇......”
“嗡~......”
“原来,你竟然也会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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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4、
“四眼叔,外面来了只野鸡!”
“滚......什么几把野鸡,这屁事,你还用得着跑过来和我说?”
“就是......”
“啥?野鸡?黑色的?两条腿?会飞的?”
“额.......四叔,就,就是,上头让找的那一只!”
“我操......赶紧的......”
裸哥的屋外,张四眼好是蛋疼,半夜堵门到现在,晌午了,还他娘没睡醒,他也算是受够了,这是个什么人,怎么尽是白天睡觉啊?
“诶?我说张四眼,不是让你回去看库房吗,你又跑过来做什么?你又想搞事?”
“不是,魏老猫,你,你别乱说话......
二少,我那库房的院墙外,来了只野鸡!
这我不是怕出事嘛,万一就是这骡子那鸟,你说,我这抓也不是,怕给打死了!不管也不是,怕它又给跑了......
这我不是没办法,所以,就来这儿了!”
“黑灰色,厚绒毛,弯钩阔嘴,大长腿,眼瞳发金黄,眼珠子比核桃还大?”
“对对对对,就它,可,可有一点不一样......”
“啥?”
“它它,它不会飞......”
“......”
柳二是真蛋碎,先瞪了张四眼,才推门进去了,张四眼傻了吧唧,还原地站着,魏老猫也是好笑:
“哪个说它会飞的?”
“这不是屋里这位吗......”
“靠,人家为什么和你说实话?”
“我,我,我不是看他挺爽快,挺老实一人嘛......”
“行,明白了,你是真瞎,进去吧,等这儿做什么?”
“我这不刚劫了他的货,现在柳二又这么巴结他,我哪还敢往前凑,要不是黑鸡出现,我会来这边活受罪?”
“得,那你就继续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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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呦,挺精神一小伙嘛,干嘛不洗脸,那么多雪,抹一把也不费个事!”
“呵,胖子,天天兄弟小伙的叫,你到是几岁大啊?”
“你叫我什么?算了,我这人不在乎年龄,只在乎能力!”
“哦?”
“行了,住的怎么样?习惯吗?对了,这堡外来了只黑鸡,差点被人用枪打死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别给误伤了!”
“呵呵,你们能追得住它?”
“靠,果然是你的鸟,去带进来呗!万一有个不懂事儿的,下个套,那可就不美了......”
“拉倒吧,你们喂,它也要吃才行......”
“怎么说,就这样放着不管?你就这样养鸟啊?”
“对啊,要不怎么养?”
“就这样不管?”
“不管!”
“就这样野着?”
“对啊!”
“不怕老猫子?”
“哪儿那么多话呢,找我还有啥事儿?”
“行,由着你,魏叔去堡内通知一声,别把骡子兄弟的小鸟给伤了......”
“不是,你这话有问题吧,什么叫伤了我的小鸟......”
“不是鸟?那是鸡?”
“鸡个毛......”
“哈哈,走吧!”
“去哪儿?”
“狼舍啊......”
“走?!......等....等等等.....”
“你还有事儿?”
“让厨子送点饭行不行?这早上三瓜两枣的,这也吃不饱啊.....”
“就这事儿啊,我给你端狼舍去,走吧......”
“好嘞,听您的,二爷.....”
“哈哈哈哈~这话我爱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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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舍】
“邵叔,给你介绍个人,这是骡子,也是个会驯犬的大能人......”
“哦,幸会幸会.......”
“别别,别扯犊子,我会驯个屁的犬!”
“额,对,骡子兄弟本事大,他不驯犬,驯的是异兽!”
“诶呀呀,这,这是大能人儿啊,失敬失敬......”
“行,你喜欢吹,你就使劲的吹,我可没说过,我会这个!”
“兄弟这就没意思了,你别和我说,你昨晚喝多了,我这人不爱开玩笑!”
“别!您先让您这些看家护院的,站的远点,手也别压着枪,万一失手一哆嗦,别把我吓出个长短来......”
“呵呵,人敬我七分,我让他三分,不过有人要是敢耍我,那这话也不用说太明吧?”
裸哥是真厌恶,如同昨夜的邀请,十几个人,手压着枪,他又能如何,人在屋檐下,他这算是泥坑深陷了......
所以,他才坚决不把嘎嘎带进堡内,说得好听点,吃喝不愁,说得难听点,这就是进退不得:
“别急啊,二爷,您要的是训兽决!
可我说过,我没有什么兽决,我有的,只是一个方法,没尝试过的,风险大,搞不好会死人的方法.....这是我的原话吧!”
“这就对了嘛,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要好好沟通才对,藏着掖着,算个什么事儿;
骡子兄弟你也爽快点儿,看见了吧,里面就是狼崽子,你要的东西也都有,你更别怕死人,你想死谁,咱们就让谁死,怎么样,你还有什么问题?”
裸哥眉头皱起,什么意思,想死谁,就让谁死?
裸哥没接这个话,脸色变得难看,其实,他该知道的,他就是从这个城市走出去的...
眉间轻皱,凝重起来,他故意不看柳二,掩饰着心中的惶恐,转头看向狼舍,一二三四五六七,竟然有七只......还是小看了柳二......
“柳二,不管你相信,又或不相信,我都要再说一遍,这个方法,不是什么兽决,它不会让狗去蹲、跑、爬、咬,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狗护主......我这样说,你肯定听的懂吧?”
“懂,没错,爷我要的就是这个,蹲跑爬咬,我有其他人能教!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能做到,你说的这一点,柳家堡上下,你随便拿,随便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是要走,我也绝不拦着你!”
“别急,我还没说完!”
“我听着!”
“这方法只能用一次!”
“一次?什么方法?你不要开玩笑,一次就能成功?人我有的是,你别跟我弯弯绕......”
“我说了,只能用1次,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所以,你先想好,是不是由你来冒险?
你没听错,一次机会,一个兽主!
成了,野兽护主,你就是这些狼崽的主人,
不成,人是有危险的,这些个狼,有可能,也会死伤几条.......
所以,这压根儿就不是什么人多人少的问题,这危险,就在兽主的身上!”
“操你妈,咔咔......你他妈耍我呢?”
身后枪械上膛,咔咔声一片,明显不是一个......
裸哥知道,因为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枪指头了,他站着没动,没有转身,他也没有睁眼,此刻,他已经失去了自由,生死不由己,这种感觉真是太讨厌了...心中默念起【护之铁壁】真言,缓缓间,【护】念再次点燃,只是这左臂不能动,胸肺也还残着,并不支持一场恶战.....
“你也可以,让其它人当兽主,死不死,那都是其它人,成了,这个人你能控制的住就成,这样,你控制住人=控制了狼,这你就不用自己犯险了!
但是,只有一次机会,也只会有一个兽主,这个事实,不能改变。”
“你她妈当我傻?狼被其它人控制,怎么能第一时间保护我?我要个训犬的有屁用?”
“那是你的事儿……额~”
突然而至的震颤,突兀的传导出来,那是老撬棍的警鸣,裸哥狐疑,抬起的手刚动…
“~碰~~~~”
枪响~
血花爆开~
事实证明,即便不回头,依旧有人会开枪。。。
摸向老撬棍的右手,转而压在了肩头,血水透指而出,裸哥却不敢相信,就这样开枪了……
“你在玩我?”
“……”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玩我?”
“……”
“砰~”
裸哥右臂再次一痛,竟然又是一枪,左肩右臂,顷刻间,就已经血红一片,身体开始巨颤,出离的愤怒,让他丧失了言语能力,生死被人如此拿捏,他却无能为力;老撬棍还插在左胸,这身体跑不能跑,跳不能跳,他拿什么去拼命?
此时的他,就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实则一个废人……
此刻,怎一个不甘心,又如何解说的清楚:先是要鸟,他糊弄过去了;后又收皮,裸哥也舍了;可最终还是,被诱进堡内,进退不得......
说实话,他已经很识相了,可这枪,还是说开就开了,两枪.....
裸哥蛋疼,就知道,这是条贼船;枪伤他不怕,他的身体,早就不同以往,【护之铁壁】一旦开启,自身气血之强,血肉之蛮横,他都无法去形容;他只是知道,肌肉之瓷硬,仿若橡胶皮胎,可他却一直没机会,做一次真正的实体测试,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哭该笑,这算是真的试过了,【护之铁壁】~活体实验:
子弹钻进了肌肉,停了下来,血呼啦差,挺吓人......却连骨头的边,都没碰到.....
也就是说,他确实可以挡下来~枪击.....
枪伤没有什么,柳二故意避开了要害,一枪打左肩,一枪开右臂,可这不是枪的问题,问题是他,怕是走不出这个地界了。。
裸哥恨的牙痒,而这,这就是他所熟悉的老城,昔日拾荒,终日苟且,即便碰到个活人,那也必需赶紧逃奔,因为活人,比遇到死人丧尸还可怕,那,都是有原因的,因为,所有能活下来的人,都沾有鲜血.....
~
两枪之痛,是钻入身体的铜与铁,裸哥身形被带动,晃摇着后退几步远,可他没有因此跪倒乞怜,虽然这不是什么太值得吹嘘的事,但他,终究不再是当年...
困局已成,裸哥却无能为力,他不再是旧日的骡子,可此刻,他却依旧是,一条案板上的咸鱼.....翻不起浪花,就是指他......
裸哥翻不起浪花,这没错了,然而,有些怪异的东西,他终是已经~沾了边.....
隐隐中,裸哥察觉到了什么,双手摸向胸口,果然~
那是,老铁的愤怒~
十几把枪指头,裸哥自认无能~,他有怨,有恨,却唯独没有脱困的手段;可他没有,不代表,这根老铁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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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这次,真要被害死了……”
“嗡~嗡~…”
众人也是眼惊,两枪打过,这人还站着?
再见裸哥,硬挨了两枪,人不但没有倒下,反到是嗡嗡起来~
剧烈的颤抖,带着身体一起摇晃,裸哥也真的慌了,谁又能想到,会是这样:枪还指着头,可他却颤的不似活人,这个痛颤,突兀的出现,别人看不到衣物之下,但裸哥自己知道,是老铁,爆裂的痛楚,正是来自老铁......那如同沉睡许久的老货,竟然醒了……
“搞什么?”
“嗡~嗡~…”
“.....”
圆目瞪起,眼白惊悚,裸哥面容开始扭曲,众人不知,以为是枪伤打痛了他...
柳二还在咒骂,手中的枪头,指指点点,上上下下,裸哥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只这片刻,诡异的颤抖,却越发猛烈,连身体都跟着共振起来,一身猛颤,如同触碰到了高压雷电,嗡嗡般晃飘,滋滋中,又抽搐起来,此刻,即便是个傻子,也看到了他的怪异。
“......”
“装羊癫疯嘛?信不信老子送你升天?大家有事好商量,你却遮遮掩掩,究竟什么样的方法,就只能用一次,糊弄谁呢?还说你她妈的没有骗我?”
裸哥蛋碎,还真有傻子,认为他在装蒜,眼瞎嘛?
“嗡~嗡~,脱...外套……让你的狗,嗡~,脱......”
“你什么意思?”
“操~.....”
裸哥嘴角噙血,浑身振颤,柳二总算没全瞎:
“搞什么鬼?”
“快啊......”
“。。过来,你去……”
来人脱掉了裸哥的外套,却全都沉默了下去,左肩右臂,两处的血洞还在冒血,众人却根本没有留意,在他们眼中,只有那根不规则弯曲的铁棍,此刻,它依旧挂在裸哥的肩头……
只是,它却是活着的,嗡嗡声鸣不断,双手都抓不住它,此刻,它在极力扭曲着身体,来回的搓磨……若不是裸哥死命的~用双手钩死它,怕是已经如锯条锉刀,切体、开片了.....
“操,这是什么?”
“什么鬼?.”
“......”
~
靠的近的,被惊到了,嘴中嗷呜着,咒骂着,急急后退......
柳二都呆住了,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
裸哥蛋碎,这突然降临的灾劫,他又如何能想到?
气血已经跑逆,却只能硬气的憋着,可只是片刻,左胸左背,又恢复了痛觉:
肺部中,是异物老铁,不同以往,异物插入的感觉,是如此明显,那血液,也不再通过老撬棍传输,反而被排进肺部、胸腔……
咳喘声一起,血水立刻开闸,从口中喷出,洒的到处都是!
围观众人,更是见了鬼一般,纷纷后退.....谁又见过,这种“金刚的圈子”?
穿胸的两处洞口,也在滴血,创口在磨动之中,越来越大,骨头已经被锉动,摩擦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直把众人惊的,脸色都白了......
“.....”
裸哥不能言语,满嘴的血沫子,现在,吐血没什么,可老铁【神经传导】的作用也消失了,老撬棍,又变回异物,开始造反,断裂的肋骨上,痛觉回复,算是重新开启了苦痛的旅程……
裸哥头疼,骇然的看着它,他知道老伙计醒了,却没成想,是这个样子:他也清晰的感觉到,是愤怒,它想离体而出,它也在愤怒,变得想要择人而噬……可偏偏,现在的它,已经被裸哥掰成了圈。。。
裸哥感到了愚蠢,自己的愚蠢,他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他不该把老伙计,硬掰成金刚圈......而且掰圈的这个过程中,撬棍弯折,撬棍受创,精神相连的他,也是跟着,天天受着炸裂,早知如此,他又怎么会,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
可谁又能想到,这家伙,真的能醒过来,醒过来时,却又变作了异物,不再与自己相融合,谁又能想到.....
此刻,老撬棍并不能改变自己的形体,反而像个环一样,开始了穿进穿出……
裸哥感到了愚蠢,他为什么要把老撬棍绕成环呢?
“快……”
裸哥一口鲜血喷洒漫天……
“快帮我,把它拉展……”
众人面色骇然,举枪的就有,帮他的就没有……
“柳二,【兽诀】,帮我!”
“操~”
“上人,你,你快去……砰~、砰~”
子弹飞起,人影倒下两个,剩下的几人,畏畏缩缩靠近,又畏畏缩缩的开始掰它……
撬棍被四五个人抓死,再也穿动不得,裸哥汗血同下,呼吸喘成了风箱,夹带这咔咔的吐血,肌体在【护之铁壁】的作用下,还在一胀再胀,此刻已经没了人样,犹如困斗的恶鬼一般,张开血红的眼,吐着血水,大声的嚎着:
“掰啊……”
七八只手,加上裸哥自己,10只手都在拼力,棍身却还在颤抖的抗拒,它还是那么的执拗,坚决不愿改变它固有的形体……
裸哥疯了,自由被困,先挨枪子,低头服软,都难自圆;他也愤怒,他也想杀了柳二,可没有这样搞的啊,这老伙计这样疯作,先作死的,必定是他自己啊......
掰不弯,老铁不愿~
裸哥知道,离死不远了,它可能,是想要锯开这身体了......
闭眼回退,进入一团乱糟的血世界,心意第一时间,锁向老伙计:
“老朋友,你不愿被弯曲,我就会死掉,你是要我死吗?”
“嗡~…”
如同一声哀鸣,抗拒终于退去,那个畸形的怪圈,终于再次拉直……
裸哥头晕目眩的向前栽倒,如同这一路走来时,所经历过的,又是【形体之痛】,来自于它的~所有的痛楚,再次作用到了彼此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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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开的头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唯有嗡嗡的尖鸣声,晃荡着脑海,一刻未曾停歇,黑暗中,裸哥挣扎的将头抬离地面,在血红的视觉中,努力保持着最后的意志……
东西丢了,
他东西丢了,
老撬棍穿过血洞,无影无踪,啾啾的是血,喷洒在手掌边.....它已经离开了胸膛,带走了力量,身体像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连骨头都酥软了……
裸哥头痛欲裂,黑色与血色,一个出现在大脑,一个出现在眼球底帘,他在克服,克服这粗糙的五感,克服这要命的折磨与昏厥,他不能就此睡去,他的东西丢了……
中了子弹的右臂,探出,撑起右半边身子,一直残废的左臂,终于赶到了现场,撑起了另一边身子,裸哥从晕眩中找回了自我,跪直了身体,用血红的眼睛,找寻着什么……
惶恐的人群,还在惊恐的尖叫,他们在后退,因为地上倒着数具尸体,可其中一个,却爬了起来,是裸哥,裸哥还在努力,他在喘息中,努力的回复着意识,他认出了尸体,两个人,是被枪打死的,不是这两个,剩下的,就是他要找的……
不是这个,血洞穿过了他的胸腔……
也不是这个,口中血沫不停,肚子上,却没有老铁……
裸哥爬向最后一人,老撬棍插在他的肩甲上,他却还没有死透,只是昏死在这血泊中……
裸哥心中一松,终于,终于找到了它……颤颤巍巍,蹒跚而起,这一刻,他已经感觉不到老伙计的存在,血世界内,澎湃的气血,明动的生机,也都在巨速的萎缩……
那种感觉没有错,他东西丢了,那是他一直都在追求的东西,【力量】,【赤裸裸的力量】,而原本,它就留在这胸间......
裸哥也没有想到,他所推测的【二次叠加】,竟然是真的,甚至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再多一些;少了老伙计,血气之衰减,巨速中冷却,这平凡的肉身,仿佛又要退回从前......身体似被诅咒,虚弱挂载于~每一寸血肉之间,裸哥可以肯定的是,此刻莫说是子弹,就是一颗路边的石子,都可以轻易将他打翻,少了那种汹涌澎湃,少了那种力量源泉,他的凡人身躯,绝对抗不过死亡边缘.....
裸哥抬步向前,他知道,这种衰退,并不是因为受伤太重!两颗子弹,一个打入肩头,一颗留在右臂,这不算什么,他身上还有洞穿的肋骨,虽然更加可怕,但那也,依旧不算什么……只有残损的右肺,才具有真正的致命性,但裸哥知道,不是它,不是它在衰败身体,而是这具身体,丢失了一件东西……
【老伙计】
裸哥吐着血沫,如同地下躺着的几个人,但他并没有给予丝毫同情,一脚踩死那受创的肩头,上面有老铁,这就是他要找回的东西,握紧,双手拉动,扯裂开狭小的伤口,死命中,又将撬棍拉出鲜血……
飞溅.....
跪倒、喘息、不甘、焦虑,失而复得,却还是不对……
“骡子,这,这是什么?”
“咳~咳……”
血液倒灌左肺,嘴角血沫泡泡不断,这一刻,裸哥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喘息声,耳朵内的嗡鸣声,足以掩盖一切吵杂……
他也根本没有精力,去观看,这些惊惧的人群……
双手滴滴答答,血水顺着棍身滴落,这里有他的血,也有其他人的血,不过,这并不重要……
裸哥找不回那种感觉了,一种同生,一种共死的感觉……即便已经重新找回了它,却没有,找回这种感觉,不是......不是这样......
他失去了力量,赤裸裸的力量.......
“不可能……不可能……”
“这不可能……”
“骡子,你醒醒,你在说什么?”
“这不可能……”
裸哥眼角湿落,痛苦而愤怒的咆哮,身上四个血洞,在高压中喷吐出更多的鲜血……
“疯子……”
“这人疯了!”
“这人疯了……”
裸哥突然回头,血红的眼球,直直盯向一人……
“血……”
“操……”
那人伸手拉人挡死,果然,那根刚穿透三人的异铁,又钉入了挡在面前的身体……
剩下的人,抬起枪口,刚想要指向裸哥,却被柳二粗暴的打断,又一个人中枪倒下……
众人开始茫然,短短时间内,已经倒了七个人,柳二他自己,尽然就打坏了三人……
看家护院的人,下意识的在后退,退到柳二的身后,或者退出院子,谁也不愿意,再横在中间,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是被柳二开枪打死,还是被铁棍穿死……
“啊~,不是,不是这样,不是,不.....”
裸哥又取回了棍子,失魂落魄一般,发了疯的呢喃,颤抖,看样子,他竟然还在愤怒……
“不是~~~!”
又一声咆哮中,铁棍被高高举了起来,众人看的眼晕目眩,却见他将尖锐的锋头,转身刺下……
还是那个血洞,它又穿了回去.....
那人,歪身,倒地,却呢喃道: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