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出生的地方,有着厚重的黄土,如同历史,承载着,记录着,荒芜中,所有走过、留下的足迹……
记得,在那里,永远都会有一种特殊的空气,漂浮在空中,那是一种干裂,干涩着我们的血液……
所以,血~龙血,永远玄黄,在我们的血液中,如同先祖,永远流淌着阻涩,永远流淌着不安的躁动……
狂妄,不需要翅膀,奔跑,面向荒原,苍穹之下,高原之上,黄土之中,那就是在飞翔……在辽阔的荒原中,展翼,穿梭……
在这里,自由廉价,永远廉价,如果你~还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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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血液,顺着棍身而下,冲开土尘,滑过凹痕,赋予漆黑的棍身~第二种截然不同的色彩……
颤抖的手背,跟随棍身颤抖,
粗砺的掌心,却依旧紧握着;
裂开的虎口,哀鸣的六角,发麻的臂膀,都在呼吸,呼吸着~这角斗场上的血腥……
倒下的,躺在脚边,活着的,站在眼面,并没有什么不同,头颅之上~鲜红艳丽……
大嘴张开~贪婪呼吸,黄尘、泥土、鲜血,共同描谱彼此的面具……
蹒跚的脚,踩在脸上,死去的尸体~没有声音,活着的人~却心有不满,厌恶的低头扫视,又补了一脚,将无声的尸体踢开,厌恶的踢开……
破风声响起……
收回地上~厌恶的目光,夹杂着恨意,怼向目标,如果眼睛也能杀人,这样的做法,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长发飘飘,随风狂舞,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狂野的漫天飞舞,在韵律中做着甩动……
裸哥厌恶,他厌恶这种韵律,因为,他没有这种速度,只是通过狂野的奔袭,就可以将长发抖散,让它们自由的,在空中飞舞……
裸哥也恨,恨自己头发太短,恨自己这草鸡头,不知要何时,才能直顺起来,变成聂风(漫画)那样~如风一般的男子……
扑跃的身影,飞上天空,在置空中~高悬起利爪,仰身下劈而来……
裸哥心里难受,要不要这么帅?
满头秀发,你还跳劈?
尼玛……
这思绪好快,快到可以对“置空”者抱怨,可这身体却慢的可以……
还在体悟的身体,想要轻松挡下这次攻击……
然而,眼难与手合,手难于心合,下肢的连动,就更不必说了……
伤腿蹒跚了身体,倾斜着背脊;可这是生死的压力,裸哥不愿死,所以他再次催生出蛮力,隆起的肌肉在执行~来自心神的指令,然而,力量是有了,灵敏却差了出去……
六角棍,终究没能举平,倾斜的抬过头顶,迎上当头劈下的利爪……
尖利的钢爪,爆出残影挥落,钢铁哀鸣嘶泣,棍身刚性凹弯,挡住了,却也没挡住……
压力透过钢铁,终压上了伤腿,不完整的弓身,再次倾斜……
利爪飞溅出火花,磨擦着棍身,最期待的结果,并没有出现,利爪并没有被弹开,而是顺着倾斜,抹棍而下,直至,扫过裸哥的手背……
“啊~~~~!”
缠绕的绷带被割断,血液爆裂出血管,伴随着痛楚,高喊出来……
“铛……”
左手再也握不住的六角棍,于是,棍头也跌落在地,开始嗡嗡的哀鸣……
输了吗?
……
呵呵……却只是平手!
……
长舌也在颤抖,那只下劈的右爪,废掉了,小臂白色的骨渣,裸露在外,扭曲的指头,如同杂乱的树根……只有一些筋骨还连着……可这,终究还是废了……
跃空溜的飞起,可是跳劈斩铁,它这只爪子,还是脆了些......
裸哥将左手夹在胳肢窝,没法包扎,他就不包扎了,至于伤口有多严重,他依旧没看,就像早已发麻的左腿,现在,还不是时候……
长舌右爪被残,也难以为进,这爪子毕竟不是钢制的,就如同它的额头,早已头破血流,这是早先时,它前扑六角棍,硬生生撞出来的,头骨都裂了,也对,如果可以撕咬,它又如何愿意使用小爪……
现在,也明白了,它确实没有六角坚硬……
“呼~咕嘟......”
“.......”
“怎么样,你也累了吧....”
“.......”
“不如就这样,我们散了吧?”
“……”
“怎么样,满地血食,不必非要挑我吧?”
“……”
“你看,你头也碎了,我腿也折了,你手残疾,我也没好多少……你又何必疯狗一般,死咬着不放呢?”
“……”
“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我可不可以先走?”
“……”
“擦尼玛,要不就继续,谁怕谁孙子……”
“吼~!”
“日,老子说了这么多,你就只听懂这句?”
“吼……”
“干~”
失去了左手配合,裸哥已经无法挥舞六角,这是24斤的重型武器,只要能挥扫开来,普通丧尸根本无法近身,进阶尸都能打退;
可现在,他也同样好不到那里,只有这只右手了,六角棍,他也无法举起来了,可一头冲过来的长舌,并不会等待裸哥,起跳,高悬起另外一只左爪,后仰身形……又是一次跳劈……劈斩下来的是~左爪......
如果有时间,裸哥自然会骂,脑浆子都撞出来了,才改为右爪飞劈,现在右爪已废,骨头渣子都顶穿了皮,还不死心……
也对,还有左爪,还有双腿……
“……”
阳痿,举不起来,沉重的六角,裸哥举不动,他只有右手能用......;长舌可以单手下劈,他却无法单手顶棍......
矮身下蹲,虽然早就想到过,却没想到,真会这样去做……
【枪兵】
六角靠在腿侧,斜斜插入土中,裸哥犹如枪兵一般,用仅有的右手扶持着它,等待着长舌,从天而降……
这不是什么好的对策,一直都不是,等待对方撞死狗般,一头撞死在枪头,这一直都不现实:
六角170cm.,这个长度根本不够,它根本也算不上是长枪,没什么锋锐的枪头,没有笔挺的枪身,更没有队列的协同,战友的掩护.......阻敌,只是一个笑话.......
裸哥笑不出来,仅有的右手,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勉力调整着撬尖的角度,还要尝试一下,必需尝试一下,裸哥状态不好,可大家一直都是平手,此刻的长舌,状态也并非鼎盛......
短短的枪身,钝掉的撬尖,对准着胸椎,那里并非死穴,死穴在背椎脉,在头颅,可裸哥没的选择,他做不到那么精细的对准......
如飞翔的蝠鼠,长舌飞滑过空间,它跃起的高度并不高,而落点,早就已经锁定,只是......有根六角.......
左手下劈的动作,没能完成,一直僵硬抵抗的裸哥,这次意外的,矮下了身体,半蹲在了地上,撑起了一根铁棍;空间距离的改变,已经无可逆转,长舌撞了进来,就如裸哥预想的一样,终究是落了下来......
可这,同样,也并非裸哥期待的画面,粗壮的兽腿,率先踢中六角,棍尖被踢,裸哥的门户几乎完全打开,右手跟着六角棍震荡,震的骨头都痛,可他不敢放手~任由六角偏飞,梗着脖子靠过去,只是为了拉回六角原本的角度.......
撞击不可避免,可这结果.......
撬棍顶穿了腰身,长舌也砸中裸哥,撞击中的二者,翻滚在一起,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土飞扬中,一阵歇斯底里的,磕砸顶碰,抓挠撕咬,犹如两只野猫,搅起层层土尘,吼出浓浓威吓......
铁头撞在利齿之上,只为了不被啃实,挥拳怒砸面门,也只是下意识的王八拳,利爪掏了进来,抹过胸口,擦过额头,废掉的爪子,也在割划,刺出点点血斑.....;歇斯底里的怒砸,头槌,断手带着骨茬,废手裹着巴掌,扬起捧捧血液,砸向对方面门,在那一刻,谁都没有了伤痛,有的,只是对彼此的伤害.......
裸哥眼冒金星的磕绊翻到,他终是脱开了纠缠,怎么退出来的,他也说不清,王八拳而已,能有什么技巧;
裸哥退,长舌攻,再次扑爬向前,却突兀的一滞,它终于停了下来,六角斜斜,插进它的左腰,透背而出......
嗜血埋没理智,狂野还要扑咬,却是六角,在地面上画起诡异的刻痕,带外它协调的平衡,磕绊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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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哥没有关注自己,骇然的咬着牙根,全身肌肉绷出完美的线条,等待,等着再次短兵相接,可他,终究是没有等到:
六角棍插入长舌的身体,长舌取不出来,它想扑向裸哥,可四肢着地,这却要了它的命,六角棍如一根毛笔,扬起黄土腥气,犁出道道沟槽,同样鲜红的血,从长舌的肚中流出,不知伤痛的野兽,拼着命的扑前,它还是想着撕杀......
裸哥骇然,被气势吓的跌倒在地......
双眼恨意不减,手、脚却诚实的向后使力.......
短兵相接,如非必要,他又如何愿意......
裸哥自也明白,论诡异,看尸皮,论站撸,看巨人,但论威胁,从始至终,每一次将他逼入角争绝境的,却都是长舌......因为,这的的确确就是野兽,伤的越重,兽性越狂.......
裸哥跌退出10米,靠在了汽车门上,才稳住了身心.......
长舌歇斯底里,不可得,终哀嚎,嚎声若哭,极诡异,如受尽委屈的幼童,尽是不甘的愤恨......
裸哥身体在抖,呼吸喘的更是破风~
车窗中,却伸出来一把枪......
“打死它......别让它活!”
看到枪,裸哥一惊,听到的声音,更是无从适应,回头恶目一瞪,却将这枪口,吓的指向了他:
“你?”
“......”
“操.....”
裸哥伸手抓枪,对方却一缩,将枪收回车内,只是枪口还指着裸哥的脑袋:
“日尼玛,把枪给我,要不我弄死你~”
这真是一句蠢话,尤其对方的枪口还直指着他!
枪口没有放下,
裸哥仰起脖子,眼睛恶横,却又被迫回避着,缓缓向后退开.....他终究不是长舌,还没杀的疯掉......
“杀了大舌怪,你要放我走......”
“好。”
“我要带走食物和水........”
“好......”
“我......”
“你还想要枪?”
“不......不用了!”
枪被丢了出来,裸哥没有废话,第一时间弯身拾枪,也没有废话,第二时间,持枪杀尸......
“砰....砰.....哒哒哒......”
弹壳只飞出两粒,撞针却不断的延续......
“操......”
这么近的距离,长舌也只是摆头回避一二,却没能击中要害,一枪~打在了胸腔,另外一枪......
车窗内的小牛子,看的蛋疼,嘴角恶劣的抽了抽,终究还是忍住了,并没有开口说出什么~丧气的话!
“铛......”
裸哥扔掉废铁,却满头黑线,他也无处发泄.......怪异的侧脖子看去,许云还站在车对面,木然发呆......
裸哥不敢再看~
低头~
一瘸一拐的走着,低着头,收起一切情绪,绕过车身,从许云手中,取出老伙计,转身,完成了,没有做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