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一个小娃娃怎么可能是吸血的妖怪!这些人一定是搞错了!”楚薇澜急道,转身欲下楼。景灏一把拦住她,道:“澜丫头,这娃娃恐怕没这么简单!”语罢看看蒋芸和游子阳。
蒋芸点点头道:“这娃娃中了毒蛊,如此看来,应该是‘长相守’了。”“长相守?”几人都不懂蛊术,不是很明白。游子阳解释道:“长相守是一种剧毒的蛊,下蛊之人以自己的鲜血为引,种在那寄主身上。寄主此生都不可离开下蛊之人,如若离开,必死无疑。”几人大惊,楚薇澜愤愤地道:“叫什么‘长相守’,竟是这么残忍的蛊术!”“那这个小娃娃如今吸食人血是怎么回事?”濮阳翼问道。“吸食人血,可以缓解她体中的蛊毒,但这只能延长她一时的寿命罢了,长此下去,她还是死路一条。”
“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娃娃做这样的事!这...这太残忍了!”楚薇澜骂道。“薇澜,你不能把她当成普通的娃娃,光是看她小小年纪竟然能够对十个成年男子下手,就十分不简单!”游子阳劝道。众人都觉得游子阳的话颇有道理,景灏也道:“她害了十条性命,他们如今要杀她,也不算过分。”楚薇澜犹豫道:“但是,若不是这蛊,她也不会...”濮阳翼看看她,道:“澜儿,你想救她?”楚薇澜知道自己任性,迟迟不敢点头。濮阳翼柔声道:“想救就救吧,只是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楚薇澜感激道:“朴大哥,谢谢你。”濮阳翼笑笑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
白渊看这濮阳翼宠楚薇澜宠得没了分寸,正欲劝阻,却被蒋芸悄悄拦下。目送着濮阳翼与楚薇澜向楼下走去,蒋芸低声对游子阳道:“这样的蛊,怕是只有天山能种吧?”游子阳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芸姑娘亦不是天山之人,竟也十分了解蛊术,如此看来,我也不敢肯定这蛊就一定是天山下的。”蒋芸冷冷地道:“我只是看了不少书,并不会下蛊。就算会下蛊,这鲜血不经你天山之手,也不能成为蛊引。”游子阳想了想,道:“这倒不错。”蒋芸又道:“天山曾替哪些人制作过蛊引?”游子阳回忆道:“天山是不会无故替人制蛊的。不过即使人数不多,我也不能一一记起来。要说最大的买家,应该是火莲堡了。”蒋芸笑笑,道:“果然不错。”白渊惊道:“芸姑娘是觉得,这娃娃跟火莲堡有关?”蒋芸点点头。
“白先生,芸姐姐,你们怎么还不下来?”楚薇澜在楼下喊着。白渊立刻跟下去。游子阳轻声道:“芸姑娘如此博学,真令在下佩服。”语罢,自己也跟着下去。蒋芸知他看自己竟然连天山的事都知道,心里自然有了防备。“唉,走吧。”景灏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蒋芸看看他,道:“你不好奇?”景灏笑笑:“你想说便会说,即使不说,我也信你。”蒋芸沉默,景灏又道:“怎么?还不走?“蒋芸淡淡一笑,随他一起下楼去了。
七人来到城门处,只见此时已挤满了人,那个女娃娃被关在笼子里高高吊起,闭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此处人太多,贸然救人会引起骚动。”游子阳道。楚薇澜笑了笑,道:“不如来个调虎离山。”
此时这些围观的群众都十分亢奋,大家都想看看这吸血的妖怪是什么样子,但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个漂亮的女娃娃。此时人群中有人高声嚷道:“怎么是个孩子?怕是弄错了吧?”大家心里都有疑惑,一听有人如此说都纷纷附和。那把守的汉子道:“岂会有错!昨晚我们可是跟着她去了她的窝子,今天趁着天亮,在窝子里埋伏,好不容易才逮到了!”又有人喊道:“娃娃怎么能撂倒那些个大老爷们儿?”那汉子想了想,只得喊道:“既是妖怪,必然有法子!总之我说是便是!”
群众的疑惑并没有减少。此时,忽闻城内传来一声男子极凄惨的叫喊声,随即听到女子的尖叫,然后失魂落魄地大喊:“救命啊!妖怪又出来吸血了!”大家一听,看了看笼子中好好关着的娃娃,全部石化了。此时又听一个男子喊道:“你这妖怪!总算抓住你了!”众人闻言,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人群中立刻有人嚷道:“快!咱们去看看那个真的妖怪!”此言一出,在城门围观的人们立刻开始朝城里涌动。
没一会儿,人群都走了,本在此处看守的汉子也去了大半,只剩下两个留守。城里,原先带头的汉子领着手下朝那声音的方向追了一大段路,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吸血的妖怪、甚至没有一点血迹。汉子心中一片疑惑,转身看着跟来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大喊一声“糟糕”,立刻往城门奔去。人群不明所以,又跟着回到了城门处,只见那留守的两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高高悬挂的笼子里面空空如也。领头的汉子急忙上前查看倒下的同伙,只见两人的脖子上都插着一支银针。两人并没受伤,只是昏睡了过去。汉子一拳砸地,愤愤地道:“居然中计!”围观的人心里都觉不妙,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那汉子对手下人喊道:“快去禀报良县令,请求搜城!”
咚咚咚!门被重重地敲着。楚薇澜忙去开门,只见正是头先带头的汉子,如今穿了西庭的捕快服,带了一队人马前来搜人。一开门,汉子便闻到一阵茉莉花香,只见一个漂亮的姑娘正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对着美女,汉子也不由地礼貌了起来,道:“城中有重犯逃跑,为了大伙儿的安全,我等特奉县令大人之命前来搜寻。”楚薇澜也有礼地福了福,道:“房中除我之外,并无他人,大人请看。”随即让开了身子。
汉子望了望房间四周,只见一张空空的床上,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着;除了一张桌、两张椅,连柜子都没有,并无藏身之处。楚薇澜直直看着汉子的眼睛,道:“大人,我房中除了我,并无他人。”汉子恍惚地点点头,转身出去,带着队伍离开了。
楚薇澜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松了一口气,冲着身后的游子阳道:“你这******可真好使!”其实就在刚才,汉子吸入鼻中的那股茉莉花香,便是天山特制的******。小娃娃和游子阳本都在房内,但是中了******的人,只会把别人的暗示当真。头先楚薇澜一直暗示道:“房中除了我并无他人”,汉子竟真的只看到楚薇澜,而看不到游子阳与这女娃娃。
游子阳冲她笑笑,看看床上奄奄一息的小娃娃,道:“你预备怎么办?她要是吸不到血,恐怕今晚就会死。”楚薇澜皱眉道:“活人血是再不能让她吸了,不知找些鸡血鸭血可会有用?”游子阳摇摇头道:“即使有用,也用处不大。”楚薇澜又道:“即便如此,也只能试试。总不能放她出去再杀人吧!”
过了一会儿,原三找来几只活的鸡鸭,取了一些血试着给小娃娃喂下,可是小娃娃还是那样昏睡着,喂给她的血一点也没喝进去。“我来!”楚薇澜不死心,接过一碗血又尝试喂了她好几次,却还是看着那红色的液体顺着她嘴巴流了出来。“难道真的必须是人血?”楚薇澜十分失望,又看着小娃娃苍白的脸十分担忧。突然,小娃娃的小手动了动,好像有点苏醒了,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嘴边的猩红。
楚薇澜喜道:“醒了!”众人都围过来看。骤然之间,小娃娃眼睛猛地一张、纵身跳起来,状如妖魔,把几人都吓了一大跳!小娃娃抢过楚薇澜手上的那碗血一饮而尽,又扑向还没死的几只鸡鸭,对准那脖颈之处连毛一口咬下。转眼之间,那些活蹦乱跳的动物就变成了干尸,硬邦邦地乱倒在地上。谁知小娃娃还嫌不够,面色狰狞得犹如鬼怪,张着利爪向原三扑去。这小娃娃动作快得像是地府里爬出来的小鬼,转眼之间便跳上原三的背,掰着原三的脖子,张开了血淋淋的大口。
一支金针飞过,小娃娃立刻昏倒在地。景灏濮阳翼忙上前将小娃娃五花大绑起来,蒋芸替原三看了看,除了几处抓伤并无大碍。“奶奶的!”原三惊魂未定,想他堂堂大将军,竟险些命丧在这女童手下,死前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儿!濮阳翼道:“如此看来,这个娃娃我们留不得。”楚薇澜虽不忍,但也不想她继续害人。蒋芸和白渊对视一眼,蒋芸复把这娃娃恐与火莲堡有关一事告诉濮阳翼。
楚薇澜本就不忍心,此时有个理由可以堂而皇之地带着她,心中总算欣慰一些,只听濮阳翼道:“既然如此,那便带着。只是今晚之后,那城中守卫一定更加严格。如今要事,还是想想明日如何出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