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非凡的小院,突然一下子,众人像被卡了喉咙似的,皆同时禁声,落针可闻。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盯着莫大海怀中的这个小娃娃。
原本众人的心思就全都放在云霄的身上,乃至于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大伙儿议论半天。
谁知道这婴儿居然开口说话了,这娃儿才多大?看这样子顶多也就一个月大小吧?天底下哪家小孩在一岁的时候就会说话的?简直闻所未闻!一个个都惊奇的不得了,感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半天惊的合不拢嘴。
还是苏玉山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长吐了一口气,惊奇道:“这…莫非…这孩子竟是个神童?”
于是再仔细一瞧这孩子,其天庭饱满,面若桃花,目似星辰,眼睛深邃且灵动非常。他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且曾经游历四方,也从未见过这等稀奇之事。
虽然从古至今也出现过很多的神童,但那毕竟都是传闻,自己也没亲眼见过啊。而且据传闻所栽,好似没有哪个神童,一个月就能说话的,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啊。再观其面貌神态,更是大贵之相,将来恐怕成就非凡啊。
苏玉山原本就十分博学,又十分爱读书,尤其书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如今有幸让自己亲自遇上了一件,心中的震惊迅速转化成了惊喜。他很想去亲自发掘出这个孩子的潜力,想知道神童与常人相比究竟有何与众不同?
于是乎,苏玉山略一思索,便笑呵呵的说道:“莫老弟,若是不嫌弃,从今日起,我愿亲自上门来教你家小儿读书,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哦?苏先生此言当真?”莫大海一听,苏先生要亲自教娃儿读书,顿时惊喜的确认道。
“呵呵呵,君无戏言,自然当真。”苏玉山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轻抚了抚胡须,一脸矜持的呵呵笑道。
“那我先代小儿多谢苏先生了。”莫大海激动的浑身颤抖,恭恭敬敬给苏先生鞠了个躬。
“呵呵呵,无须多礼,小事罢了”苏玉山轻轻摆了摆手,呵呵笑道,他表面虽然镇定,但是其实心里早就激动无比了。收个神童做学生,将来不知道会给自己带了多少惊喜。
此时周围的众人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纷纷出言恭贺着。
“恭喜莫大叔啊。”
“莫叔真是好福气啊,不仅捡了个漂亮的男娃,谁成想娃儿还是个神童啊。”
“就是啊,如今苏老先生都亲自开门收徒了。”
“可不就是啊,真是羡煞老汉我了”
不一会儿众人便纷纷啧啧称奇的议论了起来,现在大家伙都开始羡慕莫大海捡到了个宝,这娃娃将来定然是要一飞冲天的啊。
自打莫大海家捡了个神童的事传开,已经过去了十年,这十年间,镇上的老学究苏玉山每天都会亲自教导莫云霄读书写字。
一开始因为云霄实在太小,无法拿笔写字。苏先生就给云霄读书听,从简单的什么三字经之类的,云霄也就是跟着读,教他认字。后来大一点能写字了,就开始教他写字。苏先生教的实在太轻松了,因为云霄实在是太聪明了,还没满一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独自看书了。
而且最让人羡慕嫉妒的是,云霄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凡是看过的书,都能牢牢的记载脑子里,这让苏先生真的是又惊又喜又无语,人在聪明也得有个度吧。三岁的时候便已经通读了各大经典文史,且能独自作诗了。
如今已经过去十年了,而苏老先生书房里的那么些书也已经被云霄来回翻看了个遍。云霄看书的速度十分快,而且几乎过目不忘。
那看书的速度一开始让苏老先生一度认为他只是随手翻翻而已,并未认真细看,便是看了也定然不知其意。便在云霄每次看完一本书,都要考他一考。本想借此机会敲打一番,让他知道学海无涯,且要戒骄戒躁。
谁知道,云霄不但都能回答上来,还往往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这可着实惊呆了苏玉山。而云霄往往说出的新颖观点,让他这个老师都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以至于后来苏先生也收起了考教的心思,以多听听年轻人的观点为由,经常与其探讨各种学问。
虽然依然是教的更多,但是收获也有不少,让老先生也是欣喜无比,作为一个励志博古通今,学遍天下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能让他在学文上更进一步来的更有诱惑力的了。
。。。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这几天,正好是家家户户,忙着下田播种的时候。白天,大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留下的孩子们,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打闹。
如今已经快十岁的莫云霄,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却已是精致异常,细长浓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随着一对细长而又温和的桃花眼轻轻跳动着,那眼中的眸子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明亮,秀挺的鼻梁,优美如樱花般的嘴唇,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那一头黑亮的头发就这么简单的束在头顶。虽然此时他只是身着一身粗布衣衫,但那灵动出尘的气质,完全看不出半点农家孩子的影子,好似谪仙下凡的童子一般。
只是一向以学习为重的云霄,家境贫困,每天不仅要学习,还要帮着爹娘做家务,偶尔也会在家中做些手工小玩意来补贴家用。以至于莫云霄平时很少跟其他同龄的孩子一起玩耍,导致邻居的小孩大多跟莫云霄有些疏远。
这几天正是田里最忙的时候,早上刚帮着爹娘一起下田干完活,莫大海就让他回来了,让他回家多看书,不能辜负苏老先生的一片苦心,于是乎,他一下子也闲了起来。
这不,莫云霄刚从苏先生家回来,此时他正背负着双手,一边往回家的方向慢慢悠悠地走着,一边仰着头想着今天先生教他讲的故事。
由于苏先生书房里的书,都已经被他看完了,所以现在每次去苏先生那里,不是翻看旧书,就是听苏先生讲一些曾经游历的见闻,或是一些神鬼之说等奇闻异事。
此时在小路前面方百十米外,五个邻家的十二三四岁的少年正在一起嬉笑打闹,瞥眼看到莫云霄正往这里走,其中一个瘦弱少年眼神较好,突然说道:
“诶?你们看那是莫云霄吧?要不要叫他一起来玩”。
另一个姓钱的胖乎乎的少年气哼哼的说道:“得了吧,你见他啥时候跟咱一起玩过,每次喊他都不搭理我,哼,我才不稀罕跟他玩呢。”
“就是,我都不知道喊过他多少回了,总是有理由推脱,还总跟我说看书更有意思,让我多看书。”另外一个长得十分结实的,看起来十分憨厚的少年也气哼哼的应和道。
这几人曾经也想让莫云霄加入他们的小圈子,毕竟都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可是莫云霄总是以要看书,或者要做家务等等为由,拒绝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次。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心里还十分的脆弱。那种经常被人拒绝的感觉可是很不好的,于是乎,有些孩子便记住了这不玩之仇。
另外,因为这莫云霄的名头实在太大了,他们大多是从小就听着莫云霄的大名长大的,爹娘也总拿莫云霄来与他们做比较,常常训的他们苦不堪言。
比如其中那个年龄最大的叫李大龙的少年,他娘就总这么说:“你看看人家莫云霄,多勤奋,多踏实,小小年纪就知道帮着爹娘干活,你瞅瞅你,还不快给我滚过来帮忙。”这话李大龙听了不下百遍,记的一个字不带差的。
还有那个叫王小虎的,他爹总是板着脸训斥他:“你个臭小子,成天不知道好好读书,你看看人家莫云霄,时时刻刻都在捧着本书在看,连干活的时候都不忘了读书。你要是能有人家一半的勤奋,老子我就烧高香了。以后你若再不好好学习,老子就把你卖到洛阳城去。”
这种恐吓对王小虎来说,十分管用。因为总听镇上的大人说,城里的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可怕的很,他听到这些之后,是一辈子也不想去洛阳城的。
还有其他几个人都差不多,几乎都有着一样的童年。额,虽说他们现在也还是童年时代。。。
此时,只见那个叫李大龙的少年,眼睛滴溜溜一转,朝着其他几个少年挥了挥手,其他几人心领神会,便头靠头的围成了一圈,只听李大龙说到:“诶!我说,咱几个捉弄捉弄他咋样,只要不过分,爹娘不会说啥。再说了平时我娘因为他可没少骂我,我这耳朵都被骂出老茧来了”
王小虎轻哼了一声:“谁不是啊,我爹可没少逼着我念书。明明俺又不是那块料,哪儿能看的进去啊,还偏偏。。。”
其他几个少年纷纷心有戚戚焉的样子,都是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便纷纷点头同意。
“大龙哥你想怎么捉弄他啊?”那个姓钱的小胖子一听有好玩的事,好奇的问道。
“对啊,说来听听。”众人纷纷应和道。
“咳咳,你们瞧,莫云霄他走路不看地,那样子可不就是正在背书呢,肯定不会注意地面上。我们几个弄条绳子,等他来了,趁他不注意把绳子一拉,绊他一跟头,让他来个狗啃泥,嘿嘿,怎么样?就当报了我这么多年被骂之仇了。”
李大龙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周围这几个少年,他十分喜欢这种当老大的感觉,俨然是因为在家里被爹娘欺负狠了,在外一定要非当老大不可的样子。
“嗯,我看行,看他平日里一副谁也不搭理的样子,我就来气,明明比我还小几岁呢,咋就这么能耐。”那姓钱的小胖子气呼呼的说的。
“就是就是,邻家的小梅每天都会追着云霄问东问西的,哼,一看就知道小梅喜欢上这小子了。亏我那么喜欢小梅,哎!”
另一个个头比较高,长的也算周正的孙姓少年也气愤填膺的说到。他喜欢邻居家的小梅好久了,可是小梅明明比莫云霄还大三岁,还总喜欢追着他问东问西的,说是什么讨教学问,一个女孩子家的讨教啥子学问,明明就是因为这小子长的好看,看上人家了。
哼,可明知道是这样,自己却还是没有办法。比长相?拿十个他都比不上啊,想想就觉得窝火啊。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分头去找麻绳”李大龙打断了众人的思绪,雷厉风行的指挥了起来。
“不用找,我家就有,你们等着,我去拿来。”一个家在旁边的头发略黄的瘦弱少年急忙说到,说完就一溜烟跑没影了,不一会儿就拿着根打了好几个圈的长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李大龙看了看绳子,粗细正好,便指着身旁的大树,在树上比划了一下,指着树上约莫半尺多的地方说道:
“嗯,这绳子够长,够粗,来,你们两个,拿着这一头,到对面的大树下把绳子系在这个位置,然后再过来。”
本来他想让他们俩就在对面等着的,不过对面的大树太细了,藏不住人,只能把另一头系在树上。
说完,那两个被点了名的少年便拿着绳子一头跑了过去。拿着绳子麻溜的围着大树转了好几个圈,最后牢牢的系好,才满意的跑了回来。几个人拿着绳子的另一头藏在一颗粗壮的大树后面,刚好能遮住众人的身形。藏好后便静静等着云霄靠近。
等了好一会儿,因为气氛太紧张,有的人手里都抓出了汗,心想着这莫云霄怎么走的这么慢。
此时的莫云霄依然仰着头,好似天上有什么好玩的事物,看个不停,对周围一切事物都没有注意一般,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几百米的距离,走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
突然,李大龙低声喝道:“来了,准备~~”
而后只听一声令下:
“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