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掌柜和哑巴张二人按宾主落座,仆人上茶。
王掌柜笑着对哑巴张说道:“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小友解答。”
哑巴张点点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王掌柜说道:“老朽今日见小友的佩刀着实亮眼,不知其名为?”
哑巴张点点头,将九耳八环太阴刀从背后取出,缓缓说道:“俺,俺娘留给俺的,九,九耳八环,太太阴刀。”
王掌柜重复一便道:“九耳八环太阴刀。”
“九耳八环太……!?”
王掌柜猛的站了起来,问道:“小友你姓甚名谁,仙乡何处?”
哑巴张有些发懵,便回答道:“俺,俺大名叫张孝忠,里,里叫俺哑巴张就成。”
等了片刻,哑巴张又说道:“俺,俺是,髯龙城的。”
王掌柜“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目紧紧盯着哑巴张说道:“满城英烈,你,可是那唯一的……?”
哑巴张点点头,沉默不语。
王掌柜长叹一声,唉道:“这样看来,你仍需努力才是。”
哑巴张点点头,没作回答。
王掌柜自言自语道:“如此想来,你便是踏足那虚无缥缈的神仙之境,我想,也是正常,身背一城数万人之气运,岂可是池中之物。”
王掌柜深深对着哑巴张一鞠躬,说道:“小友,日后若有需要,只需只会一声,便是散尽我金龙镖局财产,我王富贵也在所不惜。”
哑巴张点点头,二人相视良久……
日落,人静。
哑巴张闲的无事便起身走出金龙镖局。
哑巴张自此到了天海城便没有好好观赏一番,于是,哑巴张轻装简行,只带了三两银子和半串铜钱,背上了九耳八环太阴刀,便走出了金龙镖局。
当然,哑巴张没有忘记去看了看自己的那匹枣红马,当哑巴张看到它时,突然发现这枣红马壮了不少。
这其实很是正常,因而金龙镖局对这枣红马一早一晚刷洗饮料一次不缺,而且这金龙镖局给枣红马用的草料都是上品,枣红马自然身体变的壮硕。
枣红马见哑巴张来了,高兴的用鼻子,蹭了蹭哑巴张的脸,哑巴张说道:“多,多吃点,等,等走了,里,里可吃不着了。”
这枣红马听罢,白了一眼哑巴张,低头吃起了草料。
哑巴张摸了摸马头,离开了金龙镖局临时搭建的马厩。
哑巴张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显得有些寂寞,可他心里却是异常的兴奋。
哑巴张独自一人来到海天春,他点了一壶京酒,对着涛涛江水自斟自饮。
哑巴张喝着京酒不禁微微摇头,这酒的味道,却是照杨家老店差了许多,虽然这海天春的京酒,比杨家老店的京酒要便宜上许多。
海天春的侍女看哑巴张似乎对酒很有鉴赏,便转身离开了三层阁楼。
过了片刻,有一个身穿白色布衣,手拿折扇的翩翩公子走到哑巴张近前。
他微微躬身,对哑巴张说道:“先生对这酒可有品评。”
哑巴张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翩翩公子折扇一合,对哑巴张说道:“先生今日擂台之威风,小人可是见过了。”
哑巴张一笑,说道:“俺,俺,是,结巴。”
这翩翩公子微微一笑,说道:“那有何妨?如若先生愿意指教,还请先生进雅间一叙。”
哑巴张摆了摆手,说道:“俺,俺就是个,跑堂的,哪,哪里来的,指指教?”
翩翩公子微微躬身,对旁边侍女说道:“凉酒撤下,我请兄台入雅间一叙。”
翩翩公子说完对着哑巴张便是一礼,哑巴张没有办法只好跟随那翩翩公子前去。
这二人一前一后走入雅间,翩翩公子对哑巴张做了一请的手势,哑巴张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了红色实木打造的靠背椅上,这翩翩公子折扇一开对哑巴张说道:“兄台,不知您对这京酒可有指教?”
哑巴张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俺,俺就是觉着里这酒没俺杨家老店的酒好喝。”
那翩翩公子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杨家老店是上京城中最附盛名的酒馆,我这海天春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这时,几个侍女将温酒的器具和几壶京酒都用托盘呈了上来,摆放整齐后,那翩翩公子挥了挥手,侍女退出隔间。
这翩翩公子对哑巴张说道:“兄台今日擂台之上大显神威,该当我敬您一杯。”
哑巴张没有客气,双手端起酒杯,同样站起,一饮而尽。
哑巴张的酒量自然是比这翩翩公子要好上许多,因而从小便与叶无常从杨家老店里偷着喝酒,所以哑巴张的酒量倒是可以,虽不是千杯不醉,但百杯不醉,倒是可以。
哑巴张二人痛饮十杯后,那翩翩公子已经是有些醉意。
哑巴张见这公子已是脸颊发红,便对他说道:“兄,兄弟,里,里喝不了了,别,别喝了。”
这翩翩公子笑了笑,对哑巴张说道:“兄台,今日与霸王刘秀一番交谈我倒是听的真切,兄台与那上京献艺杀陈狗的叶无常是手足,我范青云便是,便是再与兄台畅饮十杯也,也不足,我心……”
翩翩公子说完,噗通一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哑巴张见状,急忙走出雅间,招呼了两个侍女,一起将这位翩翩公子送到了塌上。
哑巴张见一切妥帖,便走到海天春的一楼,哑巴张本想是结清酒钱,可没成想,海天春的伙计无论如何都不收,哑巴张没有办法,只得将一两纹银悄悄放到了椅子的软垫之下。
哑巴张回到金龙镖局,已是戌时,哑巴张从正门进到客房,躺在床上便是呼呼大睡。
等他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哑巴张缓缓起身,发现已经有人给自己打好了漱口水和净面水,哑巴张心中暗自感动。
梳洗以闭。
哑巴张背负单刀走出庭院,这一入正院,哑巴张便发觉今天的气愤有些不对,就见金龙镖局的镖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站在庭院当中。
哑巴张心中有疑,便询问其中一人道:“兄,兄弟,这,这是,怎,怎,怎么回,回事啊?”
那小兄弟见是哑巴张,便一扫刚才不悦道:“咳,恩公,没多大事,就是昨天打完擂,老掌柜把秦彪跟秦猛都送到了医馆救治,还垫付了银钱,唉,我们想不开,便来找老掌柜理论。”
哑巴张点点头,心中言道:“这,这是好事啊,王掌柜大气。”
哑巴张想了想便问道:“那,那,那,王,王掌柜,现,现在何处?”
那小兄弟用手指了指正厢房,说道:“正房里。”
哑巴张点了点头,谢过之后走进王掌柜的屋中。
王掌柜见哑巴张来了笑脸相迎,二人寒暄一阵,哑巴张对王掌柜的做法大表赞同,王掌柜也是表示自己没有办法,现在镖局正是用人之际。
二人闲谈一阵,并排走出屋中,来到食厅。
此时,食厅已经摆上了七菜一汤,分别是红烧排骨,酱腌牛肉,清炖鲳鱼,红烧鲤鱼,四喜丸子,醋溜白菜,凉炝黄瓜,蛋花紫菜汤。
哑巴张见状嘿嘿一笑,二人互相一请,便开始大快朵颐。
风卷残云过后,有仆人端上了漱口水,哑巴张儿二人洗漱一番,便在坐上开始闲谈。
午时过后,二人起身去客栈,准备看看“小霸王”刘秀回没回来,二人刚刚走到客栈门口,刘秀突然从天而降,说是从天而降,更可以说是从天上摔下来的。
就见刘秀猛的摔了下来,还把青砖铺地,砸了一个大坑。
王掌柜和哑巴张见刘秀惨状,纷纷掩笑,二人急忙将趴在地上刘秀扶起,但二人仔细一看,刘秀却是毫发无损,连昨日被罡气刮破的皮肤都完好如初,哑巴张不禁好奇的问道:“兄,兄,兄弟弟,里,里怎么,都,都,都好了。”
刘秀不知为何,看了看天空,脸上闪过一丝绯红,虽然只是一息,却是被王掌柜这人精看的一清二楚。
哑巴张还想继续问,王掌柜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刘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
王掌柜一阵大笑,迈进了客栈,而刘秀也低着头,一脸绯红的走了进去。
只留哑巴张一头雾水的在后面跟着。
哑巴张还自言自语道:“这是啥意思嘞。”
三人走进客栈,一番攀谈,已是黄昏。
刘秀率百余名兄弟出了北门,哑巴张和王掌柜携金龙镖局三十余人相送。
那白衣,挥了挥手。
众人就见一阵烟尘,刘秀等人,已在,百里之外。
哑巴张一行人回到金龙镖局,已是日落,哑巴张也想今日辞行,耐何王掌柜极力阻拦,哑巴张也只好作罢。
话说三日之后,王兴已经能下地行走,他便带着哑巴张到了那治口吃的郎中那里。
可是历经三日,哑巴张口吃不但没好,反而还有些不会说话了。
王兴也是有些自责,但哑巴张没有多说什么。
一日之后,哑巴张骑着那枣红马“大福福”踏上了出城的道路,虽然王掌柜等人非常不舍,但哑巴张还是离开了。
王掌柜自是知道哑巴张背负的东西,也没多加阻拦,只是偷偷给哑巴张更换了一套马具,又往马袋里偷偷塞了五十两纹银,十挂铜钱。
但哑巴张却是不知,他只知道马具更换,但他却是没有看马袋里的东西。
马踏銮铃之声,渐渐远去,哑巴张也离开了这美丽的天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