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哑巴张今日出发,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劣马,高高兴兴的朝着南方走去。
骑着马,自然比哑巴张走路要快上许多。
哑巴张这一路都在想着未来。
“到了鸣鸿阁俺就拜一个高手当师父,然后俺就背着刀上陈国给那个狗皇帝的脑袋摘下来,哼!小叶子还想跟俺一块去,俺可不带你。”
哑巴张想着想着日头就升到了头顶。
哑巴一看到中午了,得吃饭啊,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办呢?哑巴张这下可犯愁了,但是他也不是真傻,就见这哑巴张在这空旷的官道上大喊:“有没有人!俺要吃饭!”
哑巴张喊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在上京城的方向缓缓驶来了一个马车,这马车不大,一看就是拉点百货出去卖的,哑巴见状急忙甩蹬下马拦在那马车面前,就见哑巴张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开口说道:“您,您赏口饭,饭吃呗。”
那赶车之人看了看哑巴张,见他实在可怜,也没对自己这个手无寸铁的人产生歹意,于是,心生同情便塞给哑巴张一个咸鸭蛋和一张大饼子,这赶车之人递给哑巴张后说道:“兄,兄,兄弟,你,你上哪去啊?”
哑巴张一听这人说话,心想:“嘿,这好吭,我还碰着个同病相怜的结巴。”
于是,哑巴张说道:“俺,俺上那个,那个,那个鸣鸿阁,练刀去。”
这赶车的人听之后了肃然起敬,因为这鸣鸿阁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
这赶车的人说道:“兄,兄弟,咱俩正好顺,顺道,我,,我得上,上月盟城送,送货去,咱,咱俩,一起,怎,怎,么样。”
哑巴张一看,还真巧,也开口说道:“行,行啊,咱咱,俩一块,挺,挺好。”
这赶车的人心想:我们老爷可是真扣门,那人真是个铁公鸡,这么远的道我在碰上两个劫道的,我这小命可不保啊!正好,这傻子跟我顺道,他还背着把刀,就跟他走了,碰着危险他上,他打不过我就跑,嘿嘿。
这赶车的想到这,从辕座上跳了下来,对哑巴张说道:“兄,兄弟,我,我叫,王,王土嘎,你叫,叫,叫,我,土,土嘎就行。”
哑巴张见状也同样来了个自我介绍:“里,里就叫俺哑巴,哑巴张就行。”
土嘎一看,拉倒吧,赶路吧,这我俩在一块,一句话得墨迹半柱香出去。
想到这,土嘎跳到了辕座上,对哑巴张说道:“张,张兄,咱,咱走吧。”
哑巴张也点点头,又伸手管土嘎要了个咸鸭蛋,吃的津津有味。
哑巴张和这土嘎一起走,速度就慢了许多,因为拉货的马车速度很慢,跑不起来。
这也正合了哑巴张的心意,他从小在上京长大就被同龄人嫌弃,那个时候他刚被送到杨家老店,人生地不熟的便被几个同龄人欺负,可那叶无常看见之后却是勃然大怒,拿起石头就把比自己身体大一倍的几个小孩打跑了。
从那时起,叶无常就养成了保护哑巴张的习惯,这习惯一经形成,便是五年。
哑巴张早已经习惯了有叶无常在身旁的日子,那不管是捉弄自己,还是保护自己的弟弟,永远都为自己着想,哑巴张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道:“五年之后,陈国之内,不知你我二人能不能相见。”
正在哑巴张沉思时,眼前突然冲出了五个蒙面的壮汉,这五个人各个手持片刀,目露凶光,其中有一个为首的蒙面壮汉哇哇暴叫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牙迸半个说不字?某家一刀一个,只管杀我可不管埋!”
哑巴张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可他旁边的那个土嘎可吓坏了,他心想:“妈的妈我的姥姥,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我第一次单独干这活我就碰上劫道的了?这不行,我得窜冷我旁边的这个傻子跟他们干!”
土嘎想到这小声说道:“兄弟,兄弟,你,你,看着没,咱,咱遇上吃生米的了,你,你,你得跟他们干呐,要不咱,咱都活不了啊。”
哑巴张一听,嘿嘿一乐,他结合刚才那蒙面大汉说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对,对,对,得,得跟他们干!要,要不,他,他们埋我。”
哑巴张正说着便将九耳八环太阴刀从背后拔出。
就见哑巴张一声大吼,随即骑着枣红色劣马冲向了那五个蒙面大汉。
这五个人见状都傻眼了,心想:“我们哥几个第一次干这劫道的营生就遇上岔子了?这不行啊,小命要紧,赶紧扯呼。”
那为首之人见状,大喊了一声:“风紧,扯呼!”
这人说完拔腿便跑,没做丝毫停留,可是哑巴张毕竟骑着马呢,而且他骑得这匹马还不通人性,见着人就想踹上一脚,于是这马不管哑巴张怎么喊叫都不停下。
这马速度很快,一下就撞死了一个蒙面大汉。
听到这蒙面大汉的惨叫声,那其余四人回首闪目观瞧。
就见那人早已经被枣红色大马踩出了脾胃肠。
那其余四个蒙面大汉并不知道是枣红马踩死的人,他们都以为是这哑巴张用刀砍死的。
于是他们越跑越快,嘴里还喊着:“扯呼,扯呼!”
那个赶马车的土嘎一看,心想:“我的天呐,这小子还真是高手。”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可哑巴张不想伤人,但胯下那匹枣红马却是不听话,不论哑巴张怎么拽缰绳它都不肯停下。
哑巴张实在是没有办法。
就见哑巴张双手抱住马头,用自己的胳膊来代替缰绳,这才让这匹枣红色劣马停下了脚步。
那四个蒙面的大汉听着后面没了动静回头一看,见哑巴张没有穷追猛赶,心中大喜,此时这四个人已经顾不上同伴的尸体,照老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拦路抢劫,被哑巴张的一匹马吓得灰溜溜逃窜,倒也是招乐。
哑巴张骑着马来到了那已死之人身旁。
哑巴张,长叹一声心中暗道:“你不要怪俺呐,是你们拦路抢劫在先,不怪俺啊。”但哑巴张叫来了那赶车的土嘎,二人一同把这死尸埋进了土里。
二人收拾过后继续赶路,这土嘎开始崇拜有些哑巴张了,土嘎说道:“我,我说,兄,兄弟,你,你这是,罡,罡气,吧。”
哑巴张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但哑巴张也有点小虚荣心,点点头,说道:“对,对对,我我这就,就是罡气。”
土嘎见哑巴张承认了,急忙挑起大拇指称赞哑巴张道:“兄弟,你,你真厉害啊。”
哑巴张一辈子也没让人这么崇拜过,于是开口说道:“那,那必须的,那,那个,打擂台,的,的,叶,叶无常,是俺,俺兄弟。他,他都得管俺叫,叫哥。”
土嘎闻听此言真如五雷轰顶一般。
这土嘎听罢顿时心生歹意,土嘎心中言道:“好你个哑巴张,那叶无常断我大哥双手,我今天就弄死他叶无常的兄弟。”
但土嘎转念一想,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土嘎眯起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哑巴张的背影,心生一计,土嘎心想:“你不是会武吗?好,我就把你骗到月盟城的马家拳馆,让你跟那个太极宗师马保俞练上一练,哼,到时候死了可别怪我无情无义不给你收尸!”
土嘎嘿嘿一阵怪笑,哑巴张还以为他犯了疯病,拍打了他后背好几下。
这二人说说笑笑路过一片小村庄,说是村庄,其实也算不上,因为这里只有几户人家和十几亩田地。
土嘎看着砸吧了几下嘴,对哑巴张说道:“张,张兄,咱俩,上上里头,吃,吃点呗。”
哑巴张也有点饿了,毕竟咸鸭蛋和大饼没有酱牛肉好吃不是?
哑巴点了点头,二人拴好马匹来到一家院门前,就见土嘎轻扣三声院门,随即喊道:“有,有,有人吗?”
过了片刻,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黄脸大汉,此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让人一看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此人长相倒是平平,阔海口,三角眼,高高的鼻梁和两个大大的耳垂。
说好听的此人是有特点,说不好听的这人就是五官各长各的,谁也不管谁。
这土嘎一看来者长相就有些发笑,但是这人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二,二位,有事吗?”
这黄脸大汉一看见哑巴张脸都吓绿了,好悬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二人缺什么没看出来,土嘎说道:“大,大哥,我,我们想在你这吃点东西,你看,行,行不。我,我们,多,多给钱。”
这黄脸大汉看看土嘎,又看了看哑巴张,心道:“看样子是没认出来我。”
“二位进来吧。”黄脸大汉说道。
哑巴张和土嘎相视一笑,缓步跟着那黄脸大汉走了进去。
这一进那屋子,哑巴张就是一皱眉,因为这屋子里值钱的东西实在是太少,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整个屋子里破破烂烂,除了一方土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叠在炕上的被褥,也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哑巴张倒是没说什么,可土嘎却有些不高兴,土嘎心想:“这人,自己什么条件不知道吗?就这还敢让我们进屋?”
“我刚搬过来,都没收拾,二位见谅。”黄脸大汉说道。
土嘎看了看哑巴张,见他没说话的意思,于是土嘎说道:“没,没事,你,你,给我们,整整,整点吃的吧。”
黄脸大汉点点头刚要出去,哑巴张就拿出几块铜钱递给了黄脸大汉,哑巴张说道:“兄,兄弟你,你,拿着,跟,跟,邻居,买,买点肉,买点,买点菜,谢,谢,谢了。”
黄脸大汉接过钱后,眼中的贪婪一闪而逝,转身便离开了。
哑巴张和土嘎实在是受不了屋子里的气味,于是,二人走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里,哑巴张找了一个板凳坐下。
而土嘎则是盘膝坐在了地上。
哑巴张和土嘎二人闲谈了一会,也就说了几句话的时间,那黄脸便端着一盆香气扑鼻熏猪腿走了进来。
哑巴张和土嘎见状急忙谢过,二人大快朵颐后刚要离开,土嘎突然发现自己的钱袋子不见了。
土嘎本是以为掉在了屋子的哪个角落,于是土嘎便走了进去。
可土嘎这么一进去便发现这黄脸大汉的被褥里藏着一把开山刀。
正好与那五个劫道的贼寇非常相似。
土嘎心中暗道不妙可他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一脸愁容的走了出来,对那二人说了句:“没找到。”
这黄脸大汉倒也是热心,便说道:“我在进去给你找找。”
黄脸大汉说完便走了进去。
土嘎见状对哑巴张说道:“兄,兄弟,这个黄脸大汉就是,是刚才内伙劫道的!我,我,看,看着他被褥里裹着的刀了!”
哑巴张闻听此言急忙甩凳下马,抽出背后的九耳八环太阴刀便问道:“里,里说的是真还是假呀?”
土嘎心中暗道:“哼,不是真也是真。”
想到这土嘎便说道:“我,我亲眼,瞅,瞅着的。”
哑巴张点点头,心想:“我得找那几人讲讲道理。”
于是哑巴张大喊一声冲入院子。
这黄脸大汉此时正好走出屋子,迎面见到了拿着刀冲过来的哑巴张。
这黄脸大汉见状心中就是一惊,黄脸大汉心中言道:“莫非,他认出了我不成!?”
这黄脸大汉也没问明白,当然,他也来不及问了,黄脸大汉已经顾不上这些,他总不能眼看着哑巴张冲过来把自己砍死不是?黄脸大汉急忙高呵一声跑进屋子,从被褥中掏出开山刀与哑巴张在那臭气熏天的屋子中,斗在一处。
这一交手黄脸大汉便感觉哑巴张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厉害。
这黄脸大汉只觉得在兵器上有些吃亏,因为这把开山刀的确不如哑巴张手里的九耳八环太阴刀锋利。
二人打斗了五六个回合,本就破烂不堪的屋子里更是破布乱飞,尘土飞扬。
黄脸大汉一看,心中暗道:“这么打不行,我得想办法把他弄出去,要不晚上我睡哪啊?”
想到这黄脸大汉便一边退一边往门外移动。
可是哑巴张还没看出来,傻呵呵的站着不动,正正好好的堵住了黄脸大汉的去路。
这黄脸大汉正想着如何脱身之时,哑巴张突然将左手松开,变为单手握刀,黄脸大汉一个没注意,就被哑巴张将自己左手的中指和食指割断。
黄脸大汉吃痛。
手一抖,开山刀掉在地上。
但哑巴张还没有杀人的决心,他本来也不想杀死这黄脸大汉,哑巴张便把刀架在黄脸大汉脖子上,沉声说道:“里,里为啥劫俺?”
黄脸大汉心中暗暗叫苦,心想,我怎么败给了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东西?
黄脸大汉想到这就觉得窝火,便没有说话。
哑巴张见状也不恼火,因为哑巴张实在是没有那些花花肠子。
哑巴张继续问道:“里,里,里为啥,劫俺!?”
黄脸大汉冷哼一声,随后高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
哑巴张被黄脸大汉的举动弄的有些发蒙,便说道:“俺不杀,不杀里。”
黄脸大汉听到哑巴张这么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光亮,随后冷哼一声,说道:“你莫非想把我扭送到官府拿取赏金不成!?”
哑巴张摇了摇头,随即把刀收了起来,哑巴张说道:“里,里以后,可别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哑巴张说完,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屋子,这黄脸大汉看着哑巴张的背影,不禁赞叹一声:“好人呐。”
哑巴张出去后,冲土嘎摆了摆手,土嘎一看哑巴张出来了立刻装出一份谄媚的样子。
“哎,哎呀,张张,兄,真厉害啊,高手。”
哑巴张摆了摆手没说话。
哑巴张甩凳上马与土嘎继续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