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杜休的面子上,东望说什么都不会傻傻地待在这里,毕竟修炼了一天,他也是早累的不得了了。
顺帆没有听见杜休说什么,他此刻一歪头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到顺帆这样的表现,杜休吓坏了,他还以为顺帆死了呢!扶着顺帆的肩膀摇晃了半天,见顺帆始终没有动静,杜休急的快要哭出来了,要说自己不羡慕嫉妒顺帆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也接受不了顺帆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啊,他还想和顺帆一起演练王霸拳法呢!
看杜休哭的越来越大声,东望这才回过神来,看四周除了自己带来的这束火把之外,基本上都是漆黑一片,他也不知该向谁求救。
大家伙都高强度训练了一天,谁还有多余的力气和精力待在这里呀,特别是这炼体区,大家可都是来这里出大力气的!
东望过来探了探顺帆的鼻息,稍微有些恍惚的他对着杜休小声说道:“我看他应该没死,还有气儿,我老家老人们对这种昏厥过去的人都是直接掐人中,你要不要试试?”
“人中?你说的是第三十三窟里那个人中穴?”杜休惊疑地问道。
“嗯嗯!”
杜休想了一番,始终想不起来这个穴位在哪,又问道:“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穴位,但是不知道在哪,你要不要拿着火把过去看看?”
东望感觉是时候展现自己的技术了,大手一挥,豪迈地道:“不用,我知道人中穴在哪里!”
说着,东望便对着顺帆的鼻下唇上的位置一指,示意抱着顺帆的杜休用指头去掐。
杜休尝试了三回,无奈放弃,求助东望道:“我没留指甲,没法掐他,你来吧!”
说着,杜休给东望让出了位置,东望回想起家乡老人们的手法,拿自己最坚硬的大拇指上的指甲狠狠地戳向顺帆的人中穴,顺帆立马就叫出了声。
听到“啊呀”一声爆喝,东望被吓得一个个颤,挣扎着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到了地上,就连旁边的杜休也是被惊的打了一个哆嗦。
半躺着的顺帆被二人一松手,脑袋咚的一声砸到了地上,这一下子更疼,把他疼的是倒吸冷气,四肢都蜷缩起来。
这身体一动不要紧,浑身上下的酸痛紧跟着潮水般袭来,顺帆只能是哎呦哎呦地叫唤个不停。
原来顺帆体内本来充沛的灵气和力气全数在激烈而持久的战斗中被抽空,到最后那微弱而驳杂的什么王气、霸气、小气、戾气、正气等等杂七杂八的所有的气势都消耗过剧,不堪重负之下陷入了自我休眠的状态。
顺帆无法叫醒那些装睡的气势体,他们的罢工让顺帆的身体不听使唤起来,更厉害的是顺帆的整个身体,这些血肉组成的器官一个个的变的麻木不仁,顺帆几乎都感觉不到了它们的存在,想必它们是对顺帆这个主人失望透顶,不堪忍受顺帆的压榨了。
但是顺帆方才进入梦境之后,他的意识是清醒的,他清晰地看到下丹田自己汇聚精血的血池一侧,与之平行对称的那可青色蛇胆渐渐显露出来,气势逐渐外放,一寸寸修补着被自己蹂躏糟蹋的身体,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势体经过青色胆气的清洗,竟然又变得有活力起来,甚至一些枝断干折的气势体又重新自我修复,一个个复活了起来。
顺帆纳闷不已,这颗蛇胆的存在他是知道的,就连当初他站在久战的飞剑上俯瞰大地的时候他能能看到腹中的青色蛇胆,但是自从自己练成五禽身法,开始整理气势凝聚精气的时候,这蛇胆反而悄悄地居于幕后不再露面了,真是奇也怪哉。
顺帆觉得在这洞窟里思考这个问题不太合适,总之这蛇胆对自己是无害的,要不是这蛇胆,恐怕自己也不会恢复的这么快,他本来可是准备卧床三天用来调理自己身体的,那这么看来,也不知道过了有没有三分钟,身体便已经恢复了不少了!
“那个……杜休,”顺帆朝杜休招呼道,但是感觉有些羞于启齿,但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道,“杜休兄弟,你能不能给我捏捏胳膊捶捶腿,我感觉它们都好麻啊,根本使唤不动它们!”
杜休还没说什么,东望可不乐意了,他一边拍打屁股上的灰尘,一边大声嚷嚷道:“我俩好歹救了你,要不是休哥坚持留在这里,我又运用掐穴手法把你救醒,你这小命可就没了,你这会可就想着使唤我休哥了?你们内门弟子啊,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顺帆刚要红着脸辩解,杜休便已经直接蹲在地上给顺帆捶腿了。东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杜休给制止,憋了一肚子气的东望直接跑出洞窟,虎虎生风地打拳泄气。
“谢谢你,杜休兄弟!”顺帆鼓足逐渐滋生出来的力气,伸出手和杜休握了一握,二人相视一笑,一份默契油然而生。
杜休忙活了好一阵子,顺帆总算能自如活动,虽然身体酸痛,但好歹听自己指挥了,顺帆邀请二人共同夜宵,又当着东望的面给杜休赔了个不是,东望对顺帆的态度这才好了一点,三人一并去膳堂吃宵夜去了。
笑得爽快,聊得开怀,三个同龄人在静谧的夜空里肆意畅谈,把酒言欢,虽然顺帆并不擅长喝酒,但是三人越聊越投机,越聊气氛越融洽,顺帆也不再扭捏,在东望一个劲儿的劝酒之下也喝了不少。入腹的酒气倒算是一种新颖的“气”,让顺帆暗自消化了好一阵子。
杜休和东望经常是形影不离的,虽然他俩和顺帆着实没见过几面,但是这三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待了三五十天,总算是找到了说得上话的新朋友,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醉倒之前,顺帆了解到,杜休来自鹰扬卫城铿锵城,是家里的老大,他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就住在城里,世代以打铁铸造为生。他本来在铿锵城的修武学堂修习,钻研的是炼器一道,虽然他能炼出凡阶的器物,但那却跟法宝有本质的差别,所以他在修武学堂内根本就未受到重视,像他这样的出身要想学习炼器,修武学堂的师傅们没有一个觉得可能的。
后来杜休一个人来到传说中的五味湖旁,遇到了外事堂外事门的弟子,被引去见了地以,从此便拜在了他的门下。外事堂虽然俸禄丰厚,但是日常琐事极多,从此以后,杜休渐渐与炼器无缘,只能抽空子打基础。
外事门中人手一本《修心固本得道大法》和《五禽身法》,这两本书杜休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早已是背的滚瓜烂熟,可是依然没有突破到炼气境气势界,所以便一直无缘进入内门之中。
说到这里,东望替杜休打抱不平道:“我们外事堂外门丁小队50人,独数杜休兄弟平日里最认真刻苦,别人都在睡觉,他在练功,别人还没睡醒,他又早早跑出去练功,即便他如此勤奋,却还是无法突破修身境,你说这老天公平不?”
说来这个东望,他的来历就简单了许多,他是铿锵城外散居的村落里的孩子,只不过他所在的村子出了个大人物,这人据说是在问真门内事堂当差。于是啊,东望的父母就托了这层关系把确实有些禀赋的东望介绍到了这问真门里,一是离家也近,二是这里的薪俸的确是高,自从东望来到了这外事门,他家在当地的生活水平那真的是水涨船高。
东望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修行,虽然他很羡慕村里居民只要一提起就是满脸崇拜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这块料,所以他索性放任自流,先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再说。
由于修炼不怎么上心,现在的东望虽然已经来到外事门有三年时间,但是修心的那本大法他却是连一遍都没有耐心读完过。
不过,虽然自己懒得去练五禽身法,但是好歹天天跟着同一小队的杜休厮混,在他的带动下也算是学了不少东西,比着其他那些混日子的外事堂同门来说,还算是强了不少。再加上后来天天陪同杜休对练,不知不觉间水平也是提升了不少,每次回老家探亲,表演起来这些飞檐走壁的功夫还真是颇有些成就感。
这个东望啊,他觉得自己也就这样了,一间宅院,二三侍妾,四五个奴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