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我权家先祖周游天界时,从那生长最茂盛的储灵草根部萃取出的噬灵液,听说在天界被称为“苦水”,沾上一滴就可废人修为,毁尸灭迹。我历来只闻其名未见其用,老叔给我匀了三滴,本来想着在门内用不到这东西,今天这小子倒可以让我一试其中威力。”久阳笑得很是快意。
“这等天界宝物,用在这小子身上岂不是浪费?”断浪暗自咂舌,早知道出身自枉墟城豪门的久阳来头甚大,却是不料他还有天界宝物。
“嘁,这东西在天界是宝物,在我手中却根本无甚用处,一来我也没有个像样的对手,二来敌人也不会站着不动等着我往他身上泼吧!”久阳的确有自知之明,知道这等宝物在他手中根本发挥不出来应有的威力。
见久阳执意要用,断浪不再多言,久阳打开瓶塞,周遭的灵气迅速朝着瓶口奔涌而来,久阳小心翼翼地在荧石的微光下倾斜瓶口,生怕一不留神把三滴噬灵液倾数倒出。
对准顺帆之后,久阳发觉自己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心中暗道自己这修心境还是不太牢固,于是他让断浪擎着荧石,左手握着右手,右手开始倾倒。
“呼~”那一滴翠绿的噬灵液倒出瓶口之后,久阳顾不得塞住瓶塞,便开始关注顺帆沾上噬灵液后的身体变化。据族内流传的记载来看,一旦修士被此物沾身,所沾染之处立马便会被腐蚀出一个大洞,浑身灵气立马便会从此洞中蜂拥而出。如果是修为低下的修士碰触此物,浑身的灵气根本不够吸收的,那这修士天长日久被灵气浸润的骨骼肌肉便也会被一一腐蚀,直到最终烟消云散,成为天地间的一团灵气而已。
至于这噬灵液的归处,它早已融入了被它害死之人的元气之中,在它疯狂吸收修士身上灵气的同时,便跟着蒸腾挥发于天地之间了。
“让你小子给我搞怪,我虽然搬不动你,却有的是招数治你,正好省的我费劲处理你的尸体!”久阳满怀期待地看向顺帆,却见早已昏厥的他好巧不巧地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那一滴宝贵的噬灵液眼看就要滴在空地上,久阳情急之下本能就要作势用手去接,却是被断浪一把拽住。
那滴噬灵液落地之后,那块地面立马兹兹作响,很快便像是被一泡热尿滋融化的积雪一般被侵蚀成一个大洞,顷刻便再无声息。只不过这一块地方的灵气在此时浓郁到了极点,就连荧石都提高了不少亮度。
反应过来的久阳长吸了一口冷气,向断浪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心中怨恨之气大发,对着顺帆狠狠踢了一脚。久阳这一脚像是提到了铁板上,不过要真是铁板也就罢了,久阳毕竟修身大成,一脚踢穿铁板还是松松的。关键是顺帆的身体比铁板还硬,这一脚让久阳痛的一个激灵,简直是恼羞欲狂。
“断浪,你来掰住这厮的嘴,我要把噬灵液都灌进他的嘴中,今天我要让他亲口吞下这瓶苦水!”失去理智的久阳完全不计成本,也不计后果了。
断浪一向对久阳唯命是从,闻言当即照办。
此刻的顺帆虽然体内灵气大乱,但是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他躺在地上只不过是想要搞清楚久阳的伎俩而已。直到方才,这顺帆才知道久阳师兄是真的准备要了自己的小命呀,顺帆心中一痛,暗想道:这里也太凶险了吧,以后还真是谁都不能相信呀,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不过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顺帆却是对识海有了清晰的认识。自己的识海动荡紊乱,意识却清醒的很,分明是独立于识海的另外一套系统。自己的意识是第三方的存在,所谓精、气、神,而意识显然便是神的作用,此神跟神识的神还不一样,神识的神是受自己意识之神的统领,但是很显然神识之神已经无力掌控局面,那么意识之神也指挥不动它。
顺帆在识海这一片混乱之中努力感受意识从何而来,得益于对体内气势的感悟,他发现自己的意识很明显自脑海中而来,好像是四面八方涌来的那种感觉,而与识海中往外四散发出指令的感觉迥然不同。
正是因为意识清醒,所以当顺帆想要转身躲避那噬灵液的时候,身体轻易便能得到指令做出动作。而其他聚集灵气到拳头啊、眼睛啊之类的想法,却成为了无用功。
“要是能躲过此劫,回去得好好研究研究精气神的区别!”顺帆打定了主意,要是断浪真的要来掰自己的嘴,那自己就转身逃跑!
顺帆想的是很美,但是断浪害怕啊,他哆哆嗦嗦地恳求道:“阳兄,你不是有缚神鞭嘛,用它把这小子绑在地上不就完了,这要是他一哆嗦把噬灵液溅到我手上,那我不就玩完了?”
“看你那熊样!”久阳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缚神鞭,从他背后穿过去连同双手绑到一起,恼怒到极点的他全然不记得片刻之前断浪还救下自己一条小命,口出恶言道,“你来压住他的身子!”
断浪不敢违抗久阳的命令,他早已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久阳,今天的他更是大大长了见识,真想不到一个人的报复心竟如此之重,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偏执了!
断浪一屁股坐在顺帆的胸膛上,在久阳的示意下还是伸手撑开了顺帆的大嘴。本来看顺帆那张脸不顺眼的断浪,这会儿对顺帆的大嘴那简直是激赞,多希望这张嘴能长得更大一些。
顺帆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呲着牙选择虎吸之法,这才吸入了一些气息,不过从鼻孔中传来的感觉来看,这里的灵气还真是浓郁到粘稠的地步了呀!
顺帆眯缝着眼朝上面打量了一下,正好看见两张大脸覆盖了自己的全部视野,一张是久阳那几欲癫狂的扭曲脸庞,还有一个是惶恐与忧虑参半的断浪惨白的小脸,原来断浪刚才直喘粗气,嫌蒙面碍事,早把面罩抹下去了。
眼看两张脸缝隙的地方那个瓷瓶里的夺命液体就要滴下来,顺帆害怕极了,瞪大了眼睛呜呜地想说出什么话来,身体也来回挣扎着,却是徒劳无功。
顺帆也后悔极了,早一点奋起反抗说不定还有一丝回转的余地,现在岂不是要束手任人宰割了!
这缚神鞭的确厉害,这件宝物是久阳的传家之宝,乃是他先祖从造极境兄弟手中讨来的地阶法宝,搁在久阳手里的确是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在问真门内,枉墟城权家却是不担忧久阳会被杀人夺宝。毕竟,如果枉墟城报复起来,他问真门纵然为东荒三大门之一,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缚神鞭这种至宝一般到得道境以后才能用得上,但是枉墟城数百年无战事,放入家中也是蒙尘,不如便让久阳拿走傍身,早日进行滋养,还指望他以后给这一脉居于二线的家族发扬光大呢,所以在久阳身上,不但权无命花费心血,他本家更是倾注了巨本。
这可真是歪打正着,要不是缚神鞭绑住了顺帆,恐怕他一个挣扎之下,久阳二人未必能治得住他。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顺帆呜呜哇哇地想要求饶,却换来的是久阳畅快淋漓的报复快感。
“原来你这小子是装的呀,既然你醒着,那就不妨亲眼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久阳朝着顺帆的脸啐了一口唾沫,狰狞着双目嘲弄了一番,慢慢悠悠地倒出了瓷瓶中的噬灵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