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崖?”顺帆疑惑地看向久战。
“哦,现在去那里没什么用,等你领略了气势之后,我会带你去的。”久战不置可否地说道。
“那那个金台,他也才刚来,就领悟这么快?”
“他就是去看看,你要想去的话,让你凉师姐带你去吧。”久离这才着急练功,想把顺帆支开。
“凉师姐也在她的幻境里修炼,倒不如让顺帆也待在这里,他木生我火,我火催你土,可以尝试一下威力如何,明日我亲自带他去用功崖便可。”
久战说完,看向了久离,见他点了点头,又朝顺帆吆喝道,“照大师兄这么说,你可能是领略到了气势的存在,并想将它引导入体内以为己用,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而已,你应该继续如此修炼,说不定有所收获。”
顺帆一向听久战的话,闻言不再多说,听从他的指使默默来到他的西侧,继续趴在地上练习虎吸。至于早先喜爱的那脱兔之法,他早都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玩腻歪了。
久离从储物袋拿出一个匣子,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三枚地阶灵石,放在三人身侧,然后回身坐定。
久战眼前一亮,玩笑道:“大师兄可是下血本了!”
久离点了点头,迅即进入修炼状态。
这一刻,幻境里除了三人均匀的呼吸声之外,最活跃的便是天地间的灵气。
顺帆为了模仿出猛虎的虎虎生风的威势,将全身的气势外放,竟然还真造成了风吹草动的效果。这要是让天界的青龙得知,有人身怀他的龙胆却舍弃龙威而去模仿老虎,肯定是气的要把那几百斤重的龙须吹起来。
三人尽皆孔窍大开,毫不保留,顺帆周身的青气仿佛源源不绝一般,随着萦绕在久战身侧的红色火气越烧越旺,他的青木之气也是被加速抽离,比以往任何时候消耗的都要快。即便如此,顺帆仍旧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仿佛这些青气只不过是自己腹下青丹的九牛一毛而已。
最东侧盘坐的久离更是感觉离谱,他以前也跟久战同时修炼过,久战带来的益处的确很大,但一块地阶火灵石便能与之匹敌,可如今此刻,不知究竟是天地灵气果真比往常充裕还是因为旁边顺帆的加成,他只觉得自己识海中的秽土之体一遍遍被这炽烈灼旺的猛火烤熟又碎裂,继而被舌下灵津浸润重组,再一次被烤焦离散。
此刻这片后山幻境中黄土弥漫,四处飞扬的黄土夹杂着高温的黄色灵气疯狂地涌向久离的口鼻,再进一步被大力吸入识海。识海中的秽土之体仿佛要渴死的壮汉,而这些黄色灵气便是他唯一可以用来解渴的甘露。
这种感觉真是畅快莫名,此前从未见识过如此猛烈的火焰,在一次又一次识海中二十五个秽土之体的重组过程中,那些不属于土属性的杂质被一点点剥离出来,又被呼出体外,秽土之体变得小而精悍,但是周身的空间感却觉得越来越压抑,显然是要撑破这片空间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离识海中的小人越缩越小,也许是沉淀已久,只是缩了三圈便稳固不动,接下来,反而开始膨胀起来,“嘭”的一声炸响,久离的识海空间便碎裂一块,要不是心神足够稳固,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一声巨响过后,其他二十四个空间也如同瓜熟蒂落,纷纷爆裂开来。那些秽土碎片从识海中飘飘荡荡而出,像是落叶一般渐渐汇集在久离的丹田处,与银丹融为了一体。一片、两片、三片,久离的内丹逐渐像是被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外衣,慢慢由银色转为金色。
久离的脑门中渗出了汗珠,久战提供出来的火势实在太旺,恐怕要不是祖师打造的幻境,那可是要把这座山头烤焦了。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久离已经等待了5年,从二十三的小伙子等到了将近三十岁这样尴尬的年纪。他比东极仙翁踏入炼气界要早,9纪元188年时自己16岁进入炼气境,那时的东极仙翁才刚刚开始修炼,但是现在自己却追马不及,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他可是问真门的大弟子,上上下下都对他寄予厚望,这份压力,他从不知该与何人诉说。
要不是如今天道有变,或者说没有顺帆和久战双重的帮助,真不知道要突破至金丹界要等到何时!
等到内丹吸收完成,久离放下了护在脐下的双手,反复内视数次,三十六块空间正在原址上修筑扩建,完全不用自己进行操纵,再三确定无虞,他才睁开双眼,放声高歌道:
修炼脚步从未间断
珍惜时光刻不容缓
堪忍秽土多受众苦
璀璨金丹证我蜕变
狂笑之后的久离,这才注意到了瘫软在地上的久战,而在一旁的顺帆也是倒地不起,似乎是昏迷了过去。
久离心头一紧,自己倒是突破了境界,气势更胜从前,耳更清目更明,两个小兄弟却是吉凶难测。
久离来不及多去体验金丹界的感受,他一个箭步便冲到了久战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入手一片冰凉,饶是如他这般初窥境金丹界的修者,都吓了一大跳。在久离的认知里,久战乃尚未觉醒的地火之体,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冰凉吧,纵然自己多方游历见多识广,他仍旧是不知此为何故。
久离再探手去摸顺帆,除了身体有些僵硬之外,体温却是一片烧手,跟久战对比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情急之下,久离当即一手抱起一个,连飞剑都来不及召唤,脚踏虚空便朝地其的屋子奔去。
其他的师叔都在闭关修炼,长云长老不知道在不在藏经阁,唯有地其这个炼器狂人一定会在他的丹房里。所以久离不假思索,也不管问真门的门规了,直直便大踏步凌空前去寻找地其,惹得下面弟子们指指点点,执法堂更是大呼小叫。
“地其师叔!地其师叔快来!”还没进到院子,久离便失态地大呼小叫道,更是哐当一声撞开了地其的屋门,吓了地其一跳。
见久离如此慌张,地其顾不得责备,知道必有事故发生,又看到他腋下各有一人,连忙放下手中调试的药剂,迎了过来。
“师叔,久战和顺帆……”
久离还要说下去,被地其给抬手打断,只见他不急不忙地说道:“久离你给我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可自乱阵脚!”
“可是久战他……”
“别急,先将他二人给我放下,慢慢给我说来。”
“那我长话短说,刚才我们三人在一起修炼,我只感到周遭火气炽盛,我倒是突破了,他二人却成这般模样。”久离一边把二人放到蒲团上,一边急促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稳住心神听我说。”地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好歹也是我问真门大弟子,怎这般沉不住气!”
看地其这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久离是又气又急,同时却又感觉松了口气,直觉感到地其师叔是能依赖的人。
这时执法堂的弟子也呼喝着循迹而来,被地其给挥手赶了出去。地其看了蒲团上二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二人既然送到我这里,凭你们这个境界的修为,便闹不出人命。我刚才给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久离这才放下新来,长长吸了一口气道:“弟子刚才失态,师叔教诲,久离谨记!”
地其这才点了点头,道:“你是大弟子,切不可自乱阵脚!你且来看久战的鼻息,能看出来些什么?”
地其说着,对着屋内自己的三个弟子勾了勾手,示意他们也过来观看,便又去摆弄顺帆的身体。
“我看他吸入五色气,呼出四色气,唯独少了红火之气。”久离看地其胸有成竹,渐渐被他镇定的气势折服感染,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的确如此,久战地火之体,虽未觉醒,但体内火气最是旺盛,如今这种反常的情况说明,他体内了无火气,我可以进一步加以佐证。”地其说着,从一侧装满各式各样虫蛊的炼器台上挑出来一个透明的器皿,里面五只形态各异颜色不一的虫蛊懒洋洋地在里面蠕动。
“你们几人修行的都是五行之气,这便是五行蛊。”地其说着,便把器皿拿来放在了久战唇鼻之间,又道,“可有什么不同?”
“黑白青黄四虫比较兴奋,特别是青黄二虫,而红虫只在战师弟吸气时有反应。”
“你知道为什么吗?”地其显然是要趁机向弟子们传道。
“因为徒儿与顺帆有强烈的土木之气,空中有金水之气,而战师弟体中已没有了火气。”久离脱口而出。
“正是如此。”地其点了点头道,“木生火,水克火,我这屋里瓶瓶罐罐,水分不少,这个顺帆此时再添一把柴火,久战体内微弱的火苗恐怕要被压熄,你把久战抱进里屋,这是三枚地阶火灵石,你将灵石分别置于他左右二窍以及腹下,别压着他。”
久离闻言接过火灵石,然后抱起了久战,不甘心地追问道:“战师弟,他没事吧。”
地其笑了笑,这小子没准因祸得福呢,你就别担心了。
久离这才如释重负,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不知死活呢,准备再多说一句,却看到地其已经把手指头放在顺帆的脖颈之上,那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待安顿好久战,久离走出里屋,朝着地其抱拳谢道:“多谢师叔,久离今日在师叔处学到不少东西,一定谨记教诲。”
地其不置可否地用鼻子恩了一声,头都没抬道:“这个小子也没什么大碍,你过来近些看看,如果能总结出一些规律,下次遇到这事应该就知道怎么处置了。”
“我看他气息微弱,但五行之气却是均匀,青木气倒是强横一些,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久离虚心讨教道。
“你来看他的毛孔,个个变的粗大异常,刚才你们对他做了什么?”地其横眉盯着凑过来的久离历声问道。
久离一惊,连忙辩解道:“真没做什么啊师叔,我找战师弟一同修炼,他提议让顺帆也在一旁,一会儿战师弟醒来便可以作证。”
地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同门之间,务必要相互爱护,记住了吗?”
久离痛心疾首道:“久离历来爱护同门,尊敬师长,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