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脸上的神情暗淡下来。
他低下头,声音低沉地说道:“遥斗,你都知道了?”
“嗯,泉美和我说了一下你的事情。”遥斗开口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敌人是什么人?”
“我也……不清楚。”鼬沉默了下回答道,“袭击我们的人出乎意料得强大,我们的任何攻击似乎都不对他产生作用。我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又为什么偏偏留下了我,我向他追问过真相。那个混蛋对我说……”
“我也只是一时兴起。”鼬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没有理由地袭击吗?”遥斗皱起了眉头,分析着说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做一件完全没有意义的事,何况……”
遥斗顿了下,平静地看向鼬,继续说道“对方留下了你。这一切说明,你就是他的目标。”
“可我想不到,他的目的会是什么。”这一点鼬也想过无数次。
村子里来调查的忍者也想到了,但他们都没有找出对方留下鼬的目的。或者,他们猜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
“我听泉美说,这件事情过后,你开启了写轮眼?”遥斗的目光变得深邃。
“你是说……”鼬的目光微凝,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对方是为了让我开启写轮眼,才做的这一切?可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遥斗回答道,“有可能对方在某些事上,需要写轮眼的帮助。”
“可是宇智波一族内开启写轮眼的人有很多。”鼬咬着牙说道,“为什么他要对我做这种事?”
“理由可以有很多,才能、器量、身份、思想……这些都可能成为理由。”遥斗思考着说道,“但毫无疑问的是,鼬,你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一个。”
鼬沉默下来。自己对那个神秘人来说,是特别的一个……吗?
鼬忽然想起了父亲听到自己开眼时的反应。他还记得父亲脸上兴奋的笑容,那让他第一次对一直敬仰的父亲感到了陌生。
神秘人有没有可能……是父亲?鼬的脑海中突然涌出这个可怕的想法,但很快被他按了下去。他无法想象,父亲为了让自己开眼,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遥斗知道自己的引导,让鼬将神秘人和宇智波富岳联系到了一起,那他肯定不会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我开启写轮眼吗?”鼬嘴中喃喃道。
他的两只眼睛忽然变成了血红色,两只勾玉在瞳孔里急速地转动着。“写轮眼,到底算是什么?命运的玩笑吗?”
“伙伴死去,我只觉得内心像是被挖空了一部分。但父亲……却很开心,因为我开起了写轮眼。”
“似乎与写轮眼相比,生命都变得毫无意义。”鼬抬起头平静地说道,血红色的写轮眼看向遥斗。“有时候,我忍不住去想,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写轮眼,又算是什么?遥斗,你知道答案吗?”
遥斗盯着鼬的眼睛,忽然间沉默下来。泉美担心地看看鼬,又看看身边的遥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遥斗终于开口:“我曾经差点丢失过性命,但直到生命逝去的那一瞬间,我仍旧还在感慨着人生无趣。”
“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以往所有无趣的人生都是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但我身边最珍贵的人,却已经不在了。那种怅然若失,那种对生命的悔恨,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懂。”
泉美情不自禁地看向遥斗,她以为自己知道遥斗在说什么,是九尾之夜。
那一夜有太多的人失去了生命,也有太多的人新生。但事实上,只有遥斗自己清楚,他是在悼念曾经的一切。
“所以你问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遥斗看着鼬,一字一顿地道,“我会告诉你,生命的意义是活着,有意义地活着。因为活着的人,要承担起逝者的希望。为他人而活,为自己而活。”
“然后当我们死去的时候,回首自己的一生,可以说一句‘我的生命中,有最美好的地方’。我觉得,生命如此,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写轮眼……”遥斗放慢了语速,缓缓对鼬说道,“写轮眼更像是曾经的伙伴赋予你的力量。所以,鼬,你更要带着这份力量好好活下去!”
逝者的馈赠吗?
鼬摸向自己的眼睛,想起逝去的天麻和老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有些事情,我还是建议你和父母多沟通。”遥斗注意到鼬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父母的想法也许和我们不同,但他们内心其实也很在意我们的想法。毕竟他们才是我们最亲近的人。”
“我明白了。”鼬睁开眼睛,又恢复了平时那个冷静的样子。“谢谢你了,遥斗!”
泉美送着遥斗走出宇智波的族地,一路上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张开嘴。老实说,她对遥斗是有所期待,但没想到遥斗比她想得更能深入到鼬的内心中去。
“就到这里吧!”遥斗看着宇智波族地的外侧墙壁,如释重负地和泉美道别。
他的压力也很大,他一直担心,不能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鼬。还好,结果还不赖,至少鼬应该是真地听进去了自己的一些建议。
“嗯,还没有谢谢你,遥斗。”泉美看向遥斗,声音轻柔地说道。
“不用在意。鼬,也是我的朋友啊。”遥斗笑着说道,“当然,你也是我的朋友。”
泉美笑了笑,但这笑容却转瞬即逝。她沉默了下,略带忧愁地道,“鼬会从这次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吗?”
“别担心了。”遥斗平静地说道,“鼬的内心,远比我们想象得要强大。事实上我都怀疑,我即使没来,鼬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遥斗说的是实话,在那个没有他的世界,鼬的确是自己走出了阴影。
因此,遥斗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要给鼬当什么人生导师。而是为了向鼬提醒,攻击他的人,可能是来自于宇智波一族。
但带土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也不敢告诉鼬的。真那样做的话,鼬会不会信很难说,一旦被带土知道了消息,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带土这个家伙,才不会在乎对手是不是个孩子。即便是个刚出生的婴儿,现在的他也能下得去手。
这样的家伙……已经不能用“渣滓”来形容他了,因为会侮辱渣滓这个词。如果非要给带土一个定义,用“疯掉的怪物”再合适不过。
这样的怪物,就该去死啊!遥斗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叹息着,明明死后就可以进入琳所在的世界,为什么不去做呢?